易鳴跳入西湖,成了一年中少有的跳湖人士之一,對着西湖的秀麗風景,真想跳湖的就沒有幾個能成功的,來了逛一圈後該幹嘛就幹嘛。
“哇,有人跳湖!”
“趕緊救人啊!”
“快打110!”
“叫保安!”
“……”
斷橋上一些注意到易鳴跳湖的男女,一陣紛亂,但好心人多,紛紛想辦法救人。
江清月真的是呆了,沒想到易鳴還真敢跳西湖,她本意只想嚇唬嚇唬他,等他服軟後,自然雨過天青。
“姑娘,這兩口子吵架,千萬別跳水,這水深着呢!你趕緊勸他上來!”
旁邊一賣水果的大媽衝了過來,她剛纔看得清楚,易鳴跟江清月嘀咕了半天,最後易鳴就跳了湖,便站在江清月旁邊勸解道。
江清月臉一紅,道:“他是爲錢跳湖的。”
“哦——”,大媽腦補了一下江清月和易鳴的恩怨情仇,嘆道:“這男人啊,一沾上賭,就沒好,姑娘,這種男人,咱不要了,管他死活!”
江清月被大媽豐富的想像力所折服,兩眼呆滯地看着湖中的水花,易鳴在水裡呆了兩分鐘了,還沒浮出水面。
這時,易鳴在湖中浮出腦袋,踩着水,甩掉臉上的水珠,朝江清月高聲喊道:“姐,對不起,這裡的每一滴西湖水,都代表了我對你的愛!你是我的白娘子,我是你的許仙,西湖的水,我的愛,啊~~”
易鳴在水裡唱起了多少年前紅遍全國的《千年等一回》,這歌夠古老的,現在的90、00後極少聽過,自然江清月也未曾聽過。
但江清月旁邊的大媽當年可是鐵桿白娘子迷,一聽熟悉的歌聲,立即雙眼泛淚,“哎喲,姑娘,這太感人了,當年我看白蛇傳,那是看了幾十遍啊,這小夥子真不錯,你別錯過了!”
江清月只覺得胸膛一口悶血差點要噴出來,我纔不是白娘子,水中那貨也不是許仙!
“哇,好浪漫啊!”
“原來是爲了愛情跳湖啊!”
“唱的真好聽!”
“這小子唱錯了,是西湖的水,我的淚!”
“你管他呢!你能爲我跳湖嗎?”
“……”
不少真純少女眼中直冒小星星,而一些被追問能否爲愛跳湖的男生則臉白白心慌慌。
驟然成爲斷橋視線焦點的江清月,雙頰緋紅,而身旁邊那個愛叨叨的大媽又在她耳邊不斷轟炸,“姑娘,趕緊叫你男朋友上來啊,出事了就不好了!”、“大晚上的,要沉了可就找不到了!”
江清月再也扛不住了,輕輕一跺腳,扭身匆匆離開。
“喂,喂,娘子莫走哇!莫走哇!”
易鳴在水中,七情上臉,演得活靈活現,而江清月聽到後則腳一歪,差點扭到腳,離去的速度更快。
當一身滴水的易鳴呆在警察局西湖分局寫保證書,保證不再跳湖時,他收到一條信息,“你跳湖,到底想幹嗎?”
“賺錢啊,順便給你道個歉!假意的!”
易鳴和江清月都知道這個道歉是爲了什麼,但都沒有點破。
“呸,本女王不接受你的道歉,居然將我跟你這個癩蛤蟆相提並論,你過來斟茶叩頭認錯!”
“你又不是天鵝!最多是隻肥鵝!”
“混蛋,明天上午九點,來希爾頓候着,易導遊!”
“對不起,明天上午有事,下午可以!”
“你是導遊,我是老闆!”
“明天下午纔是!”
“我給了錢!”
“錢到手了,我說了算,明天下午兩點半到!”
“你XXXX的……”
江清月住的地方是餘杭希爾頓酒店的商務套房,一晚的房錢都夠普通人家幾個月的薪水了,她是跟着父母到餘杭參加一個級別很高的經濟論壇,是父親讓她來長長見識,跟一些官面人物、商界英豪打打交道。
這時,江清月正坐在客廳的一個單人沙發上,江母黃麗虹在追着一部國產玄幻大劇,沒顧得上看江清月拿着手機時怒時笑的細微表情。
而江父江志成雖然坐在江母旁邊,雖然大半心思還在手裡一個項目的商業計劃書上,但卻留意到了江清月的表情變化。
江父隨口說道:“清月,跟誰聊天呢?”
“一個癩******清月頭也不擡地,手指在飛快地手寫信息,還在QQ上怒懟易鳴。
“哪個小夥子,姓賴的?帶回來,給媽看看!”,江母看戲正入神,聽到一個癩字,還以爲江清月跟那個小夥子談上戀愛了。
“別,那小子,我一看就想吐,你要看了,肯定暈倒!”
江清月把手機一摔,在手機QQ上來往了幾十輪之後,終於敗退下來,不得不接受了明天下午才能找回場子的事實。
江父早已得到保鏢的彙報,知道江清月與一年輕人今晚相約在西湖斷橋,而且那小夥子還跳下湖來了一段愛的宣言,他心想,難道她是對那些二代三代的年輕俊彥看得多了反而沒啥感覺,覺得網上的男人更靠譜更實在。
“樣子很難看嗎?那就算了,咱家清月可是個美人!”,江母終於把視線從電視上轉移到江清月身上。
“嗯,還行吧!”,江清月想起易鳴的臉,卻不得不承認,他雖然人挺可惡,但臉還是很帥的,“不說了,說了一肚子氣,我去沖涼!”
“哎,哎,到底是那家的小夥子啊?”,江母叫了幾聲,都沒讓江清月停下身子說個一二三四出來。
“是誰啊?”,江母又看向江父,他聳聳肩,她又被情情愛愛惹人發麻的電視劇給吸引了。
挨近午夜時分,還坐在客廳中看資料的江父,收到了一份關於易鳴情況的調查報告,資料來源很有公信力,都是一般人不能查詢到的官方信息,但對於江父來說,這根本不算是個事。
易鳴的官方信息很簡單,可謂是一個沒出過社會的少年應當有的經歷,身份證上的地址是西北一個小山村,上的小學、中學也是在地圖上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學校,易鳴初中畢業後的行蹤就成謎,但官方無任何犯罪記錄,清清白白,自述住在城中村,目前是在餘杭靈隱寺附近的風水一條街裡擺攤的算命先生。
算命?江父看到這個詞時,就想到江清月算八字的事,難道這事跟易鳴有關?江清月跟易鳴到底是怎麼拉上關係的?
江父進房歇息時,見江清月的房間門縫下帶透出一絲光亮,看來她還未入睡,而江父在牀上也是輾轉難眠。
十二點一過,一條深入調查易鳴的指令就從希爾頓酒店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