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帝當中,巢父儒雅淡定,神農豪放不羈,伏羲智慧犀利。三人飛出巢父的木屋後,以龍仙伏羲爲先導,瞬間潛入巢湖水底。結界破處,烏龜成隊遊弋。這些烏龜皆人立,卻揹着一個橢圓形的殼,手裡拿着各式兵器,和神農伏羲在東海所見類似。神農對着烏龜大喝一聲:“快去通報共工,有故人造訪!”一個隊長模樣的烏龜躬身一禮,說:“共工大帝早有吩咐,說今日有故人來,直接帶去見他。三位請隨我來。”
巢父和神農在水下功夫雖打折扣,但言語行動卻是無礙的。伏羲入水,則無任何限制。當下,伏羲在前,巢父神農稍後兩側,跟着烏龜小隊長去見共工。水下路途遙遠,空間極大,多有各式建築,人立烏龜和普通烏龜更是數不勝數,也有大量魚蝦蟹貝,儼然一個水下世界。
烏龜小隊長領三人進入一個房間,房間內空無一物。唯地板中央有一龜殼狀圖案,似是一種陣法。三人中伏羲對各類陣法均有研究,對此卻是茫然無解。正疑惑間,烏龜小隊長說:“請三位隨我來。”說罷,站到了陣法內。神農說:“既來之,則安之,上吧!”
三人上去,陣法啓動,飛速旋轉,霎時間,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裝飾與剛纔房間絕無二致。伏羲似有所悟:“空間傳送?共工到底是什麼修爲?難道他已經突破天行大限?”巢父聞言,說:“想必如此,據我所知,所有天行修爲的仙者,均無此能。” 人互相對視,居然對共工沒有多少實際的概念,三個人更加疑惑了。
走出門外,正是共工的水晶宮。這水晶宮是一個建築羣,巍峨龐然,富麗堂皇。珊瑚底子,水晶結構,珠寶裝飾,靈秀水草襯托,想來在北俱蘆洲也不過如此,共工確實在此經營良久了。宮殿前,烏龜小隊長報告了烏龜侍衛。烏龜侍衛讓巢父三人在偏殿等候,自己進去稟報。一會兒,共工親自迎將出來,打了個哈哈,說:“三位老弟終於來了,讓愚兄好想!”
巢父捻鬚,沉吟不語。伏羲揹着手,好奇的到處轉悠:“共工兄好氣派!我喜歡,哈哈,共工兄可要留伏羲多住幾日!”神農冷言道:“共工之約,敢不來嗎?” 共工不以爲忤,哈哈大笑:“共工請三位老弟過來,決無惡意,說不定還是個大大的好處。如果三位對共工的建議沒有興致,現在即可送三位回去,可好?”伏羲道:“伏羲更有興致了!有大大的好處,趕也趕不走伏羲,哈哈!”
共工揚手相邀:“既如此,三位老弟請進寒舍敘話。”伏羲當即跟上。巢父看着神農,神農面色不變,說:“進就進,量也沒什麼大花樣!”共工不看神農,卻仰天長笑道:“如果老夫讓這雲夢澤,瞬間變成寒冰一塊,祝融老弟可有辦法?”神農大詫:“這雲夢澤?此處不是巢湖?”
共工隨意的說:“大陸之水系,以雲夢澤爲最大,當然是老夫的不二之選了。”神農張大了嘴。共工哈哈大笑,說:“神農老弟莫不是要吞了老夫?其實,在老夫的經營下,大陸的水系,已經連爲一體了。幾位不是剛從巢湖過來?要不,我們現在去伏羲老弟的天水轉一圈?”
伏羲回頭說:“如此宮殿不入,卻提伏羲的蝸居幹什麼。共工兄先請!”四人入得宮去,但見廳內銀妝素裹,浩浩蕩蕩,並無多餘飾物。共工揮手處,大廳中央出現了一個寒冰圓幾,四隻小凳。一隻章魚進來,衆多觸手託了四個盤子,盤子中如玉似膏一團食物。共工道:“此冰魄生於極北苦寒之地,數百丈堅冰之下,卻是生物。老夫取來,釀製成玄玉膏,比北俱蘆洲之白玉膏不遑多讓,諸位請!”伏羲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來就吃,連聲稱讚。
看巢父神農不動,共工揮手,搭了一個結界,隔絕湖水,形成了一個有空氣的空間,自嘲道:“愚兄這主人的錯!竟忘記兩位賢弟不習水下生活。”見空氣後,盤中的玄玉膏軟化成水,而盤子也隨之變成杯狀。神農自恃百毒不侵,取來飲下,冰涼透徹,直達腹中,寒極反而生熱,緩緩升起,無比舒暢,恰似美酒佳釀。神農當即運功消融。巢父見二位無事,也取來飲下,說了聲:“多謝!”
共工朗聲笑道:“巢父老弟,心性高雅,志趣清奇,然始於孤芳自賞,必終於故步自封。老夫怎麼會去爲難一個小姑娘呢?你女兒跟修走了,倒也不是委屈她。今天巢父老弟將二位兄弟帶來而不是拿來,倒是出乎老夫之意料。”巢父難堪的看了神農伏羲一眼。伏羲報之一笑。神農道:“曦和自幼在南贍部洲長大,我最是瞭解,和小兒祝融關係甚恰。兒女之事,兒女自有道理。共工兄想必對神農亦有所教。”
共工也不客套,說:“神農老弟極熱之身,用此極寒之玄玉膏,卻是受益最大的。凡大丈夫一生,無不追求極處。豈不知極處便是回頭?老弟性格剛勁,古道熱腸,須知過剛則易折,過硬則易碎。不受委屈,焉能成事?”神農暗自品味。伏羲笑吟吟看着共工。
共工定睛看向伏羲,說:“伏羲老弟心智超凡,亦無所畏懼,尤其是對陰陽五行之參悟,無人可右。將來成就定是非比尋常。不是一世主宰,便是萬世宗師。”伏羲笑着說:“多謝共工兄謬讚。共工兄請我三人來,莫非專爲教授我等小弟?”共工仰天長笑:“老夫請你們來,自然另有好處。這番話,只是附贈罷了。”巢父猶豫着,插言道:“莫非,共工兄已經突破天行大限?”
共工朗聲笑道:“天行大限,並不算什麼的。共工目前並未突破,卻也不久了。此事還需要三位賢弟援手,故有此請。事成之後,我們四人定然各有所得。”天行大限竟是如此輕描淡寫,三個人不由得定睛看向共工。那共工玄衣飄飄,赤發張揚,白鬚凜然,看上去也有幾分可親了。
共工開始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