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當蒼茫的號角聲在凜冽的寒風中響起的時候,這座中型城市中的市民面容上卻是一片茫然。
聯軍敗戰的消息雖然已經傳開,但誰也沒有料到獸人居然會來的這麼快,還會選擇在進軍的路線上,拔掉自己這枚釘子。
龐大的戰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小山般的龍裔戰龜帶着地震波靠近城下,龐大的殼上居然還馱着一個灰白色的戰爭堡壘,戰鼓聲和號角聲從中傳出。
巨大的戰龜有着四分之一的巨龍血脈,龐大的身軀展開不會比城牆低,這是獸人最爲可怕的攻城利器。
“末日戰龜!熊王來了。是他的白尾戰熊軍團。”
龍龜恐怕整個世界都不多,而在北地馱着要塞的,卻只有熊王的的座駕“末日戰龜”黑背,它既是熊王隆德的坐騎,也是他的移動堡壘,
而在他背後,保持詭異沉默的比蒙巨獸卻怎麼都無法忽略,他們一個接着一個走出陰影,化作了真實存在的噩夢。
從一開始就派出了恐怖巨獸,恐怕獸人是打着速戰速決的注意。
“比蒙!!比蒙軍團!完了,都完了.......大家快逃吧,”
明明攻城龍龜是第一威脅,但帶來最大恐懼的,卻是那些看似溫順的比斯巨獸。
他們看起來遠沒有龍龜那個健壯,沉默的他們甚至沒有如野獸般發出咆哮的習慣,他們任由三米多長的利爪直接在地上拖出來客溝渠,沉默的直立行進,就仿若列隊行進的士兵。
忽略到強壯到畸形的巨手,渾身厚毛的他們看起來很像直立的大猩猩。厚毛下只有兩個眼珠在散發兇光,只看外表,他們遠沒有帶着菱角和獠牙的龍龜那麼恐怕,相反還有點憨態可掬,但若論起名聲來。恐怕沒有人會忽略這些可怕的大個子。
沉默只是爲了爆發時積累氣力,真正的戰爭巨獸沒有嘶吼的習慣,他們只是在享受巨爪上的血肉的時候,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世最爲瘋狂的戰獸,陸戰第一的物種。”
雖然那個陸戰第一還有很多諸多不服的競爭者,但最爲瘋狂的戰獸卻絕對名副其實。
僅僅只是出現。就引起了城市中人的恐慌,即使那所謂的軍團也只有三隻比蒙巨獸,但足以橫掃北地。
“鐺!”
“嗚!”
龐大的巨獸居然踏上了龍龜的後背,猛地一踩,就接着反作用力順着城牆一猜,就登上了城牆。輕鬆的就能爬上樹梢的猿猴。
比城牆矮不了多少的巨獸居然如猿猴一般敏捷,兇殘的戰獸就這麼越過了堅固的城牆,但從那城牆上被踐踏出來的足印來看,堅實的三層混合土城牆在比蒙巨獸的巨力面前,和泥巴樁子沒有本質的區別。
而當龐大的巨獸進城後,一直沉默的它們終於開始獰笑了,那扭曲的面容下露出的怪齒足足有一人高。讓每個看到的人爲之膽寒。
中間開花,內部破壞,雖然簡單,但的確有效。
而這也是白尾軍團的拿手好戲,他們並沒與使用常規的添油戰術,反而直接強行突破,面對這強悍的比蒙先鋒,當大門被巨獸打開,獸人大軍進城後,個體實力的差距就會自然造成碾壓。一路上已經有十餘個城市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覆滅了。
當其中一隻金絲比蒙開始從內打開城門的時候,另外兩隻銀毛的巨獸就開始破壞了,瑟瑟發抖的人類根本拿不出阻止比蒙的強手,或許的確有強手在城中,但面對大軍壓境的絕境。恐怕他們也會假裝不在。
獰笑的獸人們已經看到了未來,和其他的城市一般,可怕的戰爭巨獸所及之處,人類尖叫的四散逃竄,而當強大的獸人大軍入城後,
但這次,卻有些不同,依舊有人沒有離開的意思。
一個老兵站在了城門處,鏽跡斑斑的鎖子甲上還滿是污跡,酒糟鼻在寒風中凍得發紅。
老兵並沒有瘋狂的迎着巨獸衝鋒,也沒有試圖阻攔對方,但僅僅只是留守在原地,在一片混亂之中,卻依舊打眼。
那是因爲,他現在的位置,卻正好是金絲比蒙的必經之路。
龐大的巨獸似乎發覺自己遇到了挑戰,暴跳如雷的巨獸血紅着眼,向老將殺來。
“老酒鬼,你瘋了!快逃啊!”
他並不是這座城市的將軍,只是城防軍隊的一個老兵。
“老酒鬼”艾克,嗯,這就是他的綽號,也是他的代名詞,原因只是因爲他總喜歡在下崗以後去酒館喝上幾杯,即使在崗哨上執勤的同時,懷中也必然兜着劣酒。
“老酒鬼,你就不怕哪天喝醉死在陰溝裡。”
每次,有人開着這麼過分的玩笑的時候,老酒鬼卻總是拍了拍肚子,張開滿嘴老黃牙笑道。
“好啊,只要老巴克的松子酒管飽,明天我就死在你家的陰溝裡。”
這時,似乎對同僚的驚呼沒有聽到,老酒鬼艾克抽了抽鼻子,渾濁的目光還盯着自己的酒罐。
“呸,這酒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喝啊,小巴克那小子到底給裡面摻了多少水啊。或者,根本就是水裡攙點酒。哎,越來也沒有良心了,還是老巴克厚道啊。”
茗了口這三銅幣一大壺的水酒,艾克眯着眼,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個時候,自己的兄弟和老伴還都在。巴克酒吧的松子酒雖然也很難喝,但至少分量足的多。
不過,那時自己可不叫什麼老酒鬼,“喀什之箭”艾克可是出了名的精銳遊俠,直到自己膝蓋受傷轉到城防部隊前,自己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總覺得,有什麼改變了啊。”
雖然天氣一樣寒冷,薪酬一樣少的可憐。“老巴克酒吧”的酒水一樣難喝,但那個時候,自己的小日子卻總是過得不錯,或許,是因爲那些和自己一路走過的老混蛋、老酒鬼們都在吧。
“草。都是那羣該死的獸人!還有沒用的貴族!還沒開戰居然都開溜了,小辛德恩,等我見到你掛掉的領主老爸,看我怎麼向他告狀,一定要讓他打花你屁股。就像以前一樣。哎,人老了就是總愛回憶那些有的沒的。”
老兵一邊想着如何要和老上級告狀。一邊抽出那由於疏於打理而鏽跡斑斑的制式鐵劍。
“噗。”
一口酒水就全部噴了上去,溼漉漉的長劍總算帶出一絲寒光,巨獸已經到了面前,被地震震的搖搖晃晃的老酒鬼卻慢條斯理的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盔。
“老辛德恩可是說過,我們這些士兵是他這個領主的面子,衝鋒的時候也要注意形象。對了。我記得,這個時候應該還要念下衝鋒口號,念什麼好了?”
可以輕鬆捏碎橋樑的巨手就在面前了,老兵也停下了思索,喊着號子開始揮劍衝鋒,那全心全德的一劍,那豁出自己一切一劍。帶着了一絲弧光,隱隱約約居然出現了劍氣,也到了艾克此世的最高水平。
“啪!”
但絕對實力的差距,卻不是能夠用鬥志彌補的,比斯巨獸的鋼爪落下,留在原地的,卻只有那團肉泥和血跡了。
或是是被老兵突然的行爲嚇到了,或許,老兵那一劍,最終還是割傷巨獸的皮膚。金絲比蒙慢了下來,頓了一下,瞟了一眼老兵的屍體,才繼續追殺其他的逃兵。
老酒鬼死了。死的很徹底,他既沒有突生神力斬殺敵手。也沒用用自己的性命鼓舞士氣最終扭轉戰局。
這就是戰爭,沒有主角,沒有奇蹟,只有血淋淋的弱肉強食。
只是他人死了,那最後的衝鋒口號卻依舊在空氣中迴盪,被寒風帶去了很遠......
“......嵐之意志,永不屈服!”
“你們這是在謀殺!你們都是獸人的幫兇!!”
依舊是那個充當會場的老劇院,但這次,卻是憤怒的蕾妮氣急敗壞對着諸位聯軍將領怒吼,
自從獸人再度侵襲的消息傳來,各國軍事主官的聯席會議已經開了一個上午了,但卻僅僅只是從互相推諉責任進步到開始研究如何加固紅楓城的防禦,卻依舊沒有在、出兵救援其他遇襲城市的意思。
“咳,殿下,您應該保持冷靜和王室成員的風度。您看,現在敵強我弱,暫時的退縮是戰略上的需要,你看,我們加固防禦,擊中兵力準備決戰纔是正確的現在。”
“那獸人進軍沿線周遭的城市和居民怎麼辦,他們還在等着我們的救援吧。我們難道就這麼看着他們去死。”
但她的提議,卻沒有人應聲,相反,還有人出言諷刺。
“別國的事情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小心被人說別有用心。”
“哼,這局勢都看不清楚,也難怪被邊緣化了。若不是羅蘭殿下不在,恐怕都沒有權限出席吧。”
“公主這種東西,乖乖做花瓶就夠了,打仗還是別瞎指揮了。救援?我們現在足以決戰的可用之兵馬”
國小勢弱,人又年輕沒有名聲,自然很容易碰壁了,會議開到現在,即使是主戰派,卻依舊把注意力投向瞭如何加固紅楓城的防務上來,主張救援的蕾妮早被無視的不止一次了。
她被氣的俏臉通紅,卻依舊沒有絲毫辦法,最終,還是負氣離去。
“被邊緣化嗎?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那人胡亂猜測卻接近了,被邊緣化,這無疑踩到了蕾妮的痛腳。
從某個時間節點開始,羅蘭有意識的讓蕾妮遠離要事,已經在東嵐內部引起了不少猜測。
若是其他人這麼處理的話,蕾妮比如會懷疑是否別有用心,似乎有謀權上位的野望,但本身對權位毫無興趣的羅蘭這麼做,就讓人無法理解了。
“最近,還真是輕鬆啊。”
想起自己在各個方面忙碌異常的師弟、師妹們,而自己卻明顯被閒置了,怎麼能夠讓人不多想。
“似乎,是從哪個伊麗莎姐姐來之後變成這樣的,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若僅僅只是壞話的話,羅蘭大哥可不是那麼容易改變。而且,他對我的態度也沒有改變啊,爲什麼卻把我一個人隔絕在外面。”
思索着,蕾妮隱隱約約的想到些什麼,卻很難得到證實。
而突然變黑的天色,去讓她沒有多想的餘暇了,連忙找掩體躲避。
短短數秒後,剛纔還是平靜的天空也是一片混亂了,大批鳥身女妖投下焦油燃燒彈就此退走,而城市中的救火隊卻陷入了忙碌之中。
而與此同時,城中的空騎已經上路,能打下多少算多少。
雖然無法徹底除掉對方,但至少不能讓她們如此輕輕鬆鬆的來往戰場。
“......殿下,諸位將領請你回去議事,獸人的大軍正在合攏,恐怕,他們即將繞過屏障,直接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