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魔法是什麼?繁瑣的咒文和莫名其妙的規則總結?若這麼麻煩的話,我們這些連文字傳承都沒有的魔獸們,又怎麼能夠使用?”
暖洋洋的嗓音在大廳中響起,周遭的聽衆卻很是矚目,龐大的身軀展開讓人看不到邊境,閉目的冰之龍在緩緩講述自己對於魔力的理解。
“魔法,魔既奇異、匪夷所思,而法怎是代表着規則,對現世的影響,合起來的話,就是通過不可思議的手法改變現實。現在的主流魔法大成者,無疑是人類的大法師們,而他們的魔法卻源於精靈,當然,和精靈時代四大元素爲主相比,他們已經不知道進步變化了多少,但那研究手段和技法卻是一脈相傳的,最爲明顯的正面,就是他們都強調各種繁瑣的手勢和咒文、儀式了。但要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很多餘。”
悠揚的嗓音仿若帶着音符,冰之鳳凰的停在冰龍額上,但作爲冰雪精靈的頂端,她僅僅只是存在與此,就讓天空之中,雪花緩緩飄落。
“那羣長耳朵就是一羣偏執狂,他們敏感而偏執,執着的認爲魔法也是一種可以可以用來解釋的工藝,搞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符文,但別說,他們還真搞出些東西。但可惜的是,他們卻從一開始就失去了魔法的源頭。”
渾厚的嗓音中滿是譏諷和不屑,冰之魔獅趴在冰鳳的背上,明明巨人般的龐大身軀,在更加巨大的龐然大物的對比之下,卻仿若一隻小花貓。
“人類學習精靈,精靈學習自然……呵呵。所謂的自然,不就是我們這些天生天長的魔物和元素生物嗎。可惜,他們卻沒有學到根本,但他們採取研究而不是領悟的那刻起,他們就離真相越來越遠。”
“神明的意志就是神術。惡魔君王的狂怒足以改造整個世界,而我冰鳳愛斯雅麗紋,也可以用一個眼神就照舊蔓延整座山脈的大風雪,這難道就不是用匪夷所思的力量來改變現實嗎?”
“那羣長耳朵就是習慣把事情弄的複雜,反而失落了根本。到了所謂的傳奇才能夠凝結自己的意志之印?到了所謂的聖階才能用意志改變世界?哈哈哈哈,真是好笑。饒了一圈回到了原點,我們從一開始就能夠做到了。”
“帶着異類血統的術士、各種奇異種族天賦的特殊種族,難道他們的奇蹟之力就不是魔法了嗎?精靈的定義,未免太過偏執。”
“所以,小輩們,拋開了那些無謂的繁雜和奧秘吧。那並不適合你們”,你們所要做的,只是下定改變世界的意志而已。就像這樣......lizSlenNus!”
隨着莫名的言語落下,冰龍的意志降臨了,空氣中的威勢讓人窒息,那無盡的威勢讓在場所有的生命感到本能的恐懼,那是源自遠古的震怒。
“末日龍威?那是什麼?我只是釋放了自己的存在而已。那些小爬蟲的恐懼關我何事。我看到了,所有的弱者就要閉目,我降臨了,所有的殘渣都要低頭,我憤怒了,所有卑劣者都要跪下。我的意志即我的存在,吾即終末之龍艾科修西斯!吾既是毀滅,吾之冰翼之下,既是末日降臨之地。”
龐大的巨龍似乎怒吼,他在昭示自己的存在。而整個山脈都在用恐懼的顫抖來回應他。
“一切源於靈魂,凝聽你的靈魂之音,你就會得到屬於自己的魔法,那是最適合你的奧秘。或許那只是一個魔法,但當你真正領悟的時候。它卻可以是任何一個魔法。”
冰鳳揮動雙翼,那漫天的雪花卻開始改變自己的形態,雪隕石、雪花、雪刀,幸好落到地上的時候,卻已經成了一個個可愛的雪娃娃,這些活蹦亂跳的雪娃娃居然直接開始用自己堆起雪人了,那些冰雪精靈已經活了。
“而爲了和那些愚蠢的精靈區分開來,我們卻稱呼其爲源魔法。當然,你也可以稱呼其爲天賦魔法。普通的人類法師是無法掌握的,但凝結了靈魂徽印的存在也可以和魔物一般用意志干涉世界,倒是可以嘗試直抵根源。羅蘭,你懂了嗎?”
狂獅的怒吼在整個世界激盪,聲波居然開始震碎冰川,冰噩中的王者正在向後備傳授魔力的真諦。
在終於知道爲什麼其他的小鬼一聽到上課就跑的沒影沒蹤的同時,也開始能夠理解爲什麼三位大佬會如此的開心了,作爲唯一的聽衆,我面子上卻一直若有所思的模樣,我的確有些思考了。
“那個,可以問個問題嗎?”
“問吧,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多疑慮,我們的魔法理論應該和你過去接觸的完全是兩回事。”
“孩子,放鬆身心,我們並不可怕,從某種意義上,我們都是親人。”
“我說過,人間的禮儀對我們毫無意義,直接說吧。”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我點了點頭,下定決心,把從上課開始就一直很注意的問題提了出來。
“那個,我稍微有點強迫症,恐怕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今晚都會睡不好......”
三位頂級存在的目光讓空氣仿若凍結,好吧,是真的在結冰了,於是,我終於問出來了。
“你們爲什麼要疊在一起疊羅漢?難得是覺得這樣很帥嗎?那個,突然覺得很有意思,我可以站在最高點嗎?我很輕的。”
“這是重點嗎?!”
巨龍微微一顫,大地也微微震動。
“兩個傻貨,還什麼金字塔三賢者模式,還要湖裡的那隻老龜加入組成四天王,我就說這姿勢醜斃了!”
“這思維迴路,還真是和當年的嵐之王一樣,不愧嵐之後裔,但......絕對不行!我頭上怎麼能站人了。”
“獅子頭!那我們頭上就能站了嗎?你當年提出這個。就是爲了站我們頭上?”
下面異口同聲的兩人,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互掐時間了。
“咳,小輩面前,顧下臉面,除了這個。還領悟了些什麼沒?”
冰鳳化作流光,瞬間就到了我的面前。
“......其綽號要謹慎,想出場臺詞更要謹慎。噗,終末之龍什麼的,太讓人羞恥了‘吾既是毀滅,吾之翼....”好吧。大人,請收斂龍息,這名字真棒,一點都不中二。”
“不知道什麼是中二?那是外界人類的說法,就是指那人帥到慘不忍睹的瞬間,嗯。那一段時間對個人很重要,是最閃光的時間,往往回憶起來會‘興奮’的滿頭打滾。我覺得中二之翼這綽號非常配您.......您喜歡?!那就太好了,中二之翼大人。”
在糊弄了新出爐的“中二之翼大人”後,而面對這隻面前的獅子頭,我卻笑着揮了手。
無形無色的寒氣散開,沒有耀眼的魔法光華。沒有震撼人心的巨響,只是那淡藍色的冰之結晶在我掌心舞動。
“嗯,感謝諸位前輩的指點,我已經找到了,原來它一直在我的身邊.......”
從某種意義上,我的確收穫不少,三位冰之頂端爲我指明瞭一條新的道路,一條和傳統的元素魔法完全不同的道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的嘗試新掌握的能力了。
而當我正在得意述說自己新的的體悟和理解的時候,突然手指上銀環卻在微微震動。傳遞過來的消息,卻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該死的小混蛋!不肖子孫!蠢貨!我要弄死他!”
當戰爭的禿鷲在北地上空盤旋的時候,在諸軍環繞的安圖恩,卻悄然發生着變化。
藉着着夜幕的黑霧,披着黑斗篷的身影悄然潛進進了城中。他們在皇家侍者的引領之下,默默進入了皇宮,而當他們在天亮前,掛着滿足的笑容離去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同。
“嵐之意志?呵呵。永不屈服?呸!”
黑袍人的不屑還在風中,而在附近的窗臺之上,一隊年輕的情侶卻在小聲的交談,他們的目光,卻透過了這些阻攔的建築物。
“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是和那死胖子說了會保住他嗎?”
“哼,他現在連神明都不信,還會信任我們。”
“該死,怎麼會這樣,這完全超出羅蘭的預期,要不,我去殺了他們。”
“有用嗎?除非你殺掉那個帶着皇冠的死胖子,否則無法再派出一個使者的問題。不,就算殺了他,也毫無意義。倒是趕緊和羅蘭聯繫吧.......沒有必要了,若沒有料錯,很快,這個消息就會讓整個世界爲之震驚。”
“聽到這消息,羅蘭會怎麼樣?這就是仿若自己豁出性命保護的東西別人踩在腳下,還吐了口痰在上面,恐怕他怎個人都會不好吧。”
“還能怎樣?你應該問北地會怎麼樣。從某種意義上,道德和明面上的規則是束縛羅蘭的鎖鏈,他若是真瘋起來……恐怕不僅整個北地會換個天,整個世界都會受不住。”
而正如瑪格麗特預期的,一天後,一個突然而然的消息震撼了整個世界。
【司璐威爾王國宣佈無條件投降,稱其原意向歸於獸人大酋長的統治下,並認埃孟.血斧我義父,國王菲姆爾.卡索向還在其領土上的人類各國提出嚴重交涉,要求其迅速撤兵,否則就視同侵略。】
“無恥!怎麼能這麼無恥,現在各國在救援他啊!侵略?”
“怎麼可能?嵐之民這千多年就沒有投降的歷史,即使數次近乎滅國,都撐着了下來了。這絕對是假消息,嵐之國根本沒有可能投降的。”
各國的援軍很有些茫然了,前一刻自己不是前來救援盟友的嗎,怎麼轉眼間自己就成爲了侵略者了,這仗還有沒有打的必要,我們的鮮血和犧牲到底是爲了什麼?
而更受打擊的,卻是司璐威爾的民衆,當他們決定抗戰到底的時候,至高的國王陛下卻已經投降,他們不知不覺中居然成了亡國者,居然還要驅逐那些救援自己的友軍。
那是最深刻的絕望,以堅韌不屈的民族性爲豪的嵐之民,從沒有如此羞恥過,他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背叛和絕望,什麼叫做羞辱,“爛泥敷在面子都不覺得髒”有人如此說着,有的人,第二天就選擇了自我了斷,他們不願意接受祖國已經投降的現實。
寧折不彎的脾性看似愚蠢,卻是這個民族的根骨,也是他們一次又一次能夠在被擊倒後重新站起來的根本,即使在最黑暗的絕境,他們依舊毫無考慮投降的可能,即使三百多年前嵐之國因此覆滅,他們依舊從新組成了自己的嵐國。
“你可以殺了我,但絕對不可能讓我跪下!嵐族人根本不會彎下脊樑骨,吾等永不屈服,永不爲奴!”
多少年來,面對獸人、惡魔、精靈、其他國家的入侵者,面對諸次絕境,嵐國人都是這麼吼叫的,他們也是用性命來履行自己的承諾,而也正是因爲這個特性,他們才一直屹立在大陸的北方。
這次,戰爭的苦難和壓境的獸人雖然難以對付,卻沒有讓嵐之民失去了抵抗到底的決心,即使已經近乎絕境,他們依舊相信自己和自己的國家會獲得最終的勝利。
即使在現在的絕境中,樂觀的民衆們依舊能夠對照歷史談古論今,大笑着說“這樣的絕境算什麼,我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他們依舊堅信最終會取得勝利,保護他們的騎士和王室會讓他們再度獲得輝煌和榮耀的勝利。
“那羣北方佬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絕望,他們又臭又硬,就如北地的凍石頭,毫無征服的可能,”
嵐族人把南方佬的評價當做了榮光,不管眼前的苦難有多難以應對,他們依舊不理解絕望是什麼,他們堅信自己最終會獲得勝利,
世人一直認爲,嵐族人根本不會投降,要讓他們屈服,但遠處的國王陛下的一紙降書卻開創了新的歷史,有史以來第一次,嵐之民失去了對於勝利的渴望,那麻木而絕望的眼神,讓人看着心痛。
有的民衆絕望的選擇了自我了斷,而有的人,卻把仇視的目光投向了那個王位上的人。
“我們都不可能屈服,嵐之王室不可能屈服,果然那個人根本不配當我們的王!傳言是真的,他根本只是假王。”
而隨之,另外一個消息,卻同樣飛快的傳遍了整個北地,震撼了整個世界,卻也讓嵐之民重新找回了自信和希望
“吾乃嵐之末裔羅蘭.嵐,特此宣告,菲姆爾.卡索爲僞王,其所做決議毫無公信力可言。吾在此立下討伐令,誓言討伐!吾等將揚起嵐之戰旗,期望所有嵐之民隨我討伐僞王!嵐之意志,永不屈服!”
翻譯成白話的話,大概就是:
“丫的,那廝說的都不算,菲姆爾,你個小混蛋,等着,哥要削你!”
通告很短,也毫無法律上的正當性,但很快,司璐威爾王國的嵐之民們,卻撕下了過去的國徽和國王畫像,默默的掛上了新的畫像。
不清楚模特的容貌特徵?在各個城市中心廣場上的雕塑就是,這麼多年,他和他的兄弟一直沒有離開。
重新升起的旗幟之上,依舊是那個在狂風中屹立不倒的要塞,只是這次民衆們卻在念叨一個名字。
“嵐之王羅蘭,我們的國王就要回來了,我們的真正的國王就要回來了,我們還沒有投降!嵐之民,永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