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瀰漫的晨霧,迎面撲在臉上,有些清請涼涼的。空中還有幾顆勉強亮着的星星疲倦的掛着,那點微光根本就撥不開一點黑暗,唯有一雙快步前行的雙腳,在巷子不遠處不知是誰家門口點着的點點燈火的照耀下時隱時現。那腳上是雙紅色的繡花鞋,時而還有陣女人的濃厚的喘息聲傳過來。
“誰呀!”本來這幾天考試溫書就夠累了,這麼早會有誰來找,揚子蕭有些不勝其煩,便翻過身去睡,木童忙起牀開門。
這人用黑色的風衣將頭裹得嚴嚴實實的,乍一看像個女鬼,愣是將木童嚇了一跳。
“你是誰呀,走錯房間了吧。”木童抱緊自己的雙臂,生怕她會攻擊過來,但說着仔細一看,這人還有些眼熟,就是想不太起來。
“我找他。”女人一開口,揚子蕭便驚醒了過來,只一眼便知道,那是蘇嬙。蘇嬙忙關上房門,走進來將風衣脫下,那如水的模樣便乍現出來。
“蘇嬙!”木童瞪大了雙眼,蘇嬙忙將手指放在脣邊,噓的一聲,木童便捧住自己的嘴,看了一眼揚子蕭,便到自己的牀上背對着他們躺下。
果然是好事不靈,壞事連連,祈禱了別碰上蘇嬙,這不自己就找上門了。一看揚子蕭的樣子,就知道他對她餘情未了,木童決定,如果揚子蕭趕做什麼對不起他們家少夫人何嫁衣的事,他一定不饒他,也休想用少爺的身份壓他。
“你…”揚子蕭剛要開口,蘇嬙便抱了過來,那熟悉的感覺直衝大腦,令人窒息。
“子蕭,帶我走吧!”
頓時揚子蕭便手足無措了,木童覺着情況不對扭着脖子偷看,卻見兩人相擁在一起,便忙下了牀,跑過來拉開蘇嬙,擋在揚子蕭面前,“我們少爺成親了!”
“子蕭,你…”
“你什麼你,你別以爲我不認識你,你就是蘇嬙,拋棄我們少爺跟有錢公子走了的那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以爲我們少爺還會傻等着你啊!”激動起來,木童忍不住將雙手插在腰間,潑婦似得罵起來。時隔多年,蘇嬙好像已經不習慣了下人的多言,有些生氣的說道,“子蕭,這是你的書童?真放肆!”
“你走吧!”木童正要開口罵回來,揚子蕭上了前去下逐客令了。有一點揚子蕭是想到了的,再見到蘇嬙他心裡感覺一定不平坦,但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那熟悉感衝擊他了他的感覺,而這感覺回饋過來的卻是渾身的不自在,就像是個陌生女子在擁抱他一樣。
“聽到沒有,我們少爺叫你走了,你還不走啊。”見揚子蕭沒有生氣,反而跟自己的意見一致,木童可就更來勁兒了。尤其看見蘇嬙那細嫩的臉蛋兒要氣綠的樣子,木童心裡就是覺得一個爽快。他木童的確喜歡美女,但這人是蘇嬙,他就是不喜歡。
“好吧,”蘇嬙沉下燃起來的闇火,看着揚子蕭有些帶求他的樣子說道,“當初我貪圖榮華富貴是我不對,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被侯晉生放在紫竹苑,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帶我回去,我真的受夠了。”
揚子蕭久久未開口回答蘇嬙,木童也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帶走侯晉生的女人,如果被發現了,後果一定嚴重得很。但念及舊情,丟下她任誰都做不出來的。
“明日皇榜就會出來,便知你有沒有高中,過兩天你回去,若願意帶上我,出了城,往南走,我在不遠處一個茶鋪等你。”未等揚子蕭開口,蘇嬙便撥開木童上前去,再次擁抱了揚子蕭,然後開門離去。她也是料定揚子蕭不會置她與不顧,就算這些年揚子蕭變化再大。
“少爺,就這麼讓她走了?也好,我們回我們的千葉鎮,她就在城南等着去,免得少夫人見了她不高興。”木童說着躺回了牀上,卻只見揚子蕭推開窗,樓下蘇嬙急步前行着,而空中月光已漸漸消退。
“嫁衣…她會明白的。”揚子蕭說。
“嗯…什麼?少爺你要帶她走?”木童驀地跳了起來,直勾勾的盯着揚子蕭,只見他低頭坐下,沉思起來,樣子有些內疚。
“嗯。”揚子蕭重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