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快來看看最新的消息吧!”
張嘉璈將一份電報塞到了林榮的手裡,林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看了一眼之後,頓時都有些不敢置信,顫聲問道:“張兄,這消息確實麼?”
“當然,很快報紙就會登載出來,我是提前讓朋友發的電報,十個字就要一塊大洋呢!”
“十個字不貴,一個字十塊大洋我都願意看,真解氣啊!”
說着話林榮快步走到了碼頭工人的中間,他身上也早就換成了和普通工人差不多的工作服,沒有了往日的西裝革履,和工人站在一起,沒有了任何突兀。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咱們的人馬殺過了鴨綠江,又幹掉了一個師團,而且大軍如入無人之境,正在瘋狂推進,都把小鬼子打懵了,勝利早晚都是咱們的!”
聽到這些話之後,在場的工人全都忍不住心花怒放,憨厚的面孔發自內心的流露出高興之色。
一個年歲稍大的工人忍不住說道:“聽人家講,日本人就有十七個師團,現在就被咱們幹掉了兩個,要是再幹掉幾個,小鬼子不就完蛋了麼!”
“敢情!日本就是屁股大的一塊地方,能有多少人,再有幾場勝利,他們就要跪下來服輸認罪!”
另一個工人還有些不敢置信,搖頭說道:“要是日本人這麼飯桶,怎麼以往多少年都騎在咱們的脖子上拉屎撒尿,政府根本不敢管,更不敢打?”
林榮笑道:“那是以前的政府懦弱無能,不知道發展軍工,不知道整軍經武,白白讓億萬同胞受苦。現在奉天方面可大不相同,先是打敗了俄國人,現在又打了日本人,以後中國的希望就在東三省了!”
張嘉璈一看老朋友如此推崇奉軍,也忍不住笑道:“林兄,你這是準備投靠投靠奉軍了麼?”
“有什麼不行麼?”林榮反問道:“以往是靠着給洋人當二道販子,雖說是能掙點錢,但是也不過是小錢,要想真正有所作爲,還要挺直腰桿。自己搞實業,建立大型企業,和洋人的那些工廠拼,咱們的軍隊能打贏,產品也是一樣。”
“林兄的心氣和以往果然大不相同。我提前祝你成功!”
越來越多勝利的消息傳了出來,整個中國社會都處在劇烈的震盪當中。歷經多少年。積累下來的那些垃圾和渣滓,全都在快速的滌除,民心民氣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面對着洋人,民衆也沒有了那種恐懼之感,每個人都把胸膛挺得高高的,看着那些租界。也沒有了仰視的感覺,甚至在談話之中,大家還在討論什麼時候能把租界收回來。
其實誰的心裡頭都有一本賬,以前打不過洋人。才被欺負到了家門口,現在能打贏了,屬於中國人的東西就該回到中國的手上。
對於民衆來說,最大的喜悅就是每天等着報紙,看看前線又有什麼好消息了。而奉軍也果然不負衆望,秦威的北線軍團簡直就像是一陣狂風一樣,攻下清津之後,他們沿着鐵路線,不斷向南,花臺,金策,端川,利源,新浦……
一路殺過來,沒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夠阻擋他們,他們攻擊的速度,似乎永遠都超過了日本人的想象,他們根本來不及防禦,就一潰千里。
從狂飆開始的時候,身在漢城的齋藤實就在反覆的問一個問題,這支部隊到哪了?
他們的情報完全跟不上奉軍的進度,第一天他們跑出了一百一十公里,到了第二天,速度更快,超過了一百三十公里,這已經不是在作戰了,完全是武裝行軍。
如果說下一刻這支部隊突然出現在了漢城,齋藤實都不會感到意外。老傢伙徹底被打懵了,他想破腦袋,也弄不明白奉軍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難道他們都變成了天兵天將?
齋藤實如坐鍼氈,他只能向着東京拼命的請求援軍,同時把第二十師團趕快調回了,再催促第三師團加快速度。
不過老傢伙還不清楚,在朝鮮半島上,除了秦威的部隊在狂飆猛進之外,另一支部隊也在快速的前進,那就是張廷樞率領的坦克師。
他們從江界出發,沿着大路,快速衝擊,最新式的坦克和裝甲車在舒適性上面都提高了很多,士兵們也不用向最開始那麼受罪了。而且四五月份的天氣,溫度還算適宜,因此行軍速度同樣驚人。
滾滾鐵流,直撲熙川,這是北朝鮮中部的一個山城,並不起眼,不過自從開戰之後,這裡的重要性就凸現出來。成了鴨綠江防線的總後方,日本人在這裡囤積了大量的物資,同時又安排了一個聯隊的士兵防守。
這些日本兵雖然知道大戰已經開始,但是怎麼也想不到會這麼快燒到他們的眼前,在一天之前,這些守軍又從周圍徵集了一大批朝鮮婦女,全都關在了軍營之中,縱情享受。
平時幹這種事情還有顧忌,現在兵荒馬亂的,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日本人也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不只掠過年輕女人,就連孩子和上了年紀的都不放過。尤其是上了年紀的,更是讓他們懷念起家裡頭的媽媽,最受年輕士兵的歡迎。
就在這些人還沒有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坦克師就衝到了熙川的外圍,將日本人的防線輕鬆碾碎。本來按照張廷樞的計劃,他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插到日本軍隊的後方,爭取全殲日本軍隊。
但是熙川橫在了正中間,沒法繞過去,而且根據偵查,這裡有囤積了大量的戰略物資,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爲了保證進軍的速度,張廷樞玩了一個極爲大膽的決定,那就是不進行事先的炮火準備,而是直接衝擊日本人的防線。這絕對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舉動,此時的坦克裝甲能夠防住機槍,但是還沒法防禦大炮,一旦遭到了炮兵覆蓋,絕對沒有好下場。
但是張廷樞就準備賭一把,他賭的就是日本人不懂裝甲作戰,事實上張廷樞又一次賭贏了。面對洶涌而來的鋼鐵怪獸,日本人的確懵了,這些士兵本能的衝了出來,利用各種武器,瘋狂而盲目的攻擊坦克。
但是十幾噸的鋼鐵巨獸,根本不怕機槍和步槍,張廷樞的坦克輕鬆碾過了一挺機槍,連同機槍手在內,全都被壓成碎片。
有些日本人抱起了炸藥包,想要和坦克同歸於盡,而此時吳凱傑的騎兵部隊已經跟上了,他們裝備的全都是衝鋒槍,密集的彈幕將所有日本人的道路都阻擋住了,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地的肉泥爛醬。
不到半個小時,熙川外圍的防線就被奉軍攻破,城中的守軍也開始出現了潰逃的情況。日本人雖然頑強偏執,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裝甲猛獸,他們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因此也只能選擇逃跑,熙川就這麼輕易的落入了奉軍的手中。
“廷樞,沒想到日本人這麼不禁打,你看下一步該怎麼辦/”
“老吳,趁熱打鐵,你留下收拾熙川的殘局,我帶着人馬繼續衝擊,一定要切斷日本主力潰逃的道路,爭取再把第二十師團也幹掉,這樣一來,日本人在朝鮮就徹底空虛了,咱們可以任意馳騁!”
“好,不過你也要多加小心,不能太過輕敵。”
簡單的交代了兩句,雙方就快速的分開了,吳凱傑帶領着騎兵控制了熙川,在裡面繳獲了大量的軍用物資,糧草彈藥,甚至還有二十輛卡車,這些都是日本人精心囤積的,本想對付奉軍,結果反倒成了奉軍的助力。
至於張廷樞則是直接穿城而過,一點都沒有停留,損壞的坦克全都甩在了後面,他的任務就是衝,衝,衝!
其實張廷樞的這個決策看似大膽,畢竟在沿途還有大量的山區,日本人還是能夠對坦克師進行伏擊的。但是通過熙川一戰,張廷樞就看透了日本軍隊的底細,他們還停留在日俄戰爭的階段,對一戰之中的新式武器,他們缺少一個清晰的認識。
他們和奉軍最大的差距不是在武器裝備上,而是作戰理念方面,日本軍隊已經跟不上奉軍的節奏了,相當於陸軍出現了代差。當然這個代差不是全面的,否則奉軍能把日本人直接趕出朝鮮半島。但是這個代差也足夠張廷樞大展手腳,給日本人上一堂血腥的教育課了,讓他們領教一下機械化時代的可怕。
坦克師一路勢如破竹,輕鬆殺到了德川,德川的日本還相對防守嚴密一些,張廷樞只是在外圍發了幾十炮,然後就掉頭南下,攻佔了價川,隨後是安州。
奉軍鋼鐵洪流席捲而來,漢城之中的齋藤實接到了報告之後,老東西一陣頭暈目眩,直接摔在了地上,口歪眼斜,差點得了腦中風。
老東西已經知道戰局徹底超出了想象,北朝鮮徹底都糜爛了,他只能給各個部隊,不斷的下達命令,讓他們儘快撤回來。
可是日本人還是晚了一步,張廷樞殺到了安州之後,並沒有攻擊近在咫尺的平壤,而是向西折返,正好與撤回來的第二十師團的前部撞在了一起。
日本人根本沒有料到奉軍竟然殺到了眼前,一場遭遇戰變成了徹底的屠殺,毫無防範的步兵暴露在了坦克和裝甲車的前面,機槍和炮彈製造的金屬風暴,把他們全都炸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