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當龍墨庭睜開眼睛時,蘇‘玉’卿已經將早飯做好,‘陰’陽鬼醫和湯庸之正坐在小方桌上喝着米粥。
見他睜開眼睛,‘陰’陽鬼醫冷哼一聲:“哼,睡得像只豬一樣,還不起來,想睡到日升三竿嗎?”
湯庸之似乎很喜歡和這老頭兒拌嘴,聽他這麼說,便擡槓道:“你這老頭兒真是,‘玉’姐姐不是說了嗎?他受傷很重,需要多休養,讓我們不要吵他,你怎麼這麼大聲,看,都被你吵醒了吧!”
“喂,你個小崽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是老夫吵的他?他躺在那裡,害得老夫都沒地兒坐!”‘陰’陽鬼醫氣呼呼地看着龍墨庭,尤其是他身上蓋着的被子,真是極爲礙眼。
龍墨庭微微一笑,想着昨日那輕淺的幾句‘交’談,聽着耳邊無聊的爭吵,心中突然升出一絲奇怪的念頭,若他不是善究的太子,是否會過得更加愜意?
正吵着,蘇‘玉’卿從柴房裡出來,正好看到睜開眼睛的龍墨庭,他怔怔地盯着天空,似乎在想着什麼,那雙漆黑的眸子裡,似乎蘊着天地間的最真最誠的東西,卻是蘇‘玉’卿想不到的事物。
“你醒了?”她聲音溫和了許多。
龍墨庭的黑眸動了下,隨即衝她溫雅一笑:“多謝。”
蘇‘玉’卿淺淡一笑,端着碗向小桌走去:“醒了就過來吃些米粥吧,過一會兒就要行鍼了。”
龍墨庭聽到行鍼二字,雙眸微眯,他自認定力極好,卻也不願回憶之前所受的苦。但爲了能儘快恢復,再苦再難,他也得忍。
飯後不久,龍墨庭坐在葡萄架下,看着蘇‘玉’卿手中的銀針,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
蘇‘玉’卿看他臉‘色’微白的樣子,不由輕笑,看來,他是被之前的行鍼嚇怕了。也罷,就饒他一次。
當蘇‘玉’卿紮下第一針時,龍墨庭已經認命的咬緊牙,然而他預期的痛苦並沒有到來。
看到他訝異的神情,蘇‘玉’卿旦笑不語,接着又下了第二針,依舊沒有疼痛感。龍墨庭盯着她輕淺的笑意,和流轉的鳳眸,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個‘女’子,之前讓他如此痛苦,只是爲了報復他。
想到這裡,不由苦笑一聲:“你倒是記仇的很。”
蘇‘玉’卿搖搖頭,一邊下針一邊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龍墨庭嘆口氣,眸光微垂,不再言語。
‘陰’陽鬼醫去了里長家,他昨日已答應下來,爲平虎治傷。里長家,蘇‘玉’卿是一步也不會踏入了,但她不能不管平虎的傷,只得出此下策。
不多時,她便爲龍墨庭下好了針。剛收了手,忽然聽外邊‘騷’‘亂’起來,一羣人往裡長家裡跑去,隱約聽到來‘亂’子了。
蘇‘玉’卿皺了眉頭,今日正是第三日,想來,她的麻煩找上‘門’了。
“你在這裡待着,我去看看。”說完,蘇‘玉’卿便打開‘門’出去了。
湯庸之本想跟去,蘇‘玉’卿將他留在了家中,說‘陰’陽鬼醫在那裡,不會出事。湯庸之想着龍墨庭還在院子裡,便也留了下來。
蘇‘玉’卿趕到的時候,里長家已被十來個五大三粗的武士圍住了,領頭的一人華服錦袍,有幾分氣勢,且和鎮子中的亭長站在了一起,而對那華服錦袍之人,亭長也是點頭哈腰的奉承着。村民們都遠遠的躲在一邊看着,被這陣仗嚇住了。而里長和他夫人則嚇得哆哆嗦嗦的擠在一處。
“我家主子說了,給你們三日時間,如今時間已到,讓那個叫平虎的出來,若這三天的時間他還沒考慮好……哼,可不要怪我家主子不給你們機會!”那華服錦袍之人得意洋洋地拖着尾音道。
亭長聽他這般說,也是連忙向里長道:“我說平正啊,你家平虎到底是怎麼得到那千絲繡的,你就說了吧,免得受罪。這位大人也不想爲難你們,但這牽連太大,上頭是定要知道的,所以,你快讓平虎招了吧,否則帶了回去,可就……”
里長眉頭緊皺,一臉的難‘色’,而里長夫人早已按捺不住了,她之前就已眼尖的看到了蘇‘玉’卿,這會子聽亭長一說,便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指向蘇‘玉’卿,里長連忙拽住她的手,但已經晚了,亭長和那華服錦衣之人已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頓時,兩人都呆了。
這個‘女’子雖然粗布衣衫,可那一身的氣質卻極不一般,且肌膚細膩,五官華美,這豈是普通農家‘女’子?
蘇‘玉’卿也看清了那華服錦衣之人,大概有四十上下,一臉的‘肥’‘肉’橫流,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肥’‘肉’擠得幾乎抿成了一線,但從那線中‘露’出的光芒卻帶着驚‘豔’與肆無忌憚的打量,猥瑣而貪婪。
“那千絲繡是你繡的?”那華服之人嘿嘿一笑,邪肆的笑問道。
蘇‘玉’卿微微一笑,如風中獨立的牡丹,風姿卓絕,清貴無雙。
“沒錯,是我。不過,我不會將那秘法‘交’出來。”
華服之人怔了下,接着‘淫’||笑道:“嘿嘿,這麼細皮嫩‘肉’的小美人兒可不多見,你不願‘交’出來也行,直接跟本大爺回去就好了。”
說完,那人示意左右,立刻,十來個武士將蘇‘玉’卿圍在了中間。
蘇‘玉’卿冷笑一聲,金‘玉’相擊的聲音在空中脆響:“這鎮子上的繡紡只有一家,名這婉繡坊,想必你們是婉繡坊中的人。”
華服之人臉‘色’微變,接着又不以爲意道:“倒是個聰明的小娘子,哼,老子就喜歡聰明的‘女’人,來人,把她給老子帶回去!”
十來個武士剛踏前一步,腳下頓時升起火煙,隨即一聲聲慘叫聲響起,那些武士皆捂着自己的腳哭嚎起來。
衆人定睛一看,只見這些武士捂住的腳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爲白骨。這可嚇壞了一羣人,有那膽小的‘婦’人直接暈了過去。
這羣武士中也有頗具見識的,連忙‘抽’出自己的佩劍狠着心砍下了自己的腳,不讓毒物再向上蔓延,不多時,一羣武士已癱坐地上,到處是冒着白煙的骨頭,還在繼續化成污水,還有橫流的血液,皆是從他們身上流淌而出的。此時,衆人看向蘇‘玉’卿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恐懼,猶如看着妖‘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