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的夜,非常涼,凍到刺骨,尤其是半山腰的凹谷裡,簡直是個大冰窟。但是他們不能生火,生火會引起注意,暴|露行蹤晨。
御凰雪凍得打哆嗦,拼命抱緊雙臂,在山洞裡走來走去。
“你靠着我。”歸寒邪跟在她身後,連聲說道:“我讓你取暖。”
御凰雪沒理他,她現在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和腳趾頭都在變得僵硬,失去知覺。
歸寒邪忍不住了,突然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胸膛去溫暖她。
“歸寒邪,人有男女之分,你不能這樣抱着我。”御凰雪惱火地掙扎。
“可以的,你把我當成柴火就行了。”歸寒邪緊摟着她,小聲說道:“你快凍僵了,讓我抱着你。”
又是一陣風寒過來,凍得御凰雪牙齒打架。
他的懷中真的很暖和,暖到讓她很難把自己再從他懷裡挪開。
但他不是那個呆子了,他是個心思縝密的殺手!
御凰雪扭頭看了看他,小聲說:“你再不放心,我叉你眼睛。副”
“瞎了我也抱着,我不鬆手。你真的會凍僵的。”他小聲說道。
御凰雪打了個冷戰,苦着臉說:“我們爲什麼不能找個山洞,去生火取暖。”
“因爲沒有。”他低低地說道。
“這麼高的一座山,居然沒有山洞?”御凰雪不信。
“真的沒有,這山裡的每一個角落,我都走過了,我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後來雖然每年要出去殺人,但回來後還是要從不同的路進山。不管什麼時候回來,都會在山中繞到晚上,等到第二日在正午回去。”他小聲解釋。
“真是一個古怪的地方。”御凰雪擰了擰眉。
“所以,外人只要跟進了這裡,到了晚上,一定會凍到生火取暖,這樣一來,沒有一人能活着出去。”歸寒邪一言道破天機。
御凰雪恍然大悟。
“所以不能生火,你忍忍,我用內力暖着你。”他緊了緊雙臂,身子緊緊地貼在她的背上。
御凰雪漸漸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孩子衝|動了,正硬|硬地抵着她的身子。
“喂……”她不敢動,小聲叫道:“我要去解衣,你放開我。”
“哦。”他戀戀不捨地鬆手,小聲說:“就在這裡吧,不能亂走,四處都有陷阱。”
“那怎麼行!”御凰雪掩脣,把驚叫聲堵回去。當着他的面小|解,這怎麼可能?
“沒事,反正黑乎乎的,我看不到。”他小聲說道。
“那也不行!”御凰雪黑着臉說道。
“那我把耳朵也捂上?反正真的不能離開我半步。”他轉過身,捂上了耳朵。
御凰雪又想用石頭砸他的後腦勺了。
這破地方,真是讓人厭惡!又冷,還沒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把人硬生生扔在野地裡受這冷風吹,都快吹成風乾肉了!她真懷疑,明天早上自己已經僵到四肢無法動彈,鼻涕眼淚在臉上結成了冰。
“我應該給你帶件披風的,我忘了你是女子,不會武功。”他微微側臉,小聲說道。
“你不許動。”
御凰雪小心翼翼地摟裙襬,摟到一半,實在不行,還是放棄了。憋死拉倒,她真的做不到!
“不行嗎?我幫你,不然你會憋壞的。不要害羞,人有三急,沒事的。我們師兄妹在一起訓練,她們就這樣,我們都當她們是木頭,是小狗小貓。”
他轉過身,雙手直接掀起她的裙襬,要去扯她的中褲。
御凰雪沒能忍住,一聲尖叫……
林子裡頓時驚鳥四飛,貓頭鷹發出嬰兒哭泣一般的聲音,在這黑漆漆的林子裡聽着格外恐怖。
他一把摟住她的腰,飛身掠起,在枝頭疾衝,不一會兒就遠離了剛剛那地方,停在了一棵枝繁葉茂密的大樹上。
剛剛站穩,就聽到了又是一陣驚鳥飛起的聲音,正是從剛剛他們離開的地方傳來。
歸寒邪緊捂着她的嘴,一手緩緩拔出了短刀,警惕地盯着前方。
“要解衣了。”御凰雪挺着大肚子,這小|解的事,是憋不了多久的。她拖着哭腔,軟軟地央求。
他有點爲難,別說聲音,就是這氣味,也會引來同門殺手。在這黑漆漆的林子裡,不會有人問對方是誰,只會直接取對方性命。
“這個。”他扯下衣裳,往她裙子底下塞,“就這上面,我再把它丟遠一點。”
御凰雪死死咬脣,不肯答應。
“你真麻煩哪,算了,下去。”他抱着她跳下去,小聲說:“我把人引開,你快點。”
“好,你不要跑遠,我害怕。”御凰雪連連點頭,弱弱地求他。
他的呼吸都軟了軟。
聽着他的腳步聲遠了,御凰雪立刻開始行動,小心地靠近對面的大樹,在上面做記號,刻字。
爲免他起疑心,她還是乖乖地回到原地,在樹下解了一次衣。
“好了嗎?”他又回來了,氣|喘籲|籲地一把拉住了她。
“是。”她點頭。
他手一揮,把一隻狍子丟到了大樹下,抱起她就回到大樹上。
不一會兒,幾道黑影從樹林裡鑽過來了,這是幾匹可怕的狼,眼睛閃着綠幽幽的光。尖尖的齒陰森森地露在嘴外。
“人呢?”她小聲問。
他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無聲無息中,幾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狼羣后面,手裡都是明晃晃的刀劍。他們在四處搜了搜,回到大樹下。
“明明有女人的聲音。”
“是貓頭鷹吧。”
“不對,你聞這氣味。”
“是隻死狍子,死了有幾天了,都爛到骨頭了。”有人俯身看了一眼,立刻退了幾步,噁心地捂住了鼻子。
“真沒異樣?”
幾人又在四周轉了一圈,慢慢隱到林子裡。
好險……
御凰雪把這一切都暗中記着,他日帝炫天想剿滅這些可怕的殺手,這些都是最有利的情報。
“好了,坐下吧。”他扶着她,慢慢坐到枝頭上,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你也會害怕?”御凰雪小聲問。
“當然,我也怕死。”他點點頭,拋玩着手裡的短刀。
“歸寒邪,你居然也怕死。”御凰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人就怕死,我怕,你也怕,我師傅也怕。都裝得很強大的樣子,其實人人都怕。”他笑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對。”御凰雪想了想,點頭贊成。
“你靠着我睡會兒。”他摟住她的肩,讓她靠在懷中。
御凰雪沒敢掙扎,怕引回那些殺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順利進到他們的總舵。
他低眸看了看她,脣角掀起一抹笑意。
“小鳳凰,你乖的時候,直可愛。”
御凰雪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能一腳把他踹下去的時候,才最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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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終於亮了。
御凰雪的手腳麻到沒有知覺。
歸寒邪給她搓完手,又彎腰去給她捂腳。
“腳不能碰。”御凰雪立刻拒絕,“男人頭,女人腳,絕不能隨便碰。”
“我不是隨便碰,我是認真碰。”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御凰雪掙不過他,一雙凍得發青的小腳落到了他的掌心。不過他沒褪下她的白襪,連着襪子一起把她的腳抱進了懷中。
“好些了嗎?”他仰頭看她,微笑着問。
“嗯。”御凰雪有些彆扭地說道。
“你看,我也很好。”他脣角揚高,快活地說道。
御凰雪咧咧嘴,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不在意,笑着收回視線。
“小鳳凰,我樣要出發了。”給她穿好鞋,拿了張面具出來捂到她的臉上,小聲說:“從現在起,你是我帶回去的戰利品。”
“一個孕婦?那誰都會知道你帶了個孕婦回來,而且會想到是我。”御凰雪驚訝地說道。
“不會的。”他搖搖頭,嚴肅地說道。
御凰雪自然不信,但事已至此,只能跟着他往前走。她很佩服自己,這到底是什麼龍潭虎穴,她居然就跟着這樣一個騙子殺手闖來了。
“走吧。”他牽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越往山的深處走,路越陡峭,有的山壁窄到幾乎沒有地方下腳,只能像壁虎一樣緊貼着山壁,踮着腳尖慢慢往前挪。
“我爲什麼要和你來這裡,太可怕了。”御凰雪又氣又怕,不敢睜眼睛,只能死死抓着他的手指。
“過去就到了,堅持一下。”他緊握她的手,小聲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