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金縷衣 二百六十五、癡情女子 書旗
“什麼?都火燒眉毛了,他還有心思搞什麼生日慶祝。【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知不知道寧王已經召集了大批人馬,正在商議怎麼對付他?知不知道,他將大禍臨頭了?”
話語中的“他”指的是李彥,而爲“他”擔憂的人是劉諭,這個一向沉得住氣的人,今天顯得有些反常。陪師妹王婷下棋,神情總是不能專注。
“那寧王呢,商量出什麼結果了嗎?”
劉諭現在連椅子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左右來回地走動着,雙手煩惱得不知道放在哪裡,於是緊緊地握成拳頭,上下晃動。
“沒有——”
“沒有?沒有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寧王不敢了?沒用的東西,我早看出來了,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爛泥扶不上牆。”
劉諭此時此刻,恨不得自己上前去爲他們拿主意。
“不過——”
“不過什麼?你能不能一次將話將清楚,都什麼時候,還這麼不牢靠。”
被說的人着實夠冤枉的,不是他沒說,而是劉諭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但又能怎麼樣呢?人家是王爺,捱罵就得認錯,捱打就得伸臉。
“是,寧王已經默許手下半路截殺金同。”
“就他們那些個膿包,也想截殺金同?送死還差不多。也不用腦子想想,單槍匹馬的,李彥敢讓他一個人去幷州辦事?他既然在幷州都能毫髮無損地出來,足以說明了一切。謝朱誠不是個草包,誰知道鮑棟是不是他放出誘餌,早等着金同咬鉤,好來個甕中捉鱉。”
“這——”彙報情況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該如何接茬。
劉諭依舊沒有聽話的習慣,揮舞着雙手,狠狠道:“謝朱誠是什麼人,他是個喜好殺人的瘋子,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上至大官貴族,下至名流百姓,就是在京城尚且肆無忌憚,沒人能抓住一點錯處,難道人到幷州便糊塗了不成,讓一個小小的百姓掌握這多的資料。笑話,間再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了。”
“可是寧王已經有放棄謝朱誠意思,另擇賢能,充任幷州刺史。”來人自以爲,寧王既然這麼看重謝主誠,便一定最爲清楚他的個性與爲人,怎麼反倒疑惑起來。
劉諭冷笑一聲,道:“事不關己,明哲保身,這是寧王的一向做派,在本王眼裡,便是膽小懦弱,不能做到用人不疑,沒有一點冒險準備,如何能夠成就大事?寧王從卑賤轉變成高貴,沒有一點點歷練的經歷,不可能有多大的格局,這也終將會導致他走向失敗。”
“是是——”他不得不歎服劉諭的眼光,僅僅從一句話,一件事,便將寧王看得通透,彷彿一起了百八十年一樣清楚。
“真正厲害的人,是李彥,本王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翰林醫官的兒子,竟能有如此的見識,竟能隨時隨地保持在外人的視線之外,竟然能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壯大,將讓本王也不能察覺他的真正實力,所作所爲,不得不讓人歎服。睿親王想必也輸的心服口服吧,不然也不會人沒回來,話便傳到了。”
“莫非沈文突然轉向李彥,是睿親王從中作用?”彙報情況的人這才恍然大悟,再仔細想想,除了這方面的原因,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劉諭仰天長嘯,朗聲笑道:“好啊,常言道,知音難覓,然而對於一個來說,對手又何嘗好找,更別說一個能夠旗鼓相當的真正對手。好——好——好——,本王得遇李彥,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王爺所言極是,奴才佩服!”
劉諭聽言再次大笑起來,宏大的聲音直震得房屋都簌簌發抖,更別說那彙報情況的人,連耳膜都要震破了一般,然而在劉諭面前,又不敢擡手,只得忍着。
一邊的王婷見此,妙目輕擡,看着那人,冷冷道:“寧王那邊,還有什麼情況?”
“回,就這些,再沒有了!”
“好,那你下去吧。”王婷道。
“是!”
然而劉諭並沒有打算讓那人離開,一雙手化拳爲掌,暴喝一聲,雷霆出擊,將那人從背往前,穿胸而過。那人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來不及改變,臉上的表情都來不及消失,便安詳地去了另一個世界,可見劉諭出擊的速度之快。
“哼,你知道得太多了!”劉諭快速收手,冷冷道。
“唉——”王婷嘆了口氣,輕輕伏在在劉諭寬厚的背上,雙手環繞着他的腰,溫柔地婆娑着,輕聲道:“,冷靜點。”
王婷的話,便如一般,原本狂躁的劉諭片刻間,臉色漸漸平復,最後竟露出了滿足般的微笑。
一旁的王童見此,立刻上前封住劉諭的穴道,卻過來王婷身邊,撥開她的手臂,將之扶到椅子上坐下。
“姐!”王童看着姐姐蒼白的臉頰,王婷這幻音之術,本就是極爲消耗真氣的,更何況是對付比她內功還要高上一層的劉諭。還好劉諭心智失常,沒有反抗,不然真氣反噬,王婷非走火入魔不可。
“姐,這麼做,值得嗎?”王童愛憐地撫摸着姐姐的身體,嘆息道。
王婷微微一笑,看着妹妹,搖頭道:“愛一個人,是不會去計較得失的,哪怕就算失去一切,姐姐也心甘情願。”
“可是你又能換來什麼呢?他什麼也不知道。”王童不服道。
“姐姐什麼也不想要,也從來沒有想過得到什麼,只是委屈你了。”王婷道。
王童的出現,不過是一場戲。更確切地說,是一場測試,測試石左對劉諭是否忠心。雖然結果讓王婷很滿意,但她依舊不放心,左思右想不得其法,最後不得已,委屈妹妹王童施了個美人計。
她相信再鐵漢的男人都一處柔軟的內心,那就是自己的女人。
“我!”王童如此說着,卻將頭撇到一邊,輕輕地枕在姐姐的雙腿上。
王婷無奈地搖着頭,愛憐地撫摸着妹妹的秀髮。
再轉頭看着劉諭時,對方正在凝神聚氣地打坐,頭頂上升騰起陣陣的白霧,先是散亂地如同一條條小蛇一般,四處遊蕩,漸漸地,好像嗅到了什麼好吃的,一個個都聚攏在劉諭的發觀周圍,然而很快,又發現它們都上當了,一個個想要逃離,卻爲時已晚,四周都彷彿佈滿了結界。
眼看這它們瘋狂地撞擊,一次次都只是差那麼一點點,王婷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上,撥開的王童,調動真氣聚集再在雙手上,隨時準備幫助劉諭度過這次難關。
“妹妹,幫忙護法,現在是王爺治病的關鍵時刻,決不能讓任何人進來打擾,若有違抗者,格殺!”王婷凝重道。
“是!”王童答應着,走到門邊,卻怎麼也提不起精神,剛剛伏在姐姐身上的那一刻的溫馨,如同夢寐一般在她腦海裡,在心田裡,久久迴盪。
此時此刻,她是如此地懷念在山中與姐姐相依爲命的日子,無牽無掛,無拘無束,沒有爭鬥,只有彼此,只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不僅因爲姐姐心裡深愛着這個男人,而且因爲這個男人的野心。
劉諭頭上的白霧雖然掙扎,卻沒有能夠消散,很快便認命了似的放棄了,一條條的小蛇相互纏繞,最後擰成一根繩子一般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細,最後聚成頭髮絲大小,緩緩地鑽進了劉諭的腦袋。
王婷見此,才滿意地放心。
“恭喜師兄,終於破而後立,練成了不世神功。”王婷笑道。
劉諭從地上站起,手腳活動兩下,也覺得全身舒坦,不禁微微一笑,道:“果真不錯!”神情歡喜卻不驕縱,與剛纔的狂躁相比,判若兩人。
“我聽說寧王派人去截殺金同了,是不是有這回事?”劉諭似乎忘記了剛剛纔發生的事,問着旁邊的王婷。
“是!”王婷迴應道。
“嗯!寧王的手下,我都知道。金同既然敢去幷州,一定有着萬全的準備,寧王只怕要空手而回了。”劉諭思索道,卻不知道這些話他剛纔已經說過了一遍,而且詳細解釋了其中的原因。
王婷一怔,沒想到劉諭清醒之後,說話只是點到而止,若不是剛纔聽了他的一番瘋狂指導,只怕其中的原因,現在依舊矇在鼓裡。
“王爺莫非已有了萬全之策?”王婷淡淡笑道。
劉諭心中一絲疑慮,一閃即逝,這還是王婷次稱呼他爲王爺。
點點頭,劉諭點着王婷的鼻子,調笑道:“知我者,婷婷也!不錯,雖然寧王辦不到,但你我要做,還不是手到擒來?”
王婷也是第一次聽見劉諭對自己說謊,心中黯然。若是先前的話他沒說,她也沒聽到,肯定會對劉諭的話堅信不疑吧。因爲王婷對於李彥並沒有多少真實的概念,向來目空一切的她,對自身的功夫更是自信滿滿,去殺一個朝廷官員,還不是探囊取物?
可是李彥被劉諭說得如此可怕,這場任務還能夠簡單?
“他就不但心我的性命嗎?”王婷苦澀地想道,但他並沒有拒絕劉諭,不是她沒有這個能力,而是心裡不允許她拒絕,劉諭已經深深地銘刻在她心裡的每個角落,這種愛,即便要付出血淋淋的代價,也會義無反顧。
“是!小女子但請王爺吩咐!”王婷的話像是在開玩笑,然而卻說得一本正經,甚至毅然決然。
劉諭想笑,卻沒能笑出來,心中疑慮更盛,道:“裝扮成寧王的人,半路截殺金同。不過這種事情,也不用你親自出馬,讓王童去就可以了。”
“不!這是王爺第一次給婷婷分派任務,婷婷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所以這次我要親自去!”王婷感覺到了心內滴血的疼痛,她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妹妹去冒這個險,擅作主張,讓王童跟隨石左,已是犧牲了妹妹一生的幸福,此時此刻,又怎麼可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劉諭點點頭,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對待自己深愛的孩子一般,無奈地順從,笑道:“好好好,就依你,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王婷雖然武功高強,畢竟還是初涉世事,並不能夠掩飾自己的感情,話一出口,便被劉諭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劉諭並不以爲,王婷能夠想到其中的曲折,是以不解。於是順水推舟,一方面答應了王婷的要求,另一方面他還想利用王童作爲人質,就不怕王婷出什麼幺蛾子。
不知道王婷知道了劉諭此時心裡的打算,會怎麼想?還會不會爲這個男人,甘心付出一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