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無神絕宮,後山,有着一處茂密的樹林,樹林的深處,有一堵石壁,石壁封鎖住一個山洞。
山洞前有一張巨鼓,巨鼓乃是十多年前擺放在此,此時滿布灰塵,其上還爬滿苔蘚藤蔓,可見這張巨鼓已經多年沒有使用。
就在絕心、絕天離去後的第三天,絕無神終還是放心不下兩位兒子,生怕他們壞了自己的大計。
於是絕無神來到了這處絕密之地,他要召喚在山洞內閉關的兩位徒弟出洞。
絕無神走進樹林,窺見一棵大樹,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走上前去,內力一吐,真氣精純鼓在掌間。他運拳一轟,大樹枝葉登時簌簌直落,他的腳步不動,又接着轟出數拳。
數人亦合抱不住的大樹頓時在他拳勁之下扭捲成一根粗大巨柱,巨柱飛速的旋轉着,頃刻甩掉枝葉樹皮,變成一根巨大木棒。絕無神沉呼一聲,擡拳一轟,巨棒如箭急射,直向丈外的巨鼓撞去。
膨!巨鼓震動,登時其上藤蔓灰塵瞬間被震開。
絕無神瞬急大聲叫道:“徒兒,快給老夫出來!”
說完又是“膨”的巨響,鼓如雷鳴,後排石壁頓時爆破!
從石壁的碎破之處飛掠出兩個怪人,體壯腦肥,尤其兩人的拳頭,竟比普通人足足大了一倍。怪人一到絕無神面前,立即跪拜道:“徒兒絕地(天行)叩見師父!”
原來這石壁封鎖的山洞內,正是絕無神十年前新收的兩位弟子,正在山洞內閉關苦修。
“嗯!……絕無神應了一聲,也不叫二人起身,問道:“你倆合練的“天滅地絕”進境如何?”
亂髮披肩如野人的絕地忙道:“師父所授這‘天滅地絕’,我倆十年苦練從未間斷,早有所成,只待師父召喚差遣!”
絕無神甚是滿意:“好!你們閉關十年等候今天,絕非白費,如今正是你們執行任務的時候!”
“徒兒定當竭力辦妥,以謝師父教導之恩!”二人跪答。
絕無神道:“立即回去準備,明日速赴中原,相助絕心絕天,爲我完成最後的心願!”
二人聽罷重重叩頭,各自如奔雷般逸去。
十年!絕地天行苦練十年,只爲絕無神一個心願……,到底這是一個怎樣的心願呢?
只見絕無神神色凝重,面上盡顯躊躇滿志,可知這個心願很不一般。這時,遠出候着的顏盈亦有些好奇,但她不敢問,因爲他知道絕無神討厭女人插手!
顏盈想了一會,扭着身子湊上去,還是拿捏着問道:“絕心絕天已前往中原,爲何仍派絕地天行前去,你不信兒子的實力嗎?”她是在以話探出這件心願!
絕無神狂傲說道:“絕心的實力絕不成問題,但我多少有些擔心絕天,我恐怕他少不更事,便有所差池,故要絕地天行潛入中原!”
顏盈再不敢多問,已緊緊貼了上去,勾住他的手,有意無意的用匈脯摩挲着絕無神堅實的臂膀。
絕無神微微會意,伸手肆意揉捏,一面目色堅定的道:“老夫這個心願己部署二十年,絕不容任何人有任何偏差!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要隨時警醒他們!”
夕陽下的村落,田野縱橫,成臺階式綿延開去。
在臺階式田野的最上方,有一個水塘,乃是村裡灌溉儲水的水庫。此時,正有兩千餘人鋪天蓋地的搜索而來。他們匆匆奔過水塘,找勁村子裡,依然沒看見倭人的蹤跡,只得呼嘯一聲,又向別的地方找去。
過了一會,聽聞腳步聲去遠,水塘中突然冒出許多腦袋,人人戴着鬼臉面具,正是絕心與逃走的鬼叉羅。
天下會的人馬地毯式搜索,若不是他們藏於水底,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衆人一一飛出水塘,齊整的站立在水塘的壩埂上,雖經危機,隊伍依然不見散亂。
絕心滿意點了點頭,伸手抹一把臉,露出他那俊俏的臉龐。
“大少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鬼叉羅主管如是問着。
絕心甩着溼漉漉的頭髮,心中一時也沒了主意,他忽然記起離開東瀛時絕無神還給了他一份手卷,言在完成第一任務擒盡中原高手後打開。
但這時候看來,要擒盡中原高手已不可能,那便先看看這份手卷上有什麼任務吧。
絕心展開手卷,細細看去,面色陡然大變。只因爲手卷上交代的任務,太過駭人聽聞了。絕無神讓他去辦的另一個任務,竟是混入皇宮,假扮神州皇帝。
須臾之後,絕心慢慢鎮定下來,他記得父親早在十多年前就在中原佈下了許多棋子。甚至連京城皇宮太監總管曹化淳曹公公亦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只要聯繫上曹公公,混入皇宮假扮皇帝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少爺!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鬼叉羅主管又問了一遍。
絕心盯他一眼,冷冷道:“如今看來,暫時不能打天下會的主意,那我們分頭行動,你帶一半人去擒拿其餘各大派的掌門,我帶一半人趕往京城,一個月後,我們在京城會面。”
“是,大少爺……”
頃刻,夕陽落盡,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身着黑衣的鬼叉羅,一道道人影消失在夜色中,再也不見。
靈隱鎮,此時已是掌燈時間,雲乘風坐在酒樓裡,身後是僅存的二十名親衛,其中還有不少人帶了傷口,他們乏力的靠在牆邊,閉眼休息。
無名則端坐在另一側,眼簾微合,慢慢調息着真氣。
可中了血絕之毒,不管他怎麼調息,筋脈裡依然無法產生一絲真氣。
日間一場大戰,劍晨死,破軍死,雲乘風的親衛也死了幾十人。
而云乘風命人發出號令,召喚最近的分舵帶人前來支援,只在午後就來了兩千餘人。衆人埋葬了亡人屍骨,雲乘風即刻又下令兩千餘幫衆大面積搜索,但是天色已經黑了許久,依然未收到任何消息。
這時,街道上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搜索的人回來了。
雲乘風趕緊走出客棧,領頭的乃是最近的分舵浙中分舵的舵主范文虎,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人。
“啓稟幫主,附近都找遍了,沒有倭人的蹤跡!”他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雲乘風擺了擺手,“罷了,找不到就算了,你們也都辛苦了,先尋地方休息吧!明日負責護送我們迴天蔭城。”倭人入侵中原,此時雲乘風需要好好計劃,所以打算先回天蔭城,反正經此一戰,想必絕心再不敢打天下會的主意。
衆人退走,雲乘風走入酒樓,無名恰在這時長身站起,負手在背後,徐徐嘆氣。顯然,外面的對話他聽見了。
雲乘風上前抱了抱拳:“無名前輩,如今你功力盡失,江湖中又有倭人爲患,只怕中華閣也待不得了。不若隨我同往天蔭城,一起商討除倭之計。”
自從雲乘風拼命救他之後,又見對方滿懷華夏子民之心,無名亦已對這位天下會幫主另眼相看,起了欲要輔助勸說,令他福澤江湖之心。
無名點頭道:“一切遵從雲幫主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