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五湖門中,百小秋其並未見到掌門人,五湖門大弟子言若能接其一招,可代爲引薦。
百小秋以爲不過是尋常的武藝切磋,不想五湖門大弟子薛明傑下了狠手,一招分水掌就將其拍成重傷。
百小秋現在想來這薛明傑與其年歲相仿,從掌力看,內功修爲與其應當在伯仲之間。
之所以受傷,一是過於輕敵,二是以己之短迎敵之長,五湖門本就以掌聞名,而百小秋更精於刀法。
念天啓在三川分會稍事休息之後,便離開三川縣直奔寧州府五湖門,四日之後念天啓單槍匹馬闖入了五湖門。
寧州府壽安縣有一片寬廣的水域,由五個相互連接的湖泊組成,五湖門之名就由此而來。
五湖門山門位於第三湖和第四湖之間的杳山半山腰上,一路行去,倒也風景秀麗,端的是個人間仙境。
一玄衣少年騎着白馬,一手抓着繮繩,一手拎着短棍,不急不緩的行至五湖門山門前。
山門前有兩個五湖門弟子執棍守在門前,看到有人騎馬直闖山門。
急忙出聲喝止:“來者何人,速速下馬報上名來。”
這騎着白馬的玄衣少年正是念天啓。
此時的天啓像是沒有聽到守門弟子的喝止之聲,坐在踏雲背上徑直而入。
守門弟子看着白馬徑直而入,並未減速,像是要直闖山門,心中大怒。
斷喝一聲:“來人止步!”
同時一人手中長棍掃向白馬,一人戳向馬背上的天啓。
天啓渾然未覺,白馬踏着青石臺階依舊穩健。
倆守門弟子只覺手中長棍打入一大團棉花之中,渾不着力,隨即又覺得一面虛無的大牆帶着不可匹敵的大力迎面壓來,壓的二人連連後退。
念天啓就這麼如入無人之境,連闖三道山門。
纔在一石板鋪地的小廣場上停下馬來,被數十五湖門弟子團團圍在中間。
這時廣場正前方的臺階上走出一羣人來,爲首一人大約四十出頭的年紀,一席青色長衫,倒也風流倜儻。
此人朗聲說道:“不知這位朋友闖我五湖門,有何貴幹?”
“你是何人?”天啓淡淡的問道。
“在下五湖門薛明傑。”那人道。
“薛明傑,這麼說就是你打傷了我的人。”
“打傷你的人?你到底是何人?”
薛明傑眉頭微皺,暗道是來找茬的。
“兄弟會,念天。”
“念天?”薛明傑上上下下打量着念天啓。
忽而展顏一笑:“都說念幫主是那天界的伏虎神將,今日一見怕是徒有虛名罷了。”
“你也吃我一掌罷。”
天啓不理會對方的嘲諷,身子離馬而起,從面前五湖門弟子的頭頂一掠而過,徑直落向薛明傑面前。
薛明傑亦不敢大意,擺開架勢,雙手一上一下畫一個大圈,再匯聚於胸前。
帶起的掌影猶如一朵蓮花,迎向念天啓平平推來的右掌。
看着薛明傑的分水掌,天啓心中暗自驚訝,這些大門大派果然有自己的手段。
看來百小秋沒死,對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只見薛明傑的雙掌之間帶着一層淡淡的水幕,但天啓能感覺到其中巨大的能量,倒是有三分控水術的影子。
只可惜薛明傑這次碰到的是念天啓,一個以練氣士身份混跡於江湖的‘無恥之徒’。
念天啓心念一動,運轉真元,將薛明傑分水掌的力道全部拍了回去。
兩掌相交,並無巨大的碰撞之聲,竟只有呼呼的風聲。
只見念天啓右掌微微一縮,再一送,薛明傑已向後倒飛出三丈有餘。
身形飛入身後大開的硃紅色大門之中。
立時有兩人搶上前去,查看傷勢,其餘人如臨大敵,紛紛抽出刀劍再次將念天啓圍在中間。
念天啓揹負雙手,左手在背後隨意的耍着短棍,斜着眼四下瞧了瞧。
擡着下巴,望着天,開口道:“讓你們掌門人出來見我,我是來談生意的。”
人羣中早已有人向着建築深處跑去,而薛明傑則在兩人的攙扶下從飛進去的門洞中跨出門檻,嘴角還帶着血跡。
薛明傑一手扶着胸口,咳嗽兩聲,面色蒼白的說道:“念幫主好生厲害。”
念天啓用鼻孔看着他,並不搭理。
明白無誤的告訴他,你不配和我說話。
薛明傑尷尬的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無奈的閉上了。
只是朝圍着天啓的一衆弟子揮揮手,示意他們收起刀兵,他知道若是念天啓有惡意,這裡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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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功夫,硃紅色的大門裡又走出四五人來。
門邊的薛明傑趕忙上前兩步在爲首一人耳邊低語幾句,爲首那人看着念天啓點了點頭。
天啓終於低下他高貴的頭顱,看着爲首之人。
來人大約六旬年紀,身材壯碩,目光炯炯有神。
那人來到近前,衝念天啓拱了拱手。
開口說道:“老夫百里丹雄,添爲五湖門掌門,承蒙江湖上各路英雄好漢看的起,送了個五湖龍王的綽號。今日不知念大幫主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還請念大幫主堂內敘話。”
“百里掌門,在下忙的很,便長話短說了。我兄弟會車馬行,要在貴派的地盤上行走,討口飯吃,不知可否,還請百里掌門給個明白話。”
天啓卻懶得和這什麼龍王客套,直接開門見山。
說話間掏出一張面值千兩的銀票,使了個手法朝百里丹雄拋了過去。
只見這銀票飛快的打着旋,不緊不慢的朝着百里丹雄飛去。
百里丹雄眼見這銀票來的古怪,不敢大意,運轉十成功力,將內力附在手掌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
銀票落入百里丹雄的手中依舊徒自轉個不停。
百里丹雄只覺手中一沉,手裡竟是落入百十斤的重物一般,好在早有準備,慌忙運轉內力抵消銀票上附帶的暗勁。
銀票停下旋轉,百里丹雄手指剛觸及銀票,忽覺一股寒意傳來,手掌之上竟在瞬間凝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霜。
百里丹雄連忙運功化去冰霜,面上看去像是低着頭看着手中的銀票,可實際上內心驚駭不已。
對面這少年看去還不及弱冠之年,可這一手技藝已是深不可測,這必然是哪個高門大派的天才子弟啊。
看來傳言這兄弟會和白鶴別苑關係不凡,當不是虛言了,這白鶴別苑還真是可怕,能教出這樣的弟子。
罷了,無論如何我五湖門是擋不住這武林第一勢力的,隨他吧。
擡起頭來,已換上一副笑臉:“念幫主哪裡話,你我各據一府,本是鄰里,自當相互照應。”
天啓瀟灑的笑了笑,朝百里丹雄拱了拱手:“如此念某就代弟兄們先行謝過百里掌門,告辭。”
話畢轉身掠出數丈,穩穩的落在踏雲背上,絕塵而去。
百里丹雄望着念天啓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江湖,要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