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天啓立於大院之前。
“稟幫主,時辰已到,所有人全部到齊,請示下!”文及拱手彎腰煞有介事的稟報道。
“各堂口做事吧。”天啓道。
“是,幫主。”一衆幫衆齊聲答道。
濟弱堂和玄衣衛的弟兄們按照早上念天啓的要求跑步的跑步,俯臥撐的俯臥撐,熱熱鬧鬧的開始練功了。
福善堂的弟兄上街巡邏看場地子去了。
尺寶堂的弟兄出去置辦石鎖、石擔去了。
兄弟會一片欣欣向榮!
午後,天啓領着文修遠走上了街,往北向着縣衙行去。
長街往北直通縣衙大街,倆人晃晃悠悠的順着長街一路走下去,不多時就來到‘來春院’前。
“幫主,進去瞧瞧?”文修遠在一邊問道。
念天啓站在路旁看着這兩層高的院子,這個時辰院裡並沒有什麼人,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繼續往北走去。
並不是念天啓對妓院沒興趣,畢竟前世加今生還真沒進過妓院,可這小地方的妓院一則實在不咋的,二則這個時辰進去也着實沒啥可看的。
來到縣衙大街,轉而向左,沒走多遠就看到了縣衙那寬闊的門楣,門前臺階上站在兩個持風火棍的衙役。
“幫主,咱走這邊。”
文修遠把天啓領進一旁的巷弄中,在這巷弄中七拐八繞,最後來到一處後門。
念天啓此行是來拜訪官元縣知縣楊大人的,天啓是幫派頭子,是賊,來見一縣父母官自然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從縣衙正門進去。
天下任何一處縣衙都有一定數量的公舍,供縣裡有一定品級的人員居住。
這些公舍都籠統地圈在縣衙範圍之內,美其名曰防止公人與外人聯繫密切有礙司法公正。
實際上當官兒的想要跟外人有所勾連的話,那辦法簡直是數不勝數,一堵圍牆能防住什麼?
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福利而已,知縣大老爺就住在縣衙後邊最大的院落之中。
在官元縣這樣的小縣,市井幫派就是縣衙養的畜生一般,平時每月到這些幫派身上擼擼羊毛,逢年過節的弄只羊腿吃吃,看的不順眼宰了燉着吃,然後再新養一隻。
說白了就是官老爺們撈錢的工具而已,當然,在這有武人的高武社會,有時候一不小心也會養出一隻白眼狼來。
文修遠上前抓起赤銅門環,有節奏的輕輕釦響三次、重複兩遍,然後就退到一邊靜靜等候。
“吱呀。”
門開了,一個青衣青帽兒的老僕伸出頭,看了門外的念天啓和文修遠一眼,問道:“什麼事?”
念天啓微微一笑,拱手道:“勞煩老丈代爲通稟楊大人,城南念天求見。”
青衣老僕雙目一凝,上上下下看了看天啓,疑惑道:“你就是念天?”
念天啓答道:“正是。”
“在這等會兒。”
念天啓心道,這衙門消息倒是不慢,老子昨天才滅了黑虎幫,今日你就知道了。
沒等一會,後門再次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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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老僕帶着倆人進了院子,繞過幾處假山,走過迴廊來到了一棟小樓前,門口又有一個青衣小廝將倆人領進屋內。
屋內上首坐着一人,留一撮山羊鬍,穿着一襲月白色的錦緞便服,寬衣博帶,恣意閒適,正悠然的喝着茶。
念天啓上前一步,拱手道:“草民念天,見過楊大人!”
山羊鬍放下茶杯,擼着鬍子:“無需多禮,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念公子請坐。”
楊大人看着還未及弱冠之年的念天啓,心中暗自思量,念家?江湖上沒聽說過姓唸的世家大族啊,難不成改名換姓?
念天啓答道:“謝大人。”
“來人,上茶。”
一杯香茗捧至天啓面前。
“請喝茶,喝茶。”楊大人舉杯示意。
天啓端起陶瓷茶碗,捏着茶蓋,嘬了一口。
念天啓心中不耐,大戶人家的規矩就是多,直來直去的不好嗎?
卻不知知縣楊大人卻是在試探他,世家大族的規矩可是不小,方纔看念天進來的時候,他就有幾分疑惑。
念天雖然年輕,卻是少了一分氣質,一分世家公子的貴氣,這會一喝茶楊大人就確定了這個念天並非世家大族之人。
楊大人開口問道:“不知念公子是何方人士啊?”
“楊大人,小子是本地人士,不過自幼便在白鶴別苑學藝,剛回鄉不久。
此次前來是替南城諸多百姓感謝大人的,大人愛民如子,治下一片清明,廣受百姓敬仰。如今年節將至,一點賀禮還望楊大人笑納!”
說完從修遠手上接過一個匣子,放到身側的茶几上,打開匣子面朝上首,讓楊大人看清匣中之物。
念天啓明白這知縣老爺定會探自己的底,他也知道這些官場上的老狐狸一個比一個精明,不能順着他們的套路來,要主動出擊。
是以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反正他找到父母就會離開,沒那麼多忌諱。
楊大人聽到白鶴別苑之時,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待看清匣子裡放着四錠雞蛋大的五兩銀元寶,雙眼一亮。
要知道黑虎幫每月也就上供五兩銀子,加上四海幫和九合幫,也就二十兩,除去分潤給下邊屬官的,也就留下四五兩,而這念天卻是一次就送出了二十兩。
隨即眼珠子一轉卻是想到了什麼,目光一凝:“念公子這是何意?”
“不瞞大人,我兄弟會與這四海幫、九合幫有些私人恩怨,念某欲意尋個時間與兩位幫主好好說道說道。”
“念幫主好大的胃口,就不怕吃壞了牙口?”
楊大人語氣之中已經帶着一絲不瞞,心中暗道白鶴別苑那樣的存在會插足這山野之地?
這小子即便真是白鶴別苑的,也不過是個外圍弟子罷了。
就憑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就想獨霸官元縣?
念天啓也明白,白鶴別苑再厲害,放在這裡也只是讓對方有所忌憚而已,你若是沒有實力,這些老狐狸有的是辦法搞死你。
念天啓當做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笑了笑說道:“楊大人說笑了,小子牙口好的很。日後大人若有吩咐,只需派人知會一聲,念某定當竭盡所能。”
說活的同時,伸手從匣子裡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手心揉搓起來,待話講完,手中的銀錠已經變成了一隻銀色的仙鶴。
好吧,或者是一隻看不出樣子的野鴨子吧。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場的幾人都看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