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一聽,知曉安月明在後宮可是皇太后和皇后的紅人,意識到得罪不起。
如此,這才同意放行。
秋娘的屍體還在牢中,看着她脖子上的勒痕,已經沒有一絲氣息,或許是上吊而死的吧。
“郡主,這秋娘的確是上吊自盡的。”縣令強調了一遍。
可是對於他的話,安月明怕是腦子有問題纔會相信。
不過安月明還是看向了縣令,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秋娘乃是自盡的?”
對於她的問話,縣令連忙讓人去將東西拿過來。
片刻後,只見捕快拿來了一張血書,遞到了安月明的面前。
“這是秋娘臨死前留下的。”縣令說道。
安月明將血書拿了過來,上面寥寥兩句,乃是秋娘認罪了。
“你確定這是秋娘寫的?”安月明問。
縣令卻笑了一聲道:“郡主此話說得真是巧,在檢查牢房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不是她所寫,又會是何人呢?”
對此,安月明沒有回答,只是將血書交給了縣令。
隨後讓春雨給了縣令一錠黃金,這纔將秋娘的屍體給帶走了。
不過安月明沒有送去郡主,而是帶去了師父的藥房。
因藥鋪平日用來做生意,師父還有自己一個專門的院子,平日讓他來研究草藥。安月明跟着師父,也是再此處學習。
“師父,我覺得秋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只可惜我醫術太淺薄,無法辨別是何種毒藥。”安月明看了一眼躺在那裡的秋娘,神情悲慼。
在牢房的時候,安月明就已經看了出來。
不過自己實說,縣令定然不會將秋娘的屍首給自己,索性就不說了。
雲老沒有直言,他拿着自己的藥箱,聚精會神的檢查了起來,而安月明也在旁邊看着學習。
一個時辰後,雲老看着死去的秋娘,嘆息了一聲:“你看她面色慘白,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服用了柏花草。生長在潮溼、地帶的劇毒,服下後不會當即致命,可是會一點點的將人五臟六腑給腐蝕掉,過程非常痛苦。但凡是服用這種毒藥的人,未必是被毒死,痛死都有可能。”
聽了這話,安月明看向了秋娘血肉模糊的十指。估計在臨死之前,秋娘應該奮力的掙扎過。
她鼻尖一酸,連忙別看了視線,忍住了淚水。
小純子看着郡主難受,連忙蓋上了白布。
秋娘中毒而死,也就證明了她是被人看謀殺的。至於那件認罪的血書,恰恰也證明了縣令和蘇炳成狼狽爲奸。
可是蘇炳成爲何會那麼快就知曉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符合邏輯。
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安月明眸光一亮。
秋娘一直在她的府中,爲何會被縣衙的發現,並且帶去縣衙。
想到了這一層,安月明將小純子喚到自己的身邊,問清了當日的情形。
然而秋娘一直都在府中,至於捕快爲何會發現,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月明猜到了,定然是郡主府中有內鬼!
秋娘的屍體暫且安置在師父那裡,安月明變乘坐着馬車回去了。
剛從馬車下來,季斯年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落到了她的懷中。
安月明懷抱着季斯年,寵溺的扶了下它的絨毛,悲慟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呆子,你跑到哪裡去了?”安月明問。
季斯年卻在她手上蹭了蹭,喵嗚了一聲:“孤有話要跟你說。”
他的語氣凝重,似乎是有大事。
安月明吩咐了春雨和小純子幾句,也就將季斯年帶去了自己的屋內。
“什麼!”安月明猛然一拍桌子,整個人幾乎都要跳了起來,“你讓我放棄!秋娘死得那麼慘,你憑什麼讓我放棄?”
季斯年長嘆一聲,女人什麼時候能夠學會冷靜思考問題。
“月明,你知道秋娘爲何會被人發現嗎?”季斯年道,“楚家在我們府邸裡裡外外安插了諸多眼線,自從你和季望舒有婚約開始,眼線就慢慢有了。很多孤都幫你擋了下來,可你卻偏偏在宮中多番得罪貴妃。孤知道你是爲了給康兒復仇,可是你也因此觸動了楚家,現在你對他們而言就是眼中釘。”
“秋娘爲何會死!那是楚家給你的警告。近日孤調查過了,蘇家一直私下中飽私囊,楚家早就看他不爽。你將蘇家除掉了,的確是爲秋娘報仇,可是皇上會對你心存戒備。你別忘了,你是安家的女兒!”
最後一句話,算是給安月明致命一擊。
她不是安家女,卻也知道安家那是何等慘烈的悲劇。
季斯年的話她都聽了進去,可所得到的只有絕望。
原來楚家要比自己所想象的還要厲害,甚至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對於他們而言,完全微不足道。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安月明失落的坐了下去。
季斯年望着她傷心失落的神情,心底同樣不好受,卻也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
它走了兩步,隨後跳到了她的懷中,如同平常逗她開心一般,小腦袋小心翼翼地蹭着她的手。
平日傲嬌的季斯年居然也會撒嬌,看上去真是滑稽。
淚水在她的眼中閃爍着,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季斯年的用意,同時也知道了他一直以來都在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暗中保護自己。
見她笑了,季斯年這才停止了動作。
一人一貓注視着,那雙金色的眼球好看極了。
季斯年再次說道:“月明,孤知道你不開心,爲此孤一直沒有跟你說。孤去找母后,的確孤存了死心。幾年前孤的死,母后元氣大傷,身子一直不好,孤不想再讓她被推到風口浪尖。你能明白嗎?”
她明白,她自然是明白的,的確是她太自私了。
安月明擡起手,輕撫了下季斯年,滿是內疚地道:“斯年,對不起,又是我任性了。”
隨着二人的坦誠相見,氣氛也變得微妙了許多。
安月明再出來的時候,小純子已經將張睿帶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回來的時候,她讓小純子和春雨將這個消息告訴張睿的。
此刻七八歲的孩子,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郡主姐姐,春雨姐姐說我娘死了。這都是假的,對不對!”張睿衝過來,抓着安月明的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