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明打了個哈欠,春困秋乏,睡意綿綿。
在陽光下,季斯年柔、軟的毛髮被照得發亮,怎麼看都感覺軟綿綿的。
季斯年仍然沒有醒來,新的毛髮也長了出來。
每日晌午用了午食之後,安月明都會帶着季斯年過來曬太陽,沐浴陽光。
只是太陽天暖和了,沒過多久,安月明打着盹,昏昏欲睡。
“郡主,人找到了!”
突然一聲,安月明嚇得從座椅上都彈了起來。一擡頭,卻發現臘雪站在自己的面前。
說起來,春雨什麼都好,就是這個一驚一乍的毛病,當真是能夠將人給嚇死。
安月明拍了拍小心臟,暗歎一聲,她要是死了,肯定是被臘雪嚇死的。
“怎麼了?”安月明等神智清醒了一些。
可臘雪二話不說,挽着安月明的手臂,將人一拉,直接就向着外院過去。
赫然,幾十個身材健碩的彪形大漢站了她整個院子。
此情此景,安月明眨了眨眼睛:“這,這什麼情況?”
臘雪有點無語,郡主這是睡糊塗了吧。
“郡主,你不是說近來劇場的人無事幹,乾脆就全部準備皇太后的壽辰。順道讓我和王毅去給你找二三十個工匠,你需要爲新的話劇趕製道具呢。”臘雪提醒着。
安月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實在是經過走水的事情後,府裡的一幫下人以臘雪和春雨爲首,任何事情都不讓她,生怕她磕着碰着。導致安月明足足一個多月就像是豬似的,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幹。連上個街都要請四五個護院跟着,不知道還以爲她要去打架呢。
既然人都來了,那麼就將任務發佈一下。安月明讓臘雪去自己的屋內,將自己早就畫好的圖紙給拿出來,隨後給衆人講解了一下。
工匠聽了後,看着安月明的手中的圖紙,各個都跟看見什麼格外稀奇東西似的。
“郡主,你確定要做這個?”工匠忍不住問着,這東西實在是怎麼看怎麼奇怪。做了工匠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誰家用過這些。
安月明說道:“那是自然,你們按着做便是了。若是做得好,本郡主給你們雙倍的價格。”
此話一放出,工匠也不顧東西怎麼稀奇古怪,各個都成竹在胸,興致勃勃。郡主出手如此大方,自然是要好好效力,更何況這還是爲皇太后壽辰所做。
一連幾日,工匠都無比努力的趕工着。安月明看着,按照目前的進度,估計在端午節是一定能夠趕工出來的。
這日,安月明正在書房內算着總賬。
目前沒有任何收入,開銷又很大。安月明看着上面一個接着一個的支出,心都抽搐着,只能夠一遍遍安慰自己,熬過這段時間就可以了。
常勤從外進來,手中還拿着厚厚的賬本,將其放在了安月明的跟前:“郡主,這是之前的賬目。”
安月明點頭,繼續算着。
常勤又道:“有件事情,小的不知是否該講。”
聽聞這話,安月明看了過去,眼神之中夾雜着幾分困惑,似乎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怎麼古代人說話,都喜歡那麼吞吞吐吐。
“你儘管說就是了。”安月明嘆道,自己還是能夠將他給吞了不成?
常勤這才說道:“郡主,近日城內不少地方都在高價請工匠,價格比我們還要高出一倍。”
“什麼?”安月明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自己給的就已經算是全京都最高,再高一倍,那可就是三倍的價錢。
常勤又道:“今日有好幾個工匠請辭,若是這樣下去的話,那麼在端午之前,肯定是無法趕製出來。”
“查清楚是誰家了嗎?”安月明眼睛一眯,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
這裡面要是沒人動手腳,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常勤道:“查出來了,幾家店鋪都是楚家的產業。”
如此一說,安月明算是明白了。
她還以爲是誰呢,原來還是楚柔姬,沒想到這麼快就行動了,着實讓安月明有些吃驚。
“你稍後告訴底下那些人,誰若是想走,我給他們將工錢全部結算了。若是不想走,那麼就給我好好的幹。可若是做了一半不做了,壞了行內的規矩,到時候砸的是他們自己的飯碗。”安月明冷聲道。
若是自己提了價格,那麼楚家定然會提價。爲此自己乾脆各個下馬威,可光這樣還遠遠不夠,安月明還想了一個法子告知給常勤。
常勤一聽,不住的稱讚起來:“郡主果然是聰明人,小的這就下去辦。”
這常勤前腳剛走,後腳臘雪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她走到安月明的跟前面,安月明看了她一眼,習以爲常的說道:“臘雪,你怎麼又如此冒冒失失的。要是工匠那裡的事情,你就不用跟我說了,常勤說過了。”
臘雪連連擺手,氣喘吁吁:“郡主,團團醒了!”
此話一落,臘雪還沒有來得及緩口氣,原本還坐在自己跟前的郡主,人都直接沒有蹤影。
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斯年!斯年!”安月明衝入屋內,口中唸唸有詞。
張睿迎面過去:“郡主姐姐,你過來了,團團醒來後好像一直都在等你呢!”
在張睿的帶領下,安月明走了過去。
只見軟塌上,季斯年虛弱的躺在那裡,原本緊閉的雙眸微微露出了細縫,金色的細縫,好看極了。
安月明能夠看着他,明明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在看到他望着自己的一瞬間,千言萬語都哽咽在心中。
腦海之中,劃過一句虛弱的聲音:“你來了。”
安月明握住他軟綿綿的小肉爪,眼眶都紅了一圈,連連點頭,泣不成聲。
“傻女人,孤不是醒來了麼!”季斯年又道,“況且你哭起來的樣子很醜,孤纔不要看!”
“喂!你不要將你的眼淚鼻涕都蹭到孤的身上,孤有潔癖!”
安月明一頭扎入季斯年的懷中,將它給緊緊的抱住,生怕鬆手就是一場夢。
縱然季斯年再咆哮,可是當安月明的一剎那,金色的眼中似乎泛着晶瑩剔透的淚花,像是他的內心同樣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