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明將季斯年抱在懷中,寒風吹着,毛絨都變得冰涼。
“郡主,你回來了。”臘雪笑着迎接。
安月明點首,人就向着裡屋走去,口中唸叨着:“斯年,天這麼冷,你怎麼又出去?”
“雲大夫不是說了,你身子不好,要好好養着才行。”
她這一句接着一句,滿是對季斯年的關懷。
季斯年卻疲憊的說了句:“有些事情。”
聽了這話,安月明嘆息了一聲:“你現在就是一隻小貓咪,能夠處理什麼事情?當人已經那麼累了,不如趁着現在好好休息。”
安月明暗自想過,季斯年在爲人的時候身爲大安太子,自幼被皇上和衆大臣給予厚望,每年每月每日都要按着他人鋪設的道路去施行,應該很累吧。
也許出於心疼,安月明對季斯年照顧得更加無微不至。
她將季斯年放在了軟墊上,那是她拜託春雨幫她做的,底下墊着一層厚實的棉花,上面則鋪了鬆軟的天鵝絨,非常舒適溫暖。
見季斯年未答,安月明走到旁邊拿起絨毯,接着道:“斯年,我想了一天,你說國師爲什麼要給我提醒。既然他說出食物被人動手腳,那麼就證明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爲何不自己抓,反而交給我辦呢?”
可等安月明走過去的時候,季斯年已經趴在軟墊上睡着了。
細小而軟綿綿的身子伴隨着均勻的呼吸浮動着,發着咕嚕嚕的聲響,在燭火的映襯下,愈發柔和靜謐。
別看他平日嘴那麼賤,其實睡覺的樣子很可愛,連肉爪都是肥嘟嘟的,越看越歡喜。
安月明不忍心打擾,輕輕摸了下他的絨毛,替他將絨毯蓋上。
雖然不知季斯年出去做什麼,但是看得出來,他累壞了。
她獨自走到一邊,將旁邊的蠟燭吹滅,內屋瞬間就暗了。
翌日。
安月明沒有過問季斯年去了何處,可季斯年卻主動給了她一塊令牌。
據其所言,此令牌是能夠自由出入皇宮的憑證。
自打出宮之後,安月明除非是有皇后或者妃嬪們的召見,纔有資格入宮,否則是不允許隨意出入。
哪怕是她入住東宮之時,也不允許隨意走動。
她不喜歡皇宮,不過有這塊令牌日後或許方便很多。畢竟她身份有所不同,鬼知道貴妃和楚柔姬那邊又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安月明將令牌拿着,帶着雲老去了宮中爲高常在醫治,開了幾貼舒緩靜氣的藥方,讓宮婢再觀察幾日。
這些日子,安月明也將自己的話劇帶出了皇宮。
她用季斯年給的小金庫買了一個戲院,經過一番裝修和整改,成立了自己獨立的劇院。
百姓得知永安郡主的戲劇有演出,而入場費不過才50文錢,躍躍欲試,幾乎日日供不應求。
眼看就要年關了,整個京都喜氣洋洋,家家張燈結綵,龍騰虎躍。
安月明可不是宅在家的主子,早就摩拳擦掌要出去玩耍,卻硬生生被季斯年給攔住了。
“你知道你懷有快四個月的身孕了嗎?馬上都是要當孃的人了,能不能夠穩重一點。要是被人推着碰着,到時候怎麼辦?”季斯年一直喵嗚的叫喚着。
安月明捂着耳朵,頭疼。
她覺得自己不是伺候貓,分明是供養了個祖宗。只要一提出去,季斯年肯定嘮叨沒完沒了。
以前不允許她出城外,現在不允許她上街玩,活動範圍直接規範侷限到了郡主府和劇院。
別人都是霸道總裁和霸道王爺,她怎麼就攤上一個祖宗?
回頭就給他找一隻母貓。
“雲老說我現在胎兒穩定了,可以出去玩。況且好歹是新年,頂多我不去人多的地方。”安月明舉起手就開始對天發誓。
季斯年翻了個大白眼,要是真的會天打雷劈,這個女人早就被雷劈了千萬次。
每回嘴上說說,回頭一有人鬧,第一個竄上去的還是她。
“孤不允許!”季斯年厲聲否決。
哼!安月明也氣壞了,雙臂環抱坐在那裡,幹瞪着季斯年。
要不是打不過他,自己早就遛了,哪裡還至於受這份氣。
胡思幻想之際,安月明腦子一靈光,忽然想出了一個計謀,在心中一陣冷笑。
“算了,不去就不去。”安月明抱怨了一聲,起身就向着外頭走去。
看着她,季斯年喊住了:“你這是要幹嘛去?”
“吃東西!不讓人出去還不讓吃啊!”安月明丟下這話,氣沖沖的出去了。
剛出了屋子,恰好臘雪和春雨二人端着點心過來。
安月明一看見二人,眼疾手快的一拉,拽着人就跑到了一邊。
“郡主,你怎麼了?”春雨被嚇到了。
安月明想着屋子內張望了一眼,輕聲細語的說着:“咱們從後門偷偷遛出去,怎麼樣?”
臘雪皺了下眉頭:“郡主,這可是你的郡主府。”光明正大走出去不就好了,幹嘛要偷跑。
“哎呀。”安月明擺了擺手,“這種小事就不要太看重,還是趕快出去吧。”
正要走,看到盤子的糕點,順道讓她們二人打包起來,急匆匆地跑了。
季斯年準備午睡,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閉上惺忪睡眼。
突然他金黃色的眼睛驟然睜開,似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自後門出來後,安月明小跑了很長一段距離,在沒有看到黑墨的身影后,這才欣然的鬆了口氣。
“郡主,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好像在故意躲避什麼人似的。”臘雪看了一眼安月明,滿腹疑慮。
安月明驚訝了起來:“是嘛!”
旋即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說着,安月明滿心歡喜的拽着二人向着大街走去。
不得不說,古代的元日就是熱鬧不已,街上人潮涌動,連小攤販的東西都五花八門,看得人眼花繚亂。
安月明一邊走着,一邊吃着冰糖葫蘆,手上已經拿滿了東西。
“郡主,我們接下來去哪裡?”臘雪問。
安月明能夠腦子一轉,笑道:“當然是去華鼎閣。”
此番出行,她可不光是爲了熱鬧,還有要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