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安月明奮力的掙脫着,淚眼朦朧,充滿了求生的渴求。
“住手!”
凌厲的喝止聲在大殿內響起,老嬤嬤的手纔在半空中頓住。
安月明嚇壞了,慌張的看向過來的楚後,而斯年也從她的懷中跳下,衝着安月明這邊跑來。
它嘶聲力竭的叫了聲,身姿一躍,只覺得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
“啊!”一聲慘叫傳來。
方纔擒住安月明的太監都鬆開了手,雙手都被黑貓給劃出猙獰的爪印,鮮血淋淋。
也不知這貓哪裡來的力氣,要比平日貓所抓出來的痕跡更粗更深。
縱然太監想再次上前,可對上黑貓金色瞳孔一縮,一種畏懼迎上心頭,不敢再過去。
“今日什麼風將皇后給吹來了?”貴妃斜靠在美人塌上。
貴妃比皇后矮一階,可是在見了楚後之後,非但沒有起身的意思,甚至話音之中還透着一絲輕蔑之意。
也是,到底貴妃是皇上最爲寵愛的妃子。
雖然她已然年過三十,一舉一動都透着萬千風情,仗着這份寵愛,加上季望舒乃是太子,近來行事愈發的張狂。
皇后沒有搭理貴妃,掃了她一眼,看向了黑貓:“斯年,你這個女人可真是會給本宮招惹麻煩。”
旁人只當她是胡言亂語,可貴妃卻覺得楚後是在故意在忽視自己,神情慍怒:“皇后,聽聞你近來身子並不好,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話,那你還是先回去歇息吧。免得身子在本宮的殿內傷着了,後來還成了本宮的錯。”
這話說的直來直往,絲毫不給楚後一點顏面。
楚後眼睛一眯:“妹妹,多日不見,你的火氣倒是大了不少。”
她的視線落在地上的安月明身上,“安氏如今懷有了皇嗣,妹妹這是在做什麼?”
楚後的到來,讓安月明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貴妃一看這架勢,莫非是要來替安月明解圍?
“本宮聽聞安氏近來身子不好,故而將其宣入宮中,讓太醫熬製了一碗清熱解毒的湯藥讓其服下。可這安氏不知好歹,非要再次大吵大鬧,本宮好生爲難。”貴妃爲難的說着,可神情臉僞裝都不需要,冷冷的瞥了眼安月明。
安月明早就緩過神來,她抱着黑貓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聽着雙方不斷開火。
大殿內,連空氣都夾雜着一股濃郁的**味。
看來貴妃和楚後真如同臘雪當時同自己所說,是後宮的死對頭。
“皇后娘娘,你可要救救我,貴妃娘娘想要打掉我腹中的胎兒!”安月明抱住楚後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貴妃一聽,面色隨即凝住,宛若是一把鋒利的刀,生生剮在安月明的身上。
這賤人膽子可真大,居然敢當着楚後的面就將事情給捅出來。
楚後聽聞這話,神情冷寒,鳳眸黯淡了幾分,交織着複雜的情緒。
“貴妃,此事可當真如此?”楚後質問。
貴妃並不畏懼:“本宮說了,只是清熱解毒的湯藥。這安氏不過就是階下囚之女,遇到一點事情就如此大吵大鬧。光憑這一點,太子竟然還想讓她坐上太子側妃的位置,成何體統!”
季望舒想讓她坐上太子側妃,居然還有這等事情,安月明聽聞,多少吃驚了一把。
楚後鳳眸中同樣劃過一絲驚詫,不過很快就掩飾住:“既然安氏不知好歹,貴妃的藥金貴,她喝不得,那麼人本宮就帶回去了。”
從景仁宮出來,安月明小心翼翼的跟在楚後的身後,季斯年則窩在她懷裡,優雅的舔着爪子。
“斯年,你方纔跑出去,你是去爲了叫來皇后嗎?”她小聲的問。
其實真要去的話,她是有辦法的,大不了裝傻。
黑貓看着她,喵嗚了一聲,不過聽得出來,他的確是去叫的楚後。
安月明鬆了口氣,輕輕拍了下季斯年:“還好你及時趕來,不然我的孩子就不保了。”
這話剛落下,安月明迎面撞上了一樣重物,頓時吃痛的捂着鼻子。
她哎喲了一聲,看了過去,原來是前面的楚後停了下來,隨後宮婢也都紛紛頓住,自己沒看見才撞了上去。
只是楚後好端端停下來做什麼?莫非剛纔的話讓楚後聽到了?
安月明驚嚇的嚥了口口水,楚後從人羣中向着自己走來,面無表情。
“皇后?”安月明皺着眉,一臉困惑。
楚後瞥了眼懷中的季斯年,冷聲道:“本宮不管你腹中所懷是何人的孩子,可你最好給我悠着點。若是皇嗣沒了,到時候本宮保不了你,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她的視線又落到了黑貓的身上,嘆息了一聲,“斯年,你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蠢女人,處處都是麻煩!
楚後冷哼了一聲,懶得再看一眼安月明,扭頭就走了,瀟灑飄逸。
安月明還準備跟着,就聽季斯年的聲音響起:“回東宮吧。”
安月明看了眼皇后的身影,有些不放心:“可皇后那裡?”
“不用管。”季斯年道。
既然季斯年這麼說,安月明就不再堅持,依照自己回來的路線從後面折返回去。
可在回宮的半路,安月明遇上了風塵僕僕趕來的季望舒,滿是擔憂和關切,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自己走後,臘雪和春雨就急忙去告知給了季望舒,人這纔過來。
安月明多看了一眼季望舒,眼神中夾雜着幾絲疑惑。
從東宮到景仁宮並沒有多少距離,臘雪和春雨應該是早早到達,算下來季望舒如果真的像他所說,當即趕來的話,應該恰好同楚後碰上,可偏偏晚了這麼多時間,不由讓人生疑。
“月明,你怎麼了?”季望舒見她看着自己,神情異常。
安月明回過神來,慌忙地收回了視線:“沒,沒什麼。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對於季望舒此人,她仍然有所顧慮,還是待回去問清楚再言。
季望舒攙扶着安月明回東宮休息,黑貓站在欄杆處,遙望着他們離去的身影。
陽光之下,瞳孔眯成了一條細縫。
他沒有跟過去,黑長的尾巴一甩,身形躍入草蔭之中。
季斯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膳的時候。
剛入屋子,一張手就捏住了他的後頸,將他整隻都給提了起來。
季斯年的肉爪驚嚇的在半空中揮舞着,還不等它發威,對上了安月明的杏眸。
“斯年,你又一聲不吭的跑到哪裡去了?”安月明微怒的質問着。
季斯年沒有搭理,只是衝着她喵嗚了兩聲,趁她不注意,兩三下就掙脫了。
等安月明想再追上去的時候,季斯年已然爬到了高處。
安月明擡首眺望,努力了兩三下,仍然是沒有將貓給弄下來,氣得在下面叉腰怒罵:“斯年,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要是再不下來的話,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她威脅着,然而季斯年依舊不理睬。
明明她每次跟季望舒甜甜蜜蜜的,自己都要接着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不給自己道歉就罷了,居然還兇他!
太過分了!
所幸之下,季斯年乾脆躲到了櫃子裡頭去,閉眸養身,任由安月明折騰。
然而之後外面沒有一點動靜,這是什麼情況?莫非是真的生氣了,躲起來偷偷哭?
季斯年有些不安,思索着還是出去看看。
可一睜開眼睛,他陡然發現前方好像有一雙眼睛正在黑暗之中盯着自己。
出於貓的反應,季斯年細長的鬍鬚動了兩下。
吱吱吱幾聲老鼠叫,季斯年渾身的毛瞬間炸開,嗖的一下子從櫃子上竄了下去,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清。
黑貓一個勁喵嗚的叫喚着,安月明看着最終還是落到手中的季斯年,得意的笑了。
腦海中不斷的浮現着季斯年求救的聲音:“老鼠!老鼠!”
不等季斯年再逃,安月明已經將它給抓住了:“老鼠是我故意放的,爲了就是逼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