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夏雷陣陣,大雨磅礴。
這樣炎炎的夏日,宮內卻人心惶惶,各個都泛着涼意。
前些日子,永安郡主向皇上請罪,高常在一事無力查清。她願以死謝罪,懇求皇上放高常在一條生路。
皇上未曾追究,可事情一出,也就意味着高常在真的誕下了貓妖。
再加上之前貓舍的事情,皇上已經下旨壓了下去,可依舊鬧得人心惶惶。
只是聽聞平陽公主近日日日前去乾清宮前爲安月明平、反,皇上沒有面見,卻又未曾趕走,卻似乎是有心要重查。畢竟安月明已經被關入天牢好幾日,還上都未曾動手,近日才下旨,不免讓人紛紛議論,這其中是否真的會有隱情。
對於這件事情,宮中一直議論紛紛。
“李璟,你讓開,我要見父皇!”
平陽公主冒着磅礴的大雨,一個勁地要推開擋路的侍衛。
可李璟就是寸步不讓,他眸光冰冷的望着平陽,“皇上說了,他不會見你的,還望平陽公主能夠回去。”
對於這樣的話,平陽公主已經聽爛了。
她一把抓住了李璟,憤怒的說道:“李璟,何嬤嬤死的時候,你也在的。你明明知道月明是被冤枉的,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而爲之,爲何不讓我進去求情?”
李璟沒有推開平陽,任由她抓在自己不斷的發泄,這樣她或許能夠好受點。
平陽公主沒有放棄,她索性就跪在了地上,望着前方,淚眼婆娑。
“若是父皇不願意見我,那麼我就跪到父皇願意見我爲止!”平陽公主堅定的說道。
皇上已經下旨,於兩日後,安月明午門處斬。當初她沒有將月明從冷宮中帶出來,這次一定不能夠讓她就這麼死了。
李璟看着她堅定的雙眸,劍眉蹙起,眼底藏着幾絲隱忍,最終還是止住了。
雨很大,天雷陣陣,可是平陽公主沒有離開。
豆大的雨砸在她的身上,也絲毫感受不到疼痛,哪怕堅持不住,她也咬着牙要撐下去。
天牢。
安月明坐在草堆上,懷中依舊抱着季斯年。
有斯年在,她就不怕,而且連牢中的老鼠都少了許多。
她坐在那裡,望着窗外,平靜的眸眼眸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應該要來了吧。”安月明扶着季斯年,低聲說着。
她的聲音很低,唯有懷中的黑貓能夠聽到,只聽她喵嗚了一聲。在這寂靜的天牢中,貓叫顯得格外的刺耳。
片刻後,一陣步伐聲細細碎碎的轉來,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楚。
安月明沒有過問,只是當人來到她的牢門前,她將季斯年給放到了一邊。
她看了過去,牢門正好敞開了,只見來人緩緩走了進來。
“是你!”安月明說道。
可是對方卻笑了下:“永安郡主似乎對我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的確不意外,甚至還在意料之中。
安月明輕笑了一聲,徐徐說道:“孫捷榮可是聰明的人,不知什麼風將你給吹來了。”
孫捷榮走到了安月明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是來告訴你,皇上已經下旨,於兩日後將你午門抄斬。”
“哦?”安月明眉梢微揚,站起身來,“我可不見得孫捷榮是這麼大方的人,若是我真的要死了,孫捷榮還來看我做什麼?”
這話一出,孫捷榮的面色一變,閃過一絲不悅。
難怪貴妃一直處心積慮要將此女給除掉,實在是太聰明瞭。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恐怕在已經嚇得嚎啕大哭,乞求皇上饒命,唯有她還能夠如此平靜的分析。
“你說得不錯。”孫捷榮側身看了眼身後的宮婢。
只見走上前兩個宮婢,一個撞着毒酒,一個拿着白綾。
安月明看着,不由擰着眉頭,倒不是害怕,而是有些百無聊奈的感覺。
怎麼把戲都跟電視劇和小說一樣,要不要這麼老土,好歹換個新的!
“貴妃說了,讓我過來送郡主一程。可我心地善良,給郡主一個選擇的機會。”孫捷榮緩緩說道,嘴角揚着勝利的笑容。
安月明在兩者之間打量着,她走到毒酒的跟前,伸出手要握住酒杯,卻在關鍵的時刻隨着孫捷榮的話頓住了。
她看向了孫捷榮,略有震驚地說:“果然,高常在誕下狸貓乃是你所爲。至於春桃、何嬤嬤和小常子都是你爲了擔心他們暴露,故意殺人滅口的工具。”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孫捷榮並沒有打算再隱瞞下去。
她爽快的承認了:“不錯,的確是我,而我所作的這一切,起初目的只是爲了幫貴妃拉下高常在和皇后。可是沒有想到,永安郡主卻自投羅網。眼看着你已經向皇上認罪,死路一條,我本不想來沾上着一點鮮血,可是偏偏平陽公主日日去求皇上。哪知還就真懂了惻隱之心,命大理寺徹查此案。”
“本來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唯有你死了,這一切才能夠平息。爲此,我不得不除掉你。”孫捷榮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殺意。
安月明眼簾微垂,盡是失落,苦笑了一聲。
“看來這次我是輸了。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在此之前,我查出奶孃和你乃是同鄉,貴妃不能夠收買,容易被發現,反而你收買更合適,畢竟她是當初你產下三皇子時的接生婆。至於太醫院那幫人,只要楚家出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狸貓的來源,其實一直就是小常子和何嬤嬤所爲,她們兩個人狼狽爲奸。只是小常子沒有想到,何嬤嬤最後居然打算將貓舍下毒一事全部栽贓嫁禍給他,知曉你們要殺人滅口,爲此故意編了一番謊話。”
“他很聰明,沒有將自己給暴露出來,卻將一切偷偷嫁禍給何嬤嬤。你們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跟蹤,生怕我追查到信息,爲此見高嬤嬤敗露之後,便殺了她。隨後你擔心事情暴露,決定將春桃和小常子殺人滅口,因爲他們知道得太多了。”
她將這一切細細的分析出來。
孫捷榮聽了後,忍不住給安月明鼓掌起來:“說得一點都不假,可唯有一點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