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華羽曼已經開口阻止那圍在一起砍樹的人了。“你們停下來,這樹不用你們砍了,你們先從這裡開一條道,把路上的雜草小樹理一下,方便運送鳳木下山。”
“華小姐,你確定要這樣分派任務嗎?”那爲首的中年男人眨了眨眼,思考是不是要按華羽曼的話去做。
“我非常確定,給你們兩天時間,在這山上修出一條路來,砍樹的事不用你們了。”本來只是想來監督一下的,如今她打算親自負責砍伐的事了。
“華小姐,有什麼吩咐,你說,我們來做。”絕明看了一陣,覺得華羽曼並非他一開始想象的那樣柔弱,也非一般大家閨秀,也是直到此時他才覺得,既是主人看中的人,又怎麼會平凡,因此他這才提出要幫忙。
“那麻煩了。”華羽曼也沒有跟他客氣,指着頂上的樹枝道,“先去其多餘的樹枝,然後沿一個地方砍,其實如果道路修好就更好了,直接就可以讓砍好的木頭滾下山了,山下墊好軟草就行,省時省力。”
還未走的人有人眼中閃現了驚歎,也有人不屑,最後大家都按華羽曼吩咐的去做了。
而絕明在決定幫忙的那一刻就開始展現了自己的令人望塵莫及的輕功,風一樣的飛上了那顆千年鳳木,身影竄上竄上一會兒的功夫就去掉了所有的枝竿,再嘩嘩兩刀,那麼大一顆樹就去頭鋸尾,一長截完整的鳳木就出現了,中間甚至沒有看到鳳木身上哪裡留有傷口,不得不令人拍手叫絕。
見絕明能一個頂百,華羽曼心中樂開了花,但面上她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還有十一顆鳳木也拜託你了!”
絕明點了點頭,應了一個字,“好!”
反正這對他來說也不費什麼力氣,又是她吩咐的,他自然是照辦的。
待來到第二顆鳳木的時候,青青悄悄拉了下華羽曼,低聲道:“小姐,這木頭不可,中段的木頭已經空了一個洞,裡面被人注了大量的紅色不明液體。”
“什麼?”華羽曼驚歎一聲,再看向四周,神情變得冰冷,她附在青青耳邊低語,“去看看所有他們挑選的鳳木,帶上他們那種記號碳筆,有異的立即放棄……”
“是。”
青青叫上銀桃,兩人尚着記號去尋找其餘的鳳木,在發現有五棵鳳有異後,她們立即清除了砍伐的標記,並重新選了五顆,做了相同的記號,並快速回報自家小姐。
華羽曼聽後,神情變得更加莫測,她先是跟着絕明不動聲色的砍完了十二顆鳳木,並親眼看着所有鳳木被堆在一起,留了人看守,這才離開。
這時天色已黑,趁着絕明做飯的時候,華羽曼讓銀桃和青青守着,她對寒昀說起了今天的事。
寒昀聽後陷入了深思,再擡眸時,眼睛裡已經多了些深意。“曼兒,此事不能申張,我來蠻山是三皇子推薦的,若我出了事,三皇子也是要擔干係的,所以這件事就讓三皇子處理吧。”
寒昀雖未直接說出,但華羽曼也明白,這是關係到諸皇子的太子爭奪戰的,雖明白,但華羽曼還是十分的不開心,因爲如今被利用的是她的親人。
三天後的晚上,華羽曼偷偷的問絕明要了些瀉藥,並眼睛也沒有眨一下的,把藥下在了那一百來人的飲水裡,當然了,她也要了一些解藥,順帶對絕明說:“你可以走了,這些天謝謝你了。”
絕明見她下起藥來半絲猶豫也沒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好她要對付的人不是自己。“保重!”
簡短的話語一落,絕明消失在了夜色中,身形快得不可思議。華羽曼搖了搖頭,反正自己是學不會那樣的神奇輕功了。
第二天是鳳木裝車啓程的日子,可是大夥兒拉得不見天日,這讓傷勢好轉的寒昀十分的生氣。
華羽曼一臉嫌棄的看着這些人,“你們昨晚都幹什麼去了,臭死了。”
“華小姐,我們也不想啊,我懷疑有人向我們下藥。”這羣人中的一個比寒昀還要粗壯幾分的年輕男人開口,他在這羣人裡算個頭領了,除了寒昀,他的官職是最大的,是個四品副官。
還不待其他人說別的,華羽曼就截了他的話,“那我們怎麼會沒事的?這鬼地方就我們這些人,難不成我們這些人中有殲細?”說到這她嘆了一口氣,又道,“就不知道是哪方的殲細,我寒昀哥哥可是最早受害的,你們若是有任何發現,一定要說出來,我們將軍府的人哪是這麼好欺負的,等我發現是誰傷了我寒昀哥哥,我要讓他好看,後悔自己生出來。”
寒昀聽到這裡笑了出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傻丫頭,竟說傻話。”
不過,被自家妹妹維護着的感覺真好!
“小姐,上次在風月古城,神醫不是給了我們一些可以清熱解毒的花草茶嗎,裡面還有一些止血止瀉的的藥粉,不如給他們熬些茶水吧。”銀桃在旁小心提醒 。
華羽曼聽後點了點頭,“那去熬吧,多放點清香的花瓣,這些人臭死了,連空氣裡都是些臭味。”
見被嫌棄,那些人自動的離得更遠了些,而且還自顧自的聞着自己和身邊的人,然後也忍不住互相嫌棄了起來。
另一邊的華羽曼老早撫着帕子進了帳篷,不再多看這些人一眼,而寒昀則去檢查那些鳳木去了。
銀桃和青青熬了一大鍋的茶水,最後在每個碗裡都放了些花瓣,這才叫人進來喝,大家喝了茶胃裡舒服多了,開始抓緊時間休整,準備上路。而華羽曼則在銀桃和青青把碗裡的花瓣收集起來後,開始挨個的解讀這些花瓣探知到的秘密。
結果比華羽曼想象的要好一些,一百多人裡,除了有三個挑選鳳木的人是大皇子離紀的人,就只有兩人是內應,負責給鳳木灌紅色液體。不過,令她震怒的是,寒昀哥哥身上的箭居然是那個四品副官偷襲而爲,原因竟是有人花了五千兩,買他取寒昀的性命。至於這個幕後的人,因爲他們飲茶的時間很短,花瓣還尚未探取到相關信息。
看來,她還要找個時間,接觸一下這個姓林的四品副官才行。
起程還沒有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很快,一行人到了他們跟前,此行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接應寒昀的三皇子離奇。
離奇顯然是知道華羽曼在這兒了,所以這會兒倒是不吃驚,聲音略顯冰冷的對寒昀道:“這些鳳木可有什麼問題?”
“暫無問題!”寒昀眼眸閃爍的看了離奇一眼,最後想着那件事還是私下對三皇子詳談比較好。
可是三皇子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寒昀閃爍的眼神更是堅定了他聽到的消息,手微擡,立即有數人走了上來。“好個暫無問題,把寒昀抓起來,劈開檢查所有鳳木。另外,請華小姐也在旁邊呆着,不得離開!”
“三皇子,你這是做什麼?”寒昀真真是氣着了,這三皇子是眼睛瞎了嗎?居然不問青紅皁白的對他動手。對他動手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想拘着曼兒,真是太過分了。
華羽曼也是吃驚的,可是她蹙着眉,什麼也沒有說。
如今,她還是討厭面對離奇的,她到想看看這離奇到底想做什麼。
三皇子沒有回答寒昀的問題,喚了人直接在那堆鳳木上一陣亂砍,甚至是攔腰截斷,那些人似是想找什麼,最後把十二根鳳木生生劈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最後全都石化了一樣,對着三皇子眨眼睛。
三皇子臉上的震驚更甚,他上前親自檢查這些鳳木,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他傻了眼,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自己是收到假消息被人擺了一道嗎?居然生生的毀了已經啓程的鳳木。
華羽曼不禁冷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好心的把鳳木“染血”的事通知了三皇子,讓他火急火燎的就趕來了,而且不問青紅皁白的就先抓人,做下自毀前程的事。
“你在笑?”三皇子懊惱的轉過身時隱約看見了華羽曼臉上似有若無的笑容,他睜大了眼睛,一臉的惱羞成怒。
“三皇子是在找那些被人動了手腳的染血之木嗎?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沒讓人砍,可真是浪費了某些人的嘔心之作啊!”既然無可避免要與三皇子對峙,那她就先發制人,想讓她和寒昀哥哥做替死鬼,門都沒有。
“你……這……”三皇子的心思被她一語道破,他臉上更是覺得無光。
“既然三皇子嫌棄寒昀做事有失妥當,寒昀這就回京自罰了!”寒昀上前擋在了自家妹妹前方,擋住了三皇子冷厲難堪的視線。
三皇子自覺有愧,鬱悶的擺了擺手,“你回去吧,這邊的事本王親自來處理。”
“曼兒,你是隨我回京,還是去陽城?”寒昀深刻的知道這邊的事有些棘手,能不參與,儘量不參與。
華羽曼凝視思考了一下,無比認真的道:“寒昀哥哥,你回去後要仔仔細細的查查這個林副官,他是收了什麼人五千兩銀子要買你的命,本小姐要花一兩銀子買了她的命。”
因爲華羽曼沒有壓低聲音,在這場的人都聽到了她的話,就連林副官本人也是嚇了一大跳,身子不禁的顫抖了一下,差點癱倒。
“華小姐,你可不能冤枉人!”林副官凶神惡煞的站了出來,大有和華羽曼拼命的意思。
“曼兒,你說的可是真的?”寒昀也很意外,曼兒居然如此就說了出來,這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不過他不知道,華羽曼要的就是打草驚蛇,因爲在三皇子趕到,大家的思緒都被轉移時,她偷偷的從自己的髮簪上摘下了一小片花瓣,貼在了林副官的背心,此刻盛怒中的他想什麼,她一清二楚。
“當然,來的路上我就覺得奇怪,路上遇到了自稱消息通天下的千金閣的人,抱着試試的心態我花了三千兩,他們十二個時辰就給了我答案,說是兇手是與寒昀哥哥同行的副官,有人花了五千兩買你的項上人頭,而這些天我也偷偷觀察了一下,這林副官是有問題,鬼鬼祟祟的與幾個人談什麼月圓夜要騎馬祭祀,可祭祀不是在早上的麼?”
華羽曼說完一臉無辜的看着寒昀,好奇的等待寒昀的回答。
寒昀嘆了一口氣,那哪是什麼祭祀,暗地裡,三皇子離奇與四皇子離肆被人稱爲祭祀組合,這不是擺明有人想殺三皇子和四皇子嗎。想到這他摸了摸華羽曼的頭,“曼兒,我們不管什麼祭祀不祭祀的,話說我孃的祭日快到了,曼兒不如陪我去一趟寒城吧!”
寒昀轉移了話題,可三皇子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了,他雖沒聽過什麼千金閣,但這丫頭說得有板有眼的,再看這林副官一臉的菜色,想也知道原因,而這什麼月圓夜騎馬祭祀就是再傻,他也明白了是指什麼意思。
就是明白,他才更是氣憤,離紀自是那匹馬,他和四弟離肆就是他要對付的對象,離紀是要對他們動手了?
“將人拿下!”三皇子一臉陰冷之色,手上也已經是青筋暴露,這意味着他在忍耐,而且已經忍到了極限,但片刻後,他還是放鬆了臉部表情,聲音放柔了,看向華羽曼,“華小姐可還記得這姓林的,跟哪些人鬼鬼祟祟的?”
華羽曼眨了眨眼,表情很努力的想了想,“好像是那天陪着我們上山去挑選鳳木,態度很惡劣的人吧,有,我想想,有三個是去挑選鳳木的人,還有兩個是別的,我記不住了。”
“華小姐能幫本王去認認那三人嗎?”三皇子的語氣又溫柔了幾分,有種誘哄的味道。
“啊?”華羽曼驚訝的眨了眨眼,不可思議的指着前方偷偷的想要逃跑的人。
三皇子順着她的手指看去,發現已經有三人主動要逃跑了,這還真是不打自招了。
這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三皇子怎麼可能讓這些人逃了……
在三皇子審問這些人的時候,寒昀帶着華羽曼前往寒城了。
一路上華羽曼的心情都格外的好,銀桃也是掩嘴笑,“小姐,你根本沒看見那些人密謀吧!”
青青笑着輕推了下銀桃,“怎麼沒看見,小姐說看見了,自然就是看見了。”
“對對對,不只小姐看見了,我們也看見了。”銀桃笑着改了口,第一次看見小姐反擊,真是帥呆了!
“不過可惜了,那姓林的也太不經嚇了,居然沒審兩句就咬舌自盡了。”華羽曼嘆息了一聲,如此一來,就無法得知他的幕後主使人了。
……
此時的離城,百芳樓的側門,一個少女被人拉了出來,帶上了停在那兒等候的馬車,很快,這輛馬車在離城內轉了一個圈,進了大皇子府。
一身華服的冷優玉坐在庭中小院,雙眼含淚的看着自己的異母妹妹冷蓮心。“蓮心,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冷家得罪了萬歲,滿門皆罪,爹死,娘和瘋妹優琪成了軍妓,現遠在千里之外,她只通過百芳樓的人找到了冷蓮心,冷蓮心乃冷旭的正式所生,比冷優玉小半年,因其母親不受寵,所以在府中沒有她和優琪受寵,不過此時蓮心正是鮮嫩的年紀,長得有幾分姿容,留在自己身邊,或許將來用得上,所以這會兒冷優玉的眼淚更是多了起來。
冷蓮心也很是感慨,這段日子她也是受盡了苦,吃盡了苦頭,小小年紀也已經接客無數,如今冷優玉能把她帶離魔窟,她是相當感激的,所以她也紅着眼睛哭了起來。“玉姐姐,謝謝你,謝謝你,以後你讓心兒做什麼我都願意。玉姐姐能不能將我娘也接出來?我娘什麼都會做,哪怕是當你的僕人也好呀!”
冷優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仍是裝模作樣的道:“能留下你已經是萬難了,我畢竟不是皇子正妃,更非太子妃。妹妹莫強求,日後你我強大了,想救回家人不是輕而易舉嗎?你看我娘和優琪,至今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冷蓮心也是個會看臉色的,所以憂傷的點了點頭,“是心兒糊塗了,姐姐莫怪!”
“罷了,都是苦命人。以後你改個名字叫舒心吧,跟在稱心後面服侍,你們兩人雖都來自百芳樓,但一定要時刻忘記這個身份,知道嗎?”
“是。”稱心眨眨眼,輕應了一聲。而冷蓮心也趕緊應了一聲,“舒心明白!”
“小姐,有個不好的消息。”稱心上前一步,對着冷優玉說道,“林鄧死了。”
冷優玉驚的站了起來,復而又坐下,冷聲道:“可說了不該說的?”
“沒有,不過三皇子那邊,對你這個借刀殺人的計謀很不滿意,說若有下次,他會直接廢了你。”稱心的話語中難掩幾分緊張,她雖是三皇子派過來的人,但她們歡場中人,在乎的當然是富貴榮華,誰能提供給她,她就聽誰的。
冷優玉看了稱心一眼,“你是怎麼回答的?”
稱心趕緊道:“小姐,你放心,稱心明白,自古男子多薄情,我是小姐這一方的,且永遠追隨小姐。”
稱心表明心跡很是時候,冷優玉非常滿意,隨手就賞了她一副玉鐲子。
“那個林鄧死了就死了吧,只是損失了些銀子,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華府,不單單是我,其實稍有實力爭奪太子之位的皇子,都是不希望十三皇子的羽翼壯大的,他若娶了華羽曼,就相當於娶了整個華府的實力,一個華則安已經讓人難以對付了,再加上華宇康和寒昀兩大猛將,這華府早晚會成爲皇子們的肉中刺,眼中盯。雖說表面上十三皇子無心皇位,但沒到最後,誰又能說得準呢。世上有幾人不向往那個位置。”
“是,小姐說得對!”稱心適當的誇讚了一句,這冷優玉小小年紀就懂得這麼多,分析得出這麼多,說明真的是一個可造之才,日後一定會享盡榮華的,對此,她也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冷蓮心在旁邊聽得似懂非懂,所以不敢作聲,冷優玉卻朝她看了過來,“舒心,我忘了一樁事,華府的人都是認識你的,你還是不能呆在我身邊,這樣吧,我許你一個可以做皇子妃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冷蓮心驚了一下,忙道:“請姐姐賜言!”
“素聞十五皇子情繫煙雨樓的千雅姑娘,凡千雅的場子他必到,下月初一,大皇子生辰,我會派人把千雅請來彈琴助興……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是,但聽姐姐安排,舒心必會全力以赴!”
冷蓮心感恩戴德的退下後,冷優玉的臉上閃過一抹譏笑,華宇康,你不是想娶千雅嗎,我偏偏不如你意。
“小姐,你真的要她嫁給十五皇子嗎?”稱心覺得有些奇怪,她不覺得冷優玉是這麼好心的人。
“是與不是就要看她的本事了,但凡能給華府的人添堵的事,我都將不遺餘力的去做。”總之,是否成功她都不會有任何損失,這就是一筆好的買賣。
……
此刻被人算計的千雅正彈着琴,唱着曲兒,跟半醉半醒的流歌成了姐妹。
“真想不到流歌妹妹竟是在風月古城有過一面之緣的夏鶯歌小姐,若是早些發現,或許……”千雅難過的偏過了頭,琴聲也停了下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的身子被糟踏了,回去了也是遭受污辱和嫌棄,若不是還有一口恨氣支撐着我,我早就死了。”
“流歌妹妹千萬不要這麼說,其實有句話不知我當說不當說。”千雅隱忍了許久,左右的爲難。
“你說吧。”夏鶯歌早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能在這種地方遇到一個相識的人,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安慰,更是一種機會。
“其實,其實我知道當初是你把金珠放在了我的腳下……”
“什麼?你……”夏鶯歌大吃一驚,還未開口,千雅又趕緊道,“你別生氣,是大皇子側妃告訴我的,她親眼所見,但她因爲對華府的人恨入骨髓,所以故意不提醒我,任由我撞了曼兒,她的借刀殺人計謀真的好成功,坑了我們倆。”
千雅一說,這夏鶯歌就更生氣了,“此話當真?不瞞千雅姐姐,那天是我不對,我放金珠其實是爲了對付你,並非是對付華小姐,是那個叫冷優玉的對我說你如何如何遭男人喜歡,多少皇子都喜歡你,護着你,所以我,所以我才一時嫉妒失控……”
夏鶯歌即使再笨,也是知道華羽曼是十三皇子護着的人,三皇子和表哥都提醒過她,她即使再不喜歡她,也是不會挑那個時間去對付華羽曼的。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兜了一個又一個圈,一切的一切都是冷優玉計劃好的,真的是好毒的心思。
聽到這,千雅到是吃了一驚,原來這夏鶯歌當日僅僅是要對付自己的?
見千雅滿臉驚訝,夏鶯歌就知道她沒有撒謊,這一切真的是他人設計好的,她認真的看着千雅,對着她鞠了個躬,“千雅姐姐,對於這件事,鶯歌真心對你道歉,請原諒我的無知!”
千雅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罷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夏鶯歌卻是執着的道:“不,不能讓此事就此番篇,千雅姐姐,我知道你與衆多皇子都相熟,請幫我……”
千雅猶豫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下月初一是大皇子的生辰,大皇子府已經捎了信來請我過去,我尚未回覆。其實我也能猜到這些人的心思,會拼命的灌我的酒,設計我與某個皇子,每年這樣的事都會上演,讓人煩不勝煩。”
“千雅姐姐既不願意去,就讓我替你去可好?”夏鶯歌的臉上閃過了一抹亮光,對她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千雅沉默了許久,最終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如果你願意用千雅的身份活着,那就永遠做千雅吧,我是真的累了!”
“千雅姐姐是想離開嗎?”
“是啊,其實我是自由身,可以隨時離開煙雨樓的,只是我心有所屬,才一直停留在離城,如今有了你代替千雅,我是可以離開了。放心,我會永遠替你保守秘密的,而且煙雨樓也會爲你保守秘密的。”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最終夏鶯歌跪在了千雅面前,“謝謝你的成全,我欠你的,日後定會回報給你!”
“不用謝,這是你我的選擇,請記得一點就可以,無論何種情況,都不要傷害華府的人。”
夏鶯歌明白了,千雅心儀之人必是華府的少將軍,所以她纔會如此維護華羽曼,對於千雅的請求,她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
……
月色正濃時,一輛馬車出了離城,走到分岔路口時卻左轉,往前,最後停在了一片空曠的雪地上,那裡正站着一個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
千雅掀開車簾,跳了下去,走到了男人身邊,低聲喚了一句:“閣主。”
“真的想好了嗎?”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遠,卻是如空谷幽蘭一樣好聽。
“是,想好了。”
“去哪裡?我送你吧!”
“啊?”千雅顯然反應不過來。
閣主救過她,若非閣主,她早就已經客死異鄉,但其實閣主也沒讓她做過什麼,也沒有限制過自己的自由,更不曾簽署過任何契約,她甚至這七年下來都沒有見過閣主幾次,現在閣主說要送自己?
“鈴丫暫時不能帶來給你了,三個月吧,三個月後還給你。現在你想去哪裡?我送你。”男人聲色溫潤的又說了一句。
“我,去陽城吧!”千雅說得很小聲,她明知道華宇康在離城,可是她卻想去陽城,他的爹孃和妹妹都在陽城,她想或許能碰到他們,給他們好印象……
男人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其實你不用去陽城,華羽曼和寒昀一起去了寒城,從這兒到寒城到是近一些。”
“哦,好。”對於閣主說的話,千雅沒有什麼異議,畢竟閣主能毫無條件的讓她離開,就已經是仁之義盡了。
“我也想看看,離十三看上的人是什麼樣的。”
“啊?”千雅驚得不能自已,閣主願意送她,只是因爲想見見曼兒?
“不用驚訝,既已離開煙雨樓,就叫回你的本名吧,我記得你的本名叫藍鬱芊,對吧?”
千雅驚訝的眨了眨眼,藍鬱芊,這個名字已經七年沒有人喚過了,那是一段她永遠不想回憶的記憶。
“是的,閣主。”儘管不願意回想,但她還是回答了閣主。正如閣主所說,離了煙雨樓,她是不能叫千雅了。
“我也姓藍,以後我叫藍鬱炫,芊兒妹妹不要叫我閣主,叫我大哥吧。”藍鬱炫衝她眨了眨眼,一個新身份就這麼塵埃落定了。
……
寒城。
華羽曼和寒昀剛剛從外面祭掃回來,就聽到寒府的下人說有華小姐的朋友來找。
帶着一絲疑惑,華羽曼吩咐人把傷未好的寒昀送去了臥房,自己去了客廳,只見兩個人正坐在客廳喝茶,一個人居然是千雅,她不禁大吃一驚。
“千雅姐姐?你怎麼來了?”
根本沒有幾人知道她來了寒城,千雅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還找到了寒府來了,難到是大哥出什麼事了嗎?
想到這,華羽曼的表情也急切了起來,“是我大哥叫你來的嗎?”
千雅趕緊搖了搖頭,“曼兒,你別急,不是你大哥叫我來的,是我出了點事,我細細跟你道來。”
華羽曼鬆了一口氣,不是自家大哥出了事就好。
定下神來,她這才發現,旁邊還坐了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此人身形挺拔,一襲暗黑衣衫,卻不覺得絲毫陰沉,此時她在看他,同樣的,對方也在打量她。
千雅見這情景,趕緊解釋道:“曼兒,這,這是我大哥藍鬱炫,我離開煙雨樓了。”
說着把自己離開煙雨樓的前因後果後說了一遍。
華羽曼聽後,不由的感嘆世事的變化無常。
不久前才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夏姑娘,居然一眨眼就受盡了凌辱,而且還主動和千雅換了身份,而千雅也成了藍鬱芊。不過這對於自已大哥來說或許是好事,至少身份上沒有可以讓人說道的了。
至於以後,他們可以給藍鬱芊安排一個清白體面的身份,當然了,這一切得等大哥發話,要娶這藍鬱芊時再說。
“藍大哥和藍姐姐既是離開離城避居一陣子,怎麼會想到來寒城了?”華羽曼問得直接,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對於華羽曼的稱呼,藍鬱炫挑了挑眉,幽深的眸光一直在打量眼前的小丫頭,人美聲甜,皮膚好,毫不做作,這是他對華羽曼的第一印象。
不得不說,離十三真的很有眼光,才這麼小的丫頭都能讓他挖到寶。
“寒昀受傷不是什麼秘密,今天是寒夫人的祭日,我想着前去送藥的你可能會隨寒昀回寒城,就帶着芊兒過來看看,如你不在,我們可能就前往海藍王國了,畢竟那裡纔是我和芊兒的家!”藍鬱炫十分淡然的說道,聲音一點兒飄浮說謊的痕跡都沒有。
華羽曼這才知道,原來千雅,不,藍鬱芊居然是海藍王國的人。不過這也沒什麼,只要她能真心對自己大哥,哪裡的人都無所謂。
“藍姐姐可有給我大哥寫信了?”她覺得藍鬱芊來寒城的事還是通知一下大哥比較好。
藍鬱芊很是羞澀的點了點頭,“我離開離城時有給他送過一封信的,不過他以爲我去了陽城,還說過半月後會趕去陽城,給你過十三歲生辰。”
華羽曼聽後也是蛾眉輕揚,笑了起來,“是呀,我都要十三歲了呢,我都忘了。”可是自己的家人卻是記得牢牢的,這種被重視,被記在心裡的感覺真好。
藍鬱炫不由的在心中輕嘆,這個丫頭原來這樣就能滿足了,真的好特別!
十三歲麼,他要送個什麼禮物嗎?他開始出神,第一次爲送一個人禮物而傷腦筋。
另一邊,十三捧着自己準備送給小羽毛的生辰禮物看了又看,脣角的笑有了絲無奈,那丫頭居然又跑到寒城去了,離她生辰只有二十天了,他從這邊趕去最少還要七天,但願那丫頭別再亂跑了。
“離十三,明天是要啓程去寒城嗎?”米雪痕明知故問,他就是看不慣離十三一臉的思春樣,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嗯。東西也拿到了,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回程了。”他想小羽毛了,就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會想他。
“主子,怕是去不了寒城了。”絕明從窗外躍進,一臉陰沉,“皇上來了旨意,讓主子即刻進京,皇上有意讓主子護送靜公主前往海藍王國和親,以彌補先皇后的遺憾。”
“聖旨到哪裡了?”
“還有半日就該到主子手裡了,此次一同參與護送和親的還有七皇子。”
十三皺眉,“這次皇上怎麼想起叫我去護送了?”他太瞭解自己的父皇,通常這種事是想不起自己的,而且他也是親口準了他兩個月的假,等小羽毛過了生辰纔回離城的。
“宮裡傳來的消息是太后提出的。”
“太后不禮佛,也管這等閒事了。”十三冷笑一聲,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嚼舌根了。
“冷優玉前些天進宮給蘭貴妃請安時遇着太后了,據說得了太后的喜歡,她無意中說起了主子和華小姐攜手出遊的事,羨慕得不行,太后想必是因此覺得主子無事可做。”
“又是她。”十三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弄點藥,毒啞了她。”
“是!”絕明的臉上閃過一抹嗜血的詭笑,世上的人只知道他是神醫,卻不知道,他其實更擅毒,更喜毒。
“那我們,是回京?”米雪痕挑眉問道。
“嗯。我先回離城,你去寒城,把小羽毛給我帶回來。”十三隻得重做打算,如今只有兩邊行動,才能趕得上爲小羽毛過生辰了。
“好吧,注意安全!”米雪痕知道,離十三已經開始被人算計了,雖然這些年十三很低調,也隱瞞了自己的真正實力,也真的沒有爭奪皇儲之心,但是總是有人不相信的。
話說,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也不一定能做到十三這麼的灑脫,捨棄這麼多。其實只要十三想,那個位置就一定是他的。
或許,也正是因爲這樣,有的人才會如此擔心,如此害怕吧!
十三趕回離城的途中收到了風祭的飛鴿傳信,信上說,有一個叫藍鬱炫的男人對小羽毛不懷好意,這可真是把十一給氣着了,他恨不得直接飛過去把小羽毛揪過來,無奈距離太長,恨意太短,儘管心中想念,卻無法碰觸得到。
他立即提筆寫道:“此人若輕舉妄動,殺無赦!”
敢動他的女人,定是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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