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一家四口正圍坐在客廳裡。
“姐,別哭了,看你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難看死了。”季秋一邊遞紙給季煙擦眼淚,一邊安慰。
季煙止不住地抽抽噎噎,嘴裡斷斷續續地責怪弟弟,“你爲什麼不早點通知我回來?現在回來了……還有什麼用?”懶
季秋大大地哀嘆一聲,“這不能怪我啊,我天天打你電話總是不通,發e-mail你又不回。”
“誰知道他好好的突然就結婚了,他說會等我的,結果……”想起他今天跟新娘親密地摟抱在一起,季煙哭的更兇了。
季家兩老也跟着沉悶,本來他們很看好女兒跟齊家長孫的,誰知,他竟閃婚了?!!!
“老爺夫人,齊少來了。”季家傭人上來通報。
一聽齊灼華來了,季家人都有些詫異,這都快晚上11點了,新婚夜就這樣跑了出來?
“請他進來。”季夫人趕緊叫人請進來。
季煙忽地一下站起來,嘴裡嚷嚷着,“我不要見他,不要見他。”哭着上樓躲進自己的房間裡。
齊灼華一進來就掃一眼季家客廳,沒見到季煙的身影,有些失望,跟季家兩老打完招呼坐下,忽然覺得自己這麼晚貿然前來有些說不過去。
本來兩家是知根知底的世交,季家父母見齊灼華沉默不語,又聽季秋說他奉子成婚,婚禮辦的極其低調,估摸着他大概心裡也不樂意,但生米做成熟飯,無論怎麼說他現在已是有了家室的男人,而他們的煙兒年齡還小,脾氣又硬,兩人感情再好,在季家兩老看來,私心裡是不想讓女兒吃虧的了。蟲
“既然成了家,以後做事就要更持重了。煙兒還小,她有莽撞的地方,你別往心裡去。”季昌平首先打破沉默,表露態度。
齊灼華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不該來這一趟,他結婚沒請季家已是說不過去,現在還冒失地過來想見季煙,更是糊塗行爲。
“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匆匆告別,轉身出了季家。
季秋想喊住他說些什麼,但被二老阻止,只得懨懨的看着他走了。
“姐,哥已經走了,我說你脾氣怎麼這麼硬?你不低頭,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被別的女人搶走?”季秋一向不理解季煙的所作所爲,明明愛着人家,又彆扭地離開,還要假裝不去想他,背地裡就知道哭哭哭,現在好了,眼看着齊灼華跟顧月白配成一對了,想起來心裡就不爽。
“我低頭了又能怎麼樣呢?今天你在包廂外沒看到嗎?他沒出來追我,這說明什麼?”季煙趴在牀上,依然不可抑止地流淚,她從小一直做着嫁給他的美夢,誰知這個夢今天竟然碎了。
“哎,他是沒出來追你,但是我不是叫你進去拉他走了嗎?你不聽我話,錯過機會怪誰,真是笨死了。”季秋有些生氣,如果姐聽他的話再主動一點,今天這婚一定玩完。
“你當我季煙什麼人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儘管哭去吧,反正不是我失戀。”
雍景灣-----------
顧月白被福叔帶進齊灼華的臥室裡,長時間愣地原地,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麼冷硬的房子。
站立了半晌才覺得渾身疲累,輕輕走到衣櫥邊打開一看,滿滿的都是衣服的海洋,他的在左邊,她的在右邊。
伸手撥弄了幾下,想要找出一件可以穿的睡衣,可是……全都長不過膝蓋,低領口、露背裝、透視裝……顧月白窘迫地站着,不得不聯想到男人邪惡的用心……
憤憤地拿了一件他的藍紫色條紋襯衫進入浴室,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穿上他的襯衫大方地出來,又細細吹乾頭髮,等一切做完,他依舊沒有回來。
心裡真是複雜又矛盾,他回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不回來,可這又是他們的新婚夜,他是名義上的丈夫,卻又丟下她去找舊情人,多少覺得心裡不舒坦。
就這樣胡思亂想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睡夢裡也不安穩,一會兒是默然口吐鮮血,一會兒是齊灼華狠狠推開她,一顆心受盡煎熬。
凌晨兩天,齊灼華跌跌撞撞地回來,摸進臥室,他習慣性地不去開燈,直接扯開領帶一件一件脫掉衣服走入浴室,再出來時,穿了一身與夜相溶的黑色睡袍。
走到大牀邊,重重地摔到上面,兩隻眼卻猩紅地睜着閉不上。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牀頭燈是亮着的,發出淡淡的微弱光芒,照在另一邊一個柔美的身影上。
他側過頭仔細看,她只留給他一個彎曲的後背,穿着暗色的……襯衫,露出了兩條白嫩嫩的大腿,。
他靠過去,神思恍惚地撫摸她的臉,嘴裡喃喃叫着,“煙兒……煙兒……”
顧月白本就睡得不踏實,他這樣一鬧她立刻就醒了,瞬地伸出手拍開他作弄的手,轉過臉看他,他的頭髮不聽話地低垂下來,眼中沒有平時的那股冰冷,很迷離,配上雕刻似的立體臉龐,。
“你喝醉酒了。”濃烈的酒味讓顧月白蹙了蹙眉,“我不是季煙。”
齊灼華看了她好久,卻是被惹怒的野獸一樣猛地撲倒顧月白,“是我看錯了,你怎麼可能是煙兒,她不理我了,再也不理我了……”
“走開,好重……”顧月白被他高大的身子壓得難受,他卻不肯走開,帶着醉意胡亂地親吻她的臉,,有些狂亂。
“你不要臉,我不要做替身,不要……你醒醒,醒醒,我不是你的煙兒,你不能這樣對我……”顧月白奮力推他,奈何大山一樣巍然不動。
正在她無力透頂之時,‘小白’卻是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站在牀邊茫然地望着兩人,顧月白立刻求救,“小白,救我~救我~”
她可憐又柔弱的眼神讓‘小白’頓時怒髮衝冠,低吼一聲,退開幾步以作緩衝,猛地跳到牀上撲到齊灼華身上,沉甸甸的體重讓男人身型不穩,順着來勢倒了下去。
顧月白當機立斷,連滾帶爬地翻下牀,躲到落地窗前,遠遠地看着一人一狗扭打到一起。
“該死的畜生,連你也跟我作對?我纔是你的主人,你看清楚了。”男人憤怒暴喝,但依然不能熄滅‘小白’英雄救美的義氣。
誰叫他一個大男人恃強凌弱呢?獸類的世界雖然殘忍,但也是有驕傲的。
小白’依然不依不饒,獠牙爪子連番上陣,但也只是做做樣子並不敢真的咬下去,只是在消耗對方的體力而已。
齊灼華原本是真的喝醉了,現在是被氣的清醒過來了,季煙不理他,新娶的老婆對他百般忌憚,就連他辛苦養大的狗都倒戈相向,這世界瘋了嗎?
“該死的,你還不叫它住手?你就是這樣對待新婚夜老公的?”他朝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顧月白怒吼。
顧月白嘴裡哦了幾聲,卻又不敢確定‘小白’會聽她的話,只好試探着朝着‘小白’叫,“別打了,他喝醉了,我們原諒他這一次。”
齊灼華一聽這話,心中怒火更盛,他什麼時候淪落到她來原諒了?
但……‘小白’對這句話很感冒,立時搖着腦袋跑到顧月白腳步,圍着她歡快地轉圈,像在邀功,想不到它對她這麼好,顧月白呵呵笑着,溫柔友善地摸了摸它不斷晃動的頭顱,笑着說,“你好乖~”
小白’興奮極了,忘乎所以地伸出大舌頭去舔顧月白的手,可還沒沾到一根手指頭就被一隻大力神腳突襲踹的倒在了地,再回頭,美人已被主人抱在懷裡。
“滾~信不信我殺了你?”他迸射殺意,兩眼刀子一樣颳着‘小白’。
畢竟是養大它的主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尊崇和臣服,‘小白’遙遙不服輸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依依不捨再看一眼美人,邁着大步高傲離去。
顧月白有些心疼,不知道那一腳有沒有傷到小白,看它不捨離去的模樣也讓她有些感動,很少有人這樣對她好……無意中把‘小白’等同於人了。
小白’一走,房間裡只剩孤男寡女,貼的這麼近,呼吸相聞。
“以後不準讓小白碰你一根手指頭,連一根頭髮都不準,聽見沒?”他在她頸子邊嚴詞命令。
顧月白只稍稍猶豫了一下,他的利齒便咬到她的脖子裡,順着曲線一路向下,她的手一把捂住他作亂的脣,“我知道了。”
他眯了眯眼,卻是將就着去舔貼在他嘴巴上的小手,顧月白吃驚地低呼一聲收回來,他低沉地笑了笑,繼續……
“你酒醒了嗎?你看清楚,我不是季煙。”
一句話說的齊灼華停了下來,他冷冷望住她,“我看清楚了,你不是季煙,沒必要一再提醒我。”
顧月白低了頭,她只不過不想做另一個女人的影子,讓他通過她來得到慰藉。
一提起季煙,齊灼華的心便難受起來,被勾起的興致無聲無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