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聚足十萬分勇氣準備回吻過去的時候,齊灼華卻忽然放開她,然後整了整稍有凌亂的外套淡笑着說,“抱歉,不能繼續了,今天行程很滿。”
見他消失在門外,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抓起地上的衣服把自己嚴嚴實實地穿好,蜷縮在地板上,把自己抱成一團,覺得心裡好冷。
手裡握着偷偷從家裡拿出來的手機,指尖時不時不受控制地去觸摸一個名字,打開他的號碼怔怔地看上好長時間又怯懦地關閉,慼慼然地閉上雙眼胡思亂想。
這手機是顧生買給她的,自從她上了大學,空餘時間就多了起來,顧生怕不好控制她特意配了一個手機給她,要她隨時報告行蹤。
她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堅持過下來的。因爲生活圈子太過狹隘,她整天除了學習就沒其他事可做,所以今年才19的她已經是大四的學生,只差一個畢業論文就可以畢業了。
她讀的是師範類,這曾一度成爲顧家人的笑柄。
十五歲那一年,她的高考成績很優異,幾乎想報什麼高等學校都可以,可她心裡明白,顧家不可能讓她離開這個城市脫離他們的掌控,顧生說女孩子就應該學點藝術性的東西,叫她隨便報個藝術類,即使去貴族學校也無所謂,學費都由他們出。
可她卻當着顧生的面用水果刀劃開自己的手腕,“我要報師範類的,你不同意我就死給你看。”在顧月白的認知裡,教師是美好的職業,不但可以教人樹人還可以受人尊敬的養活自己。
手腕上觸目驚心的血一下子嚇住了顧生,他跌足道,“哎,你這孩子不就是進個學校嗎?隨便你報,你愛上哪個就哪個,但一定要是本地的。”
於是,她報了本地a市的一所著名師範類院校x大,選了對外漢語這個專業,當初懵懂地選擇這個專業,大概潛意識裡是想着總有一天要逃出顧家的。
空蕩蕩的套房裡,顧月白全身都流露出一種憂傷和無助,這樣的情境,在十九年的時間裡已經發生的太多太多,但誰會在乎呢?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呵~
指尖不自覺又移到那個名字上,卻是突然在屏幕上跳了出來,他又給她打電話了,顧月白的心猛地一跳,緊緊抓住手機不敢動彈,屏幕上,一個叫李默然的名字不停地閃爍着。
他是她的導師,教學一絲不苟,爲人正直開朗。最初,她存儲他號碼的時候寫的是導師,可後來,也不知哪一天突然衝動地改成了李默然。
等到他的名字恢復一片安靜時,顧月白內心又涌出一股失落,空空的,就像小時候被媽媽拋棄的滋味。
“咚……咚……”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而屋裡的人癡癡傻傻的良久都沒有聽見,對方仍執意地有禮貌地敲擊着。
等顧月白終於回過神來跑去開門,見了是誰,忍不住一掃心中的灰暗高興地叫了一聲,“李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