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拍了拍他的肩:“怎麼說,徐亞這些年爲了立家,付出了多少,相信你都看到了,當年,她也有過孩子,要不是爲了救媽,也不至於……於揚,有時候,夫妻情分比年輕時的愛情更來得珍貴。”
“有時候,夫妻情分比年輕時的愛情更來得珍貴。”
立於揚因爲這句話,紅了眼,怔怔地,立於揚知道弟弟的爲難,嘆息:“不然呢?你跟楊夏琳還回得去嗎?她早就已經死了,你想要把孩子認回來,我想爸也會支持,這是你唯一的骨肉,但你也要考慮徐亞的感受。”
如果今天楊夏琳還活着,但是他跟楊夏琳之間橫插了多少誤會走到今天,他們,確實再也回不過去了。
立於揚明白,所以心痛 當年,你們到底是怎麼和夏琳談的?”立於揚忽然問出口的話,讓走廊裡頓時聽得到針掉的聲響。
立於習臉色一僵,樣子有些不自在。
“我讓你們給她錢讓她好好的離開,但是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如今我女兒爲什麼那麼恨我?”
立於習扯了扯脣角,臉色不是很好看:“於揚,你都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懂。”
立於揚看到哥哥不承認,冷笑:“你們要真是什麼都沒做,夏琳會那麼快的車禍死亡?我女兒如今如此恨我?”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立於習目光閃爍,心中暗道不好。
不知道是哪個嚼舌根子的,居然把當年的事說到他跟前去了!
“沒錯,當年,父親是讓我們去找過楊夏琳,怎麼了?”
立於揚緊握的雙拳,手背處青色的脈絡越發清晰。
“她揹着你跟其他男人生了孩子,我這個當哥哥的,幫你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趕走,你不感激也就罷了,現在還拿這種態度來跟我說話,我又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才……”
“算了!別說了,我不想聽!”
立於習沒再說了,知道現在弟弟不想看見自己,站到了另一邊,沒有再開口。
立於揚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卻有了淚水,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悲愴,尤其是當得知他女兒如今的生活之後。
那是他的骨肉,如今卻別人的情婦小三,要被人那樣指着鼻子辱罵。
那邊手術室的燈滅,打斷了他的思考,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他轉頭,護士推着徐亞出來,立於習已經上去問:“怎麼樣?”
醫生摘了口罩後說:“手術還算成功,不過,病人頭部傷得較重,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立於揚一顆心沉下來,聽到醫生解釋:“可能要昏睡幾天,也可能是一段時間,這個,我也說不準。”
立夏聽到徐亞手術後的情況,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又提了上來,躺在病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不知道樑雯圓跟徐亞在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事情卻是因她而起的。
他們都說,出事時,徐亞替樑雯圓擋了,但她卻不這麼認爲,一定是兩人在開車時出現了爭執。
樑雯圓離開時說要揭穿她母親的態度那麼堅定……
立夏的太陽穴發疼,她不由想起了當年,徐亞爲了救立母被車撞掉了孩子,只有她這個做女兒的知道,當時,徐亞並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直到她躺在手術檯上,親眼看着那個胚胎從身體脫落。
那段日子,徐亞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砸壞了不少東西,沒少怨恨立母,也沒少揹着立於揚跟傭人打她。
但另一方面,立夏又不得不感嘆自己母親的好運,很多陰差陽錯,讓她最終如願以償地嫁給了立於揚。
立夏想着想着,胸口被憤怒積壓,把枕頭狠狠地丟到地上,爲什麼,她就沒有那麼好的命?
她爲容厲付出的,不比當年母親爲立於揚付出的少,可是,她得到的是什麼,一具殘缺的身體。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立夏慌忙回頭,看到了進來的立於揚,她的心臟砰砰地跳,喊了聲:“爸。”
聲音乾巴巴的不自在。
但自身心力交瘁的立於揚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是詢問了一下她的情況,然後讓她早點休息。
在立於揚要離開前,徐蓁寧急急地喊住他:“爸爸!”
立於揚身形一滯,聽到那一聲‘爸爸’,心頭控制不住酸澀,轉頭,問立夏:“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說,早點休息。”
“是嗎?”立於揚並沒有露出多詫異的表情,替立夏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你早也點休息吧,我去看看你媽。”
“爸,我媽媽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很嚴重?”
立於揚只當她擔心徐亞,安慰她:“手術很成功,你別想太多,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爸,你也別太操勞,醫院這邊有看護,你早些回家休息。”立夏道。
立於揚點頭,走到病房門口,拉開門時他忽然回頭,看着立夏道:“夏夏,你還記得以前那個楊阿姨嗎?”
聽到他問起楊夏琳的事情,一時間立夏有些慌神:“爸爸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你睡吧。”立於揚今晚也累了,沒再多說,關上門出去,徒留下臉色蒼白的立夏。
立夏坐在牀上,腦海裡只有一個猜測,立於揚可能知道了一些事。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想的依據是什麼,但她就是有這個直覺,不由地,更加的緊張不安。
如果說,之前是因爲有立家跟徐亞做她的庇護,她纔敢肆無忌憚地跟徐亞說起當年那些事,那麼此刻,在被樑雯圓聽到了某些秘密後,立夏才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造成了多嚴重的後果!
她怕,她怕樑雯圓把這一切告訴立家其他人,她怕,徐亞昏迷後,要是她們被趕出徐家該怎麼辦?
立夏一晚上都守在手術室外面,所以,點滴拖到這會兒才掛完。
護士進來替她拔針,立夏卻對護士道:“你去把輪椅給我推過來!我要去看看我的大伯母。”
“……立夫人還沒醒呢。”
立夏不管,一定要護士推她去,護士拗不過她,只好把她送去了樑雯圓的病房。
立家給樑雯圓跟徐亞都請了高級看護,立夏剛到病房,卻沒在病牀上看到樑雯圓,嚇得背後出了冷汗。
“我……大伯母哪兒去了?!”
看護指了指洗手間,壓着聲說:“夫人在裡面,剛醒,可能麻醉還沒過,整個人也暈乎乎的。”
立夏急切地問:“我大伯母醒了後,有沒有人來看過她跟她說過話?”
“……沒有,您是第一個。”
立夏這才放了心,找了個藉口支開看護,關了病房門,靜等着樑雯圓從洗手間裡出來。
當樑雯圓揉着太陽穴開門出來,一擡頭就看見了立夏,自從知道了她們母女是什麼樣的人之後,樑雯圓心裡膈應得慌,這下看到立夏,也沒了好臉色,小小年紀卻有那麼深的心計,心生不喜,眉心一蹙,冷冷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立夏動了動雙脣:“大伯母……”
“我擔待不起你這聲大伯母。”樑雯圓冷着臉,語氣不善:“怕折了我的壽。”
立夏心裡慌張,扯了扯脣角:“大伯母,你不要這麼說,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過來看看你。”
“看我是不是死了?”樑雯圓冷笑,看了眼自己骨折的左手臂:“我醒了,怎麼,慌了?”
“大伯母,你真的誤會我了。”
樑雯圓擡了下右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呵……誤會?你們母女真是好手段,走吧,我現在好好的,人也看了,你先回去吧。”
立夏看着樑雯圓對自己冷淡的態度,再也沒有往常的親切溫和,遲疑再三,還是企圖解釋:“大伯母,今天下午,我跟我媽說的那些話,都是賭氣的,我沒想到你會當真,還害得你跟我媽發生車禍……”
“你真不知道我跟你媽是怎麼發生車禍的?”
立夏眼神閃爍,聽到樑雯圓說:“要不是你媽把方向盤打向左邊,轎車至於撞上嗎?”
“大伯母,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樑雯圓不想再跟她多說:“你回去吧,這件事,等明天,我會告訴家裡。”
立夏徹底慌了,礙於行動不便,只好眼睜睜看着樑雯圓掀了被子準備上牀休息,喉嚨乾澀得發疼,還是不停地勸阻:“大伯母,我媽還躺在那,你這樣沒憑沒據地說出來,對她不公平。”
樑雯圓從小家世優渥,能嫁給立家,未來的立家主母也是她,自然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人,聽立夏這麼說,擰着眉回過頭看她。
立夏挺着脊樑,雙手攥着輪椅扶把,道:“我媽這些年,對爸爸,對立家人怎麼樣,您不是都看在眼裡嗎?即便是要判她的罪,也得給我媽一個解釋的機會,而不是趁着她還昏迷不醒地躺在病房裡……”
“你媽傷得很重?”樑雯圓問,她剛醒過來,並不知道具體情況,昏過去之前,徐亞確實在她前面。
“醫生說,頭部受到重創,可能一直都醒不過來了。”立夏故意把母親的情況往嚴重的說,爭取拖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