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花惜語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可是現在,花惜語卻懷疑起自己的價值來。面對時宸對談煜祺的攻擊,她覺得自己非但不能幫上忙。反而,是他的累贅。
落地窗戶前,花惜語雙手負在身後,若有所思地看着遙遠的天空。這些天來,談煜祺將小煊兒和小雪都保護起來,多少能讓她安心。可是她的心裡總有直覺,她感覺,時宸並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
陳助理敲了敲門,隨後走了進來。花惜語回過頭,平靜地開口:“怎麼了?”
“總裁,外面有位先生說想要見你。”陳助理如實地說道。
疑惑地看着他,花惜語面露不解:“誰?”
就在這時,時宸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看到他,花惜語的眉頭皺起,神情冷漠地開口:“時先生,這裡是我公司,你來這裡做什麼?”
雙手抄在褲袋裡,時宸笑眯眯地看着她,淡定地迴應:“好些日子沒和花小姐見面,有點想念。”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冷漠地開口:“想念?我和時先生應該還沒有好到可以想念的地步。時先生要是有自知之明,最好自覺地離開。要是等到保安轟你,這場面可就尷尬了。”
時宸依舊是那悠閒輕鬆的模樣,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來到花惜語的面前,時宸悠悠地說道:“關於我接下來的計劃,不想知道?不得不承認,花小姐和談煜祺生的孩子,真是可愛。”
當聽到這句的時候,花惜語的瞳孔瞬間睜大。往前走出一步,花惜語迅速地開口:“你想做什麼?不準傷害我孩子。”
“花小姐別緊張,我也是個喜歡孩子的人。除非是把我惹毛,要不然,我不會對小孩子動手。”時宸淡定地迴應。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花惜語目光如冰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花惜語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你想怎樣?”
時宸沒有說話,而是悠然自得的在沙發上坐下。見狀,花惜語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在他的對面坐下。看着對面漂亮的女人,時宸想念地說道:“我的太太,和花小姐一樣漂亮。”
聞言,花惜語平靜地說道:“當年的事情我聽煜祺說過,時太太的死,和煜祺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時先生,按着你的能力,應該知道這點吧。”
脣邊揚起冷笑,時宸的眼睛眯起:“就算不是他做的,事情的起因,也是我和他之間的爭鬥。他讓我失去摯愛,我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幸福美滿。不做點什麼,我太太會埋怨我的。”
眉心皺着,花惜語低沉地說道:“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我只是想讓談煜祺,也痛苦痛苦。花小姐,跟我合作,把我之前要的東西給我。要不然,我恐怕就沒辦法控制我自己,不對你的孩子動手。就算談煜祺安排了很多保鏢,我要真想搶到孩子,絕對有辦法。”時宸篤定地說道。
思緒快速地旋轉着,花惜語詢問:“你對護膚品的配方堅持不懈,原因是什麼?應該不會,只是讓煜祺公司利益受損吧?”
爽朗地笑着,談煜祺指尖輕叩着沙發的扶手,笑着說道:“花小姐確實聰明,當然不只是這點。讓你親自給我,將來東窗事發,讓談煜祺知道是被最愛的人出賣,是多麼刺激人的事情。”
聽着他給的理由,花惜語沒有說話。總覺得,時宸應該是爲了這麼簡單的理由。但是具體的,他卻並不清楚。沉默着,花惜語仰起頭,堅定地說道:“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見她不答應,時宸站起身,淡定自若地說道:“既然花小姐這麼不在意你的兒女,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還是希望有一天,花小姐能改變主意。”留下這句話,時宸平靜地朝着外面走去。經過花惜語身邊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聽着關門聲傳來,花惜語的心裡咯噔一聲。握着拳頭,想到剛剛時宸的威脅,花惜語心臟狂跳。“總裁,你還好吧?”陳助理關心地詢問。
花惜語搖了搖頭,擔憂地說道:“我沒事,我只擔心時宸真的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那現在需要報警嗎?還是告訴談先生?”陳助理如是地說說道。
想到小煊兒和小雪的安危,花惜語神情沉重,看向陳助理,說道:“公司有什麼事情,先去找顧總,我去趟J.Y集團。”說着,花惜語便拿起包包,朝着外面走去。
開車來到J.Y集團,看到她火急火燎地出現,談煜祺疑惑:“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來到他的面前,花惜語急促地說道:“煜祺,剛剛時宸來找我了……”於是,花惜語便將時宸撂下的威脅告訴談煜祺。只是合作的事情,花惜語卻沒有說起。她擔心,談煜祺會讓她答應和談煜祺的合作。
眼睛眯起,談煜祺低沉地說道:“時宸這回想要打垮我的決心很強烈,時氏集團我並不忌憚,但讓我擔心的,是他在背後上的勢力。”
花惜語曾瞭解過,時氏集團如今在北美市場發展得很好。但在歐洲裡,時氏集團卻還是不如J.Y集團有影響力。前段時間劍拔弩張的較量,論損失,J.Y集團不如時氏集團。只是時宸其他的勢力,卻讓人心憂。
劉助理走入屋內,朝着花惜語點頭致意,隨後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談煜祺:“總裁,這是我們調查來的,時宸這些年,花了不少心思。由於時氏集團有雄厚財力,因此這些年,時宸的勢力擴展得很快。而我們的組織,不足以撼動他。”
聞言,花惜語錯愕:“你們的組織?”
看到她驚訝的模樣,談煜祺嗯了聲,淡然地解釋:“不錯,我們這種做生意的,不可能只是在白道上混。有些事情,暗中解決更好。”
驚詫地看着他,花惜語眨了眨眼睛。她沒想到,談煜祺不僅是J.Y集團的董事長,還在其他方面發展。想起之前的事情,花惜語恍然大悟:“所以之前你說的以後會知道的事情,指的就是這個。煜祺,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苦澀地笑了笑,談煜祺自責地說道:“那又有什麼用,實力不如,就算是火拼也沒有勝算。真後悔當初,只是專注做生意。”
見他愧疚的樣子,花惜語握着她的手,鼓勵地說道:“煜祺,不要懊惱。你要知道,你和時宸是不同的人。時宸所做的都是爲了報復你,而你是爲了生活,這是兩種不一樣的概念。”
瞧着她的神情,談煜祺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沙啞地說道:“嗯,我知道。追本溯源,只要時氏集團易主,這件事情就會好辦。”
“易主?時氏集團,難道不是時宸的嗎?”花惜語好奇地問道。
注視着他,談煜祺解釋地說道:“時氏集團並不是時宸一個人,這是時氏家族的生意。現在時氏集團,時宸和他的二叔持有股份相同。但因爲時宸更有經營頭腦,所以時氏集團交給時宸打理,時宸擔任總裁。想要讓時宸失去主動權,我們可以從他的叔叔身上下手。”
仔細地聽着他的話,花惜語不解:“可時宸的叔叔會幫忙嗎?”
脣邊揚起很淺的弧度,談煜祺淡然地回答:“不是幫忙,是互惠互利。他也很想得到實權,但卻因爲自身能力不足,在董事會裡拿不到主權。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幫他一把。”
花惜語思考地點頭,臉上帶着認真:“這個可以,希望能成功。煜祺,那我能幫什麼忙嗎?”
輕撫着她的臉,談煜祺低沉地說道:“不用,你在只要好好地照顧你,這就足夠。其餘的事情,交給我負責。”
“可我也想要幫忙,我不希望只是你一個人孤軍奮鬥。”花惜語輕聲地說道。
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輕撫着她的頭,談煜祺沉重地說道:“這是我和時宸的恩怨,把你們捲進來,已經讓我懊惱,我不想再讓你受傷。惜語,我會和時宸光明正大地較量,我會讓他徹底輸給我。”
沒有看到他的神情,但花惜語感覺到,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談煜祺的臉上一定閃耀着光彩。無聲地嘆氣,花惜語輕聲地說道:“嗯,我答應你。”
因爲談煜祺比較忙,花惜語沒有繼續打擾,便離開了辦公室。玻璃窗外,花惜語靜靜地站在那,隔着玻璃望着談煜祺。想到剛剛談話的內容,花惜語輕聲地說道:“我也想幫幫你,要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只能被你保護着。”
在原地佇立了好一會兒的時間,花惜語這才轉身,擡起腳步,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外面走去。走出大樓,花惜語深呼吸,仰起頭,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大步地離開。現在對她而言,家庭是最重要的,誰都不能破壞它,就算自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