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家大宅裡,談煜祺和花惜語並肩地坐着,神情凝重地看着談父。目光如冰,談煜祺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次的事情,你們需要給我一個交代。”
瞧着他的神情,談耀文抱歉地說道:“煜祺,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珍妮的病情一直沒能好轉,剛剛已經讓醫生給她檢查過,醫生說她的病情,恐怕得慢慢康復。”
聽着他的話,談煜祺冷漠地說道:“慢慢康復,是要多久?至少,是在我們留在談家的時間裡吧?現在只有一個選擇,讓劉珍妮離開,我和惜語會繼續留在家裡。要不然,我顧不得別人的言論,我要的只是我的妻子平安。”
談父的臉上不太好看,低沉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們把珍妮送走?珍妮畢竟是我們談家的媳婦,也是因爲惜語的原因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要是就這麼送走,我們談家會落人口實。”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不好,我是願意陪你走完最後一程。但是,卻不是用我的妻子作爲代價。”談煜祺目光清冷地說道。
回來的路上,談煜祺已經想明白。要是劉珍妮一直待在家裡,他始終難以放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送去治療。“煜祺,這件事情我不答應。”談父認真地說道,“珍妮是劉家的獨女,這件事情要是讓劉家人知道的話……”
目光清冷,淡然地回答:“那是你的事情,既然你不能做到,也請你原諒,我不能陪你走完最後一程。這兩天,我會安排好公司的事情給大哥,之後我們就會離開。別人要怎麼想,那時他們的事情,我不需要在乎。”
談耀文同樣不贊同地說道:“是啊煜祺,珍妮已經小產,要是我們再讓她一個人在醫院裡接受治療,他的情緒肯定會受不了。煜祺,你不要那麼激動。我想這種事情,之後不會再發生,我們會照看好她。”
聞言,談煜祺冷冷地說道:“這麼說,這段時間你們沒有好好地看着她,纔會讓惜語遇到這種傷害的嗎?”
談耀文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什麼,淺笑地說道:“今天的事情只是意外,當時可能看護正好有事離開,纔會發生這種事情。煜祺,惜語在家裡,我們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受傷的。”
站起身,談煜祺不容拒絕地說道:“這是我的決定,誰都不能改變。劉珍妮不走,我們走。”
花惜語站起身,拉住他的手:“煜祺,別爲難爸爸了,不如就讓劉珍妮留下吧,大不了我一直躲着點。”
“你已經答應過我躲着,不還是受傷了嗎?”談煜祺認真地說道。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低頭不語。就在他們要離開時,談父終於妥協:“那好,這兩天我安排珍妮去看病。等治療好之後,再把她接回來。”
談耀文聞言,驚呼地說道:“爸……珍妮這個情況……”
“一直留在家裡,確實不能給珍妮嘴好的照顧,就送去醫院治療吧。”談父疲憊地說道。生命的最後,兒媳和孩子孫子,總是後者更加重要。
談耀文見他篤定,便沒再說什麼。看到這情景,花惜語的眼中帶着同情。有的時候她覺得,劉珍妮也真是可憐。如果嫁給深愛自己的男人,應該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就像她相信,就算她瘋癲,談煜祺也不會不管她。
由於感冒加重,花惜語便躺在牀上休息。談煜祺本想陪着她,但談耀文突然說公司有急事需要他幫忙,懇求再三下,談煜祺這才同意。
吃了感冒藥,花惜語睡得很沉。半睡半醒之中,花惜語隱約間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睛,當看到劉珍妮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花惜語驚愕地瞪大眼睛。
還未多想,只見劉珍妮忽然拿着水果刀,快速地朝着花惜語落下。見狀,花惜語快速地閃身躲過:“劉珍妮,你要幹嘛?”
劉珍妮沒有說話,只是握着水果刀,繼續地朝着花惜語兇狠地撲了過去。只聽到斯拉一聲,水果刀進入腹部的聲音傳來,花惜語大聲驚呼:“啊!”
快速地抓住她的手腕,花惜語咬着牙齒,吃力地抵擋着。由於位置的關係,花惜語處於被動。“劉珍妮!救命啊!”花惜語大聲地喊道,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卻忘記房間的隔音系統很好,別人根本聽不見。
劉珍妮忽然用一巴掌拍在她受傷的腹部上,花惜語疼痛地悶哼一聲。雙手依舊沒有放手,她知道一旦放鬆,她會真的沒命。“我要殺了你,爲我兒子報仇!”劉珍妮兇狠地說道。
花惜語的面容蒼白如紙,吃力地說道:“放開我,就算我死了,你的孩子也不會回來。”
“我要報仇!孩子,媽媽要爲你報仇。”劉珍妮不停地說道。
伴隨着反抗和掙扎,腹部上流血的速度越來越快,花惜語漸漸感覺到沒力氣。看着眼前的女人,花惜語的心裡滿是害怕:“難道就這麼死在她的手裡嗎?”
就在她的內心滿是絕望的時候,身上的力氣忽然消失。花惜語擡起眼,只見談煜祺的身影快速地出現,直接一腳將他踹開。看着眼前的男人,花惜語的脣邊帶着淺淡的笑容:“煜祺,你終於來了。”
劉珍妮從地上站起,抓起水果刀,再次朝着花惜語而去。談煜祺立即前去阻攔,只見劉珍妮忽然改變方向,水果刀在談煜祺的手臂上留下一條痕跡。“煜祺!”花惜語驚恐地喊道。
劉珍妮沒有停止,繼續握着水果刀準備落下。談煜祺直接用力一踹,劉珍妮的身體直接撞到落地窗戶上,隨後倒地。談煜祺握着拳頭,剛準備砸向劉珍妮的時候,談耀文及時地出現:“煜祺!”
談煜祺收回手,指着劉珍妮,冷酷地說道:“你最好看着你女人,要是惜語有個好歹,我絕對要你們償命。”說着,談煜祺立即跑到花惜語的身邊。見她的腹部一直在流血,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快速地將花惜語抱起,朝着外面跑去。
劉珍妮看着他們離開,一直不停地念念有詞:“我要殺了你,爲我孩子報仇……”
醫院的搶救室裡,花惜語被緊急施救。搶救室外,談煜祺坐在椅子上,雙眼直直地盯着亮起的紅燈,醫生則在他的身邊,爲他包紮傷口。
談父急匆匆地趕來,看着眼前的情況,立即問道:“傷得怎麼樣?”
“你應該關心的惜語。”談煜祺低沉地說道,“我說過,把劉珍妮留在家裡就是隱患。”
聽說了整件事情,談父的神情顯得凝重。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現在只能希望惜語能平安無事。”談父緩緩地說道。
漫長的等待,花惜語終於被送到病房裡。水果刀插在腹部,還好傷口不深,沒有造成嚴重的影響。但畢竟傷到臟腑,花惜語必須留院治療。
醫院的病房裡,看着花惜語面容毫無血色地躺在那,談煜祺的心裡便是愧疚。“今晚如果我沒有加班處理事情,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談煜祺自責地說道。
談父站在那,抱歉地說道:“這件事情也是我們的責任,沒有把珍妮看好,纔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聞言,談煜祺目光如冰地看着他,冷酷地說道:“在家裡發生這種事情,你們脫不了責任。等惜語出院,我們會立刻離開S市。以後談家的任何事情,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看着他的神情,談父知道,他是真的動怒:“煜祺,我明天就把珍妮送走……”
“不必,S市我們註定不會待着。”談煜祺決然地說道。要不是因爲談父不肯和劉家的關係疏遠,堅持要把劉珍妮留在家裡,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其實在此之前,談煜祺便已經提出過,將劉珍妮送到醫院治療,卻被談父拒絕。
談父還想勸說,卻瞧見談煜祺沒有任何要與他交流的意圖。想到這,談父輕輕地嘆氣。“這件事情,真的很抱歉。”談父沉重地說道。
坐在牀沿,握着她的手,談煜祺低沉地說道:“出去,我不希望惜語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
瞧着他,談父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咳嗽着,心事重重地離開。
一時間,病房內之後花惜語和談煜祺兩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花惜語卻已經憔悴許多。輕撫着他的臉,談煜祺沙啞地說道:“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帶你來這。”
躺在牀上的人兒緩緩地動了動手指,慢慢地睜開眼睛。瞧着眼前的男人,在他的臉上帶着明顯的緊張。花惜語身體虛弱,想要說話,傷口疼得厲害。傷口很疼,就連深呼吸都覺得痛。
“惜語,你醒了,還疼嗎?”談煜祺愧疚地說道。
疼得身體發抖,花惜語還是面帶和煦的笑容,說道:“不疼,真的。煜祺,我不怪你,真的。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握着她的手,落下輕吻:“對不起。”
嫣然一笑,花惜語甜甜地說道:“對不起……挺好的。這樣,你就能一直欠着我,一直不能忘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