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頂是寒冷的,尤其是冬天的晚上。楚妍雙手抱着手臂,有些鬱悶地看着身邊的男:“談煜祺,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幹嘛?”
“看星星。”談煜祺平靜地解釋,“聽說這座山比較高,視野開闊,能很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星星。加上今晚沒有云,能看得清楚。”
聽着他的話,楚妍不滿地說道:“誰有心情陪在這看星星啊。談煜祺,你別太過分好不好?天氣這麼冷,我想回家。”
談煜祺轉身走向車子,從裡面拿出一條毯子直接丟到她的頭上。楚妍立即掙扎着鑽處腦袋,瞪着眼睛看着他:“談煜祺!”
“囉嗦,看星星。”談煜祺惜字如金地說道。
楚妍抓着毯子包裹着自己,好讓自己不要感冒。氣鼓鼓地轉身準備下山,走出一段距離,又不情願地回來。大晚上的山上黑燈瞎火,楚妍沒勇氣就這麼自己走下山。
滿意地看着她重新折返,談煜祺平靜地說道:“有時間在那鬱悶,不如看看星星。”
掙扎無果,楚妍鬱悶地發現,在面對談煜祺的時候,她總是顯得無力。想到這裡,花惜語的心情無限心塞。爲了轉移注意力,楚妍這才擡起頭看着星空。
當瞧着那璀璨的夜空時,楚妍的眼裡閃爍着驚訝。“這裡的星星還挺美的。”楚妍輕聲地說道。
談煜祺的脣邊揚起弧度,笑着說道:“當然,你一直很喜歡看星星。”
“你說的是花惜語,又不是我。”楚妍認真地說道。
挑了挑眉毛,談煜祺反問:“有區別嗎?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聽到談煜祺始終堅定不移的說法,楚妍有些無奈。不想再繼續解釋,對談煜祺而言,無論她如何解釋,在他的心裡,都已經認定了她就是花惜語。想到這,楚妍不想再浪費口舌。
將注意力轉移到星空上,楚妍安靜地望着那撲閃撲閃的小星星。“爲什麼去醫院看病?你的精神病,還沒好嗎?”談煜祺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有轉移目光,楚妍平靜地說道:“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以後不要說我精神病,我只是精神有點不穩定。”
“是嗎?那你當初都經歷過什麼?”談煜祺繼續地問道。
直接丟給他一個衛生眼,楚妍傲嬌地說道:“你是我什麼人,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談煜祺聳了聳肩,淡然地說道:“想不想說隨你。”上次醫院裡的事情,談煜祺覺得其中有問題,便安排人調查。可根據調查,那位裴醫生確實是精神類的專家,並沒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談煜祺知道,這件事情並不簡單。有很多事情,都像被人刻意扭曲,讓楚妍成爲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而不再是花惜語。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他的感情。
夜不停地加深,楚妍幸虧裹着毯子,要不然早就凍壞。談煜祺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轉身地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楚妍嗯了一聲,朝着前面走去。高跟鞋咔擦一聲,一聲驚呼,身體快速地往前傾斜。見狀,談煜祺眼疾手快地出手扶住她:“怎麼了?”
楚妍的五官擰在一起,皺眉地說道:“剛扭到腳了。”
聞言,談煜祺將楚妍放在地上,擡起她的腳,手掌落在她的腳腕上:“這裡嗎?”
“疼,疼……”楚妍驚呼地開口。
談煜祺單腳跪着,神情認真地揉着她的腳腕。他的動作很輕,卻又掌握着很好的力道,爲她揉按着。楚妍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心臟不由砰砰地跳動。這時候,腦子裡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不停地提醒着她。
談煜祺沒有擡頭,低沉地說道:“你的身體越來越弱,以後少穿點高跟鞋。”
聽着他的話,楚妍冷冷地說道:“我想穿什麼這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我。”
談煜祺放手,平靜地看着她,淡然地說道:“嗯,不想我管,今晚在這喂狼。”
楚妍緊張地看着周圍漆黑的環境,想象着狼羣出現的畫面,不由縮了下脖子,卻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你以爲我是小孩子,能就這麼被你嚇唬住嗎?”
談煜祺放下她的腿,悠悠地說道:“那你就在這待着。要是被狼吃掉,我會幫你收屍的。”說着,談煜祺站起身,作勢離開。
見狀,楚妍立即喊道:“談煜祺!”
滿意地看到她緊張的樣子,談煜祺的脣邊帶着笑意:“乖乖的就好,以後少倔強逞能。”說着,談煜祺彎腰將楚妍抱起,朝着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哼,混蛋。”楚妍氣鼓鼓地說道。
眼睛裡噙着笑容,談煜祺爽朗地笑着:“笨蛋,我不會真的把你留下。要是你死了,我的心就真的死了。”這一年來,一直支撐着他的,就是花惜語還活着的信念。要是這世界上沒有她,他不過是行屍走肉。
楚妍靠在他的懷裡,瞧着他的神情,眉頭不由地皺起。她發現,她對談煜祺有種奇怪的感覺,有種很淡的熟悉感。只是腦子裡卻不停地有個生意在那提醒他,一定要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不僅遠離,更要厭惡。
等談煜祺將楚妍送回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早點睡。”談煜祺平靜地說道。
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楚妍冷冷地說道:“少假惺惺,我這麼晚睡也都是因爲你。”說着,楚妍打開車門,一瘸一拐地朝着家裡走去。
瞧着她的背影,談煜祺的脣邊揚起笑意:“這個女人的情緒變化真快,說風就是雨的。”發動引擎,車子快速地消失在黑夜裡。
第二天,酒店樓下。談煜祺單手抄在褲袋裡,神情淡然地看着擋在眼前的男人。瞧着那張帶着客氣的臉,談煜祺的眼睛眯起:“什麼事情?”
“談煜祺,我想你應該明白,今天我來見你的原因。妍妍是我的未婚妻,她跟花惜語不是同個人。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性格,他們都是不同的。你明知道她不是花惜語,卻還想要用手段挽留。難道,這就是當初你對花惜語的感情嗎?”祁修銘淡淡地說道。
聽着他的話,談煜祺眼睛眯起:“你怎麼知道,她和惜語的生活習慣不同?看來,你調查過。這些不同之處是爲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脣邊帶着淺淡的笑容,祁修銘平靜地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今天我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不要繼續騷擾妍妍。妍妍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希望任何人傷害到她。”
“這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她的人,就是我。”談煜祺篤定地說道。
走上前,祁修銘淺笑地說道:“你確實不會傷害花惜語,但你卻會傷害妍妍。你想要把她變成惜語的替身?看來,你只是喜歡惜語的外表,而不是她這個人。這一年來,因爲你癡情的形象,爲你們公司和你帶來很好的影響。如果你對妍妍的事情傳言出去,對你和你公司都沒什麼好處。”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談煜祺淡定地說道:“你想傳言出去,我無所謂。我認定的女人,不會輕易地放棄。”
“就算她不是花惜語,你也要一意孤行?你可以去做DNA鑑定,你不是有兩個孩子嗎?你可以拿着妍妍的頭髮去做鑑定,看看妍妍是不是你的花惜語。”祁修銘笑着說道。
瞧着他自信滿滿的樣子,談煜祺的眼中閃過疑惑。脣邊帶着淺淡的笑容,談煜祺平靜地說道:“我會去做鑑定,但卻不會是因爲你。”
“早些檢查吧,也正好能讓你放棄。”祁修銘笑淡定地說道。
嘴脣抿着,談煜祺忽然想要將眼前的男人看穿。總覺得,他的自信有些讓人吃驚。“真正該放棄的人是你,楚妍就是花惜語,臉可以整容,性格可以假裝,但是想要在一個位置有同樣的疤痕並不容易。祁修銘,只要你放棄,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談煜祺如是地說道。
談煜祺是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巧合。花惜語額頭上的那個疤痕,知道的人並不多。加上是在頭髮掩蓋下,因此能連疤痕的形狀都是一樣的,這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聽着他的話,祁修銘笑着說道:“任何條件?看來,你真的很想得到妍妍。不過我和妍妍是真心相愛的,我是絕對不會答應離開他,放棄她。我和妍妍是指腹爲婚,不可能因爲你這幾句話而放棄。”
神情冷酷,談煜祺低沉地開口:“是嗎?我也不會放棄。就算你垂死掙扎,我也一定會讓惜語好好地回到我身邊。無論是誰,抱有什麼樣的目的,都休想把她搶走。”說完,談煜祺平靜地從他的身邊走過。
瞧着他的背影離開,祁修銘一直站在原地。眉頭皺起,祁修銘的眼裡帶着擔憂。談煜祺對楚妍的相信程度,超過他的預期。“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我的計劃,絕對不會因此而放棄。”祁修銘篤定地說道。
轉身,祁修銘朝着另外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