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冥鸞的修爲要對抗祈斯蛇,雖然肯定會受傷,但鳥與蛇本就是天敵,冥鸞就算重傷,要逃出生天恐怕也不是難事,想要收服這頭上古冥鸞,必須挑動它們之間的戰鬥。”
牧天心思轉動,就將小祈斯蛇列爲關鍵突破點。
心道:“只要暗中幫助這頭冥鸞,吞噬了其中一頭祈斯蛇,那麼接下來它只能和祈斯蛇打起來,我要做的,就是在不被它們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同時,一路緊跟着冥鸞,尋找機會!”
做這種事情在牧天看來,絲毫沒有負疚感,如果冥鸞不貪心,自然不會中計上當,自己只會平白添了許多危險。
如果小祈斯蛇能忍住口腹之慾,不外出覓食,那麼也自然讓他無從下手。
就在三天後,那四條小祈斯蛇紛紛游出了洞口,雖然它們感覺到了危險,那是來自牧天身上的,但並不濃烈,所以它們還是慾望戰勝了理智,打算尋些妖獸大飽口腹。
這幾頭小祈斯蛇都有結丹境修爲,牧天並不肯定它們的戰鬥力,只是悄悄的跟在了最弱的一頭祈斯蛇後面。
但見那一片尚嫌嫩稚的黑鱗,居然能擋下一頭結丹巨熊的恐怖肉掌,並且毫不在意的盤繞上了妖熊。
可就在這時候,這隻小祈斯蛇感覺到了危險的預感越來越濃,又捨不得已經獵到手的妖熊,竟用一截蛇尾纏住妖熊,速度不慢的向蛇窩中騰去。
唳!
就在這時,天空中又響起了冥鸞的兇鳴,它的目光居高臨下的俯視,很快看見一頭小祈斯蛇正棄了妖熊,迅速的朝着蛇窩奔去。
這頭冥鸞兇性一起,陡然加速,但如果沒意外,這次它還要撲一個空。
可就在這時候,那頭小祈斯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四周一片虛空,可是它卻急躁的嘶嘶叫個不停。
大擒拿手!
牧天暗中禁住了它,這頭祈斯蛇還是幼年,可是力量卻大得驚人,如果比拼肉身力量,那麼在看來它牧天也就是個渣。
可如果用得自陽泉子的神通手段,卻是輕而易舉的制服了它。
可短短的幾息時間,已經足夠那頭冥鸞趕來,只將那銳利的鳥喙奮力一啄,就已經將祈斯蛇堅硬的黑鱗撕開一大片,露出血淋淋的內臟血肉。
這頭冥鸞見這祈斯蛇折騰幾下,沒了力氣,卻是將它叼了起來,朝着遠方天空飛去。
這頭祈斯蛇非常的重,重到以至於牧天可以跟得上冥鸞的速度,同時他也知道這一回,肯定同時結了祈斯蛇的仇,這隻冥鸞他志在必得。
啊!
就在這裡,遠在幾百裡之外的盆地中,一頭百丈黑蟒,憤怒的朝着迷霧嶺的更深處闖去。
祈斯蛇憤怒得一路所過,蛇尾橫掃,無數的小樹林都被一掃蕩平,通過地仙境界的預兇料吉,它已經知道了冥鸞的存在。
冥鸞似乎也知道這樣下去肯定會被追上,乾脆的落在了地面上,利爪與尖喙不斷的撕扯着小祈斯蛇的屍體,極快的將它一塊塊的吞入腹中。
“該死的小鳥,還我孩兒命來!”
那頭祈斯蛇還在裡許外,卻是心臟猛的一搐,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遠遠的口吐人言,憤怒的大吼起來。
牧天此時早就躲得遠遠的,有着破邪法眼,他也不擔心會弄掉冥鸞的蹤影。
冥鸞聽得祈斯蛇的憤怒,不做猶豫的飛起,向着着迷霧嶺更深處飛去。
而祈斯蛇化成真身後,速度居然不落冥鸞多少,畢竟地仙和道基之間的差距,是無法估量的,如果讓祈斯蛇追上冥鸞,那麼冥鸞定然會重傷。
但這隻冥鸞似乎明白祈斯蛇追不上自己,一邊消化着小祈斯蛇的力量,同時放慢了一絲速度,遠遠的吊着祈斯蛇,極爲的高傲和自負。
牧天將一切落入眼中,心中焦急,暗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看來必須攔這冥鸞一下。”
念起身動,雲海劍光嗖的飛出,竟在幾息之內趕在了冥鸞前方,劍氣將它攔了一攔。
唳!
冥鸞顯然怒極了,利喙一啄一開合,竟將一道劍氣當成了美味給吞入腹中。
不等牧天反應過來,又連連啄食了幾道劍氣,這才扇扇翅膀,從容的欲脫陣而去。
“還想逃?給我留下!”
可是祈斯蛇不會給它這個機會,一聲怒喝,狹長蛇目中黑光一閃,冥鸞周身的空氣突然稠密起來,像是將它拖入了泥潭之中,祈斯蛇恐怖的巨尾隨之而來,重重的抽在冥鸞身上。
冥鸞慘叫一聲,身上灰羽四散,渾身的幽冥法力迸發開來,這才破了祈斯蛇的囚禁,朝着遠方瘋狂逃竄。
“給我孩兒填命吧!”
祈斯蛇知道有人在暗中幫助它,可只要不是地仙高手,那麼它基本無視,冥鸞受了它的一擊,肯定受了傷,如今倒是換成了它不緊不慢的追着冥鸞。
牧天一直遠遠的尾隨着,偶爾離得遠了,才暗暗加快點速度,但剛剛祈斯蛇天衣無縫間的連擊,不免讓他暗自心驚。
“若將冥鸞換成是我,沒有了它的速度,恐怕也難逃蛇口,雖然不致死,但總歸是大麻煩。”
......
這一追一逃,就是三天三夜的時間過去,三方都不曾歇息過。
冥鸞終究還是依仗着在天空之中的優勢,連連受了祈斯蛇幾次攻擊,眼見再也撐不了幾天,卻依然速度絲毫不慢。
此處已十分接近迷霧嶺的至深處,幽冥之氣化成了寒冰般的刺骨,四周所見的妖獸最低也是道基境。
偶爾一些地仙妖獸,也不理會這對仇家,僅是自顧自的修練,兩耳不聞身外事。
那祈斯蛇追了好幾天,見得那盆地中的光芒越來越弱,又見冥鸞縱然即將身死,卻還是不肯就範,不禁心中暗惱。
“且讓你多活幾天!”
祈斯蛇憤怒的嘶吼了幾聲,終是不甘的一擺蛇尾,轉身向着盆地方向游去。
那冥鸞得了一線生機,正值慶幸,在天空中盤旋了幾圈,看見了一處嶺間絕壁邊上的幾叢蕨狀植物,不禁眼睛一亮,如離弦之箭般飛了過去,正要用這些天生靈物來療傷。
可就在這時,那幾叢蕨狀植物裡突然探出幾條灰色小蛇,居然都是道基境修爲。
這頭冥鸞幾天來受的氣頓時有了發泄之處,但這幾條灰色小蛇聯合噴出灰氣,一時之間居然抵禦了冥鸞的瘋狂進攻。
冥鸞久久僵持不下,身上的傷勢反倒引發得越深重,正是悲鳴一聲,自忖死期將至。
鏗!
忽有劍鳴之聲響起,那幾日前所見的白衣人再現,這頭冥鸞正值心驚之餘,但見那人卻將劍光絞向了灰色小蛇,這僵持的局面頓時被打破。
冥鸞不過短短几息時間,就將它們一死一重創,剩下的卻是想要逃走,但也逃不過幕後的黃雀之口。
在冥鸞的憤怒目光中,牧天手持星河出現,一雙清眸看着它,沒有絲毫的喜與悲,只是淡淡道:“降服與我,或者死!”
“卑鄙無恥!”
冥鸞看着這突然出現的人,這些日子的件件事情串連起來,頓時明白了箇中聯繫,不禁恨意陡生,鳳目微紅,惡狠狠的盯着牧天,彷彿要用目光從他身上剜下塊塊肉來。
“那又如何?”
牧天絲毫不在意它說些什麼,只是將雲海祭起,圍困住冥鸞,安靜的等待它的迴應。
這隻冥鸞已經擁有不遜色於人類的智慧,一陣咒罵不見效果,又高傲的僵持了一會兒,嘗試着突破。
但結果只是讓身上再多出幾道劍傷,眼前的人類一言不發,平靜的表情卻讓它恐懼。
冥鸞雖然是墜落的鳳凰一族,但那股與生俱來的傲氣卻沒有減弱半分。
但畢竟沒有了鳳凰們浴火重生的天賦,生靈們與生俱來對生存的渴望,還是讓它艱難的選擇了低頭。
牧天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以神念運轉冥泉魂卷中的秘術,打入它的識海。
饒是它抗拒得激烈,但最後還是一點點的被侵蝕,完全的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這是造化血丹和清靈液。”
造化血丹的效果放到地仙這個級別,效果已經越來越小,可是牧天隨意取出幾十顆,對冥鸞還是有幫助的。
它一口吞下,又將這幾叢灰草吃光,身上的灰氣大盛,身上的內外傷都居慢慢的恢復。
牧天卻是看得皺眉,這兒絕不能逗留太久,只能再次取出一些珍貴的療傷丹藥,這頭冥鸞的恢復速度才快了幾分。
在崖邊一逗留就是三天,正當冥鸞恢復得七七八八的時候,那遙遠的盆地裡,也突然響起一聲驚天巨吼。
還有無數法力碰撞、爆炸產生的恐怖聲勢,定然是那些地仙修士和妖獸已經大戰起來。
牧天縱身跳上了冥鸞身上,說道:“冥羽,馬上離開迷霧嶺。”
“我們不去看看嗎?”冥鸞很不甘心,但如今小命捏在別人手裡,它明白自己的話只能當做建議。
搖搖頭,牧天道:“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沾惹的,那不是冒險,而是找死。”
頓了頓,牧天知道冥鸞心中所想,只是口氣淡然,道:“我已渡天劫,並且只會越來越強,你對我的作用就已經是微乎其微,我只是需要替我守護一下宗門駐地,隨便陪陪我的老朋友。”
冥鸞兇唳一聲,雙翅猛一扇動,動如弦崩,轉眼無蹤,已在裡許之外的天空裡,只留一條灰色尾巴搖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