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甲魔兵已闖入牧天的五米之內,它手中的長槍穿刺間,一道道凌厲的槍氣,不時打在地面上,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而落在牧天的身體外法力護體上,也是惹得原本透明的白色衣衫外,蕩起一圈的紅色波紋。
兇險!
衆人此時此刻,幾乎是隨着輕風吹送,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借風而行,轉瞬十幾米之外。
“可惡!這該死的離塵宗弟子!”一邊的黑鳥道人更是憤怒難當,根本沒有想到,唐初雪居然天賦如此之好,收集了百種花之香汁,煉成了三階的特別法器百花迷障,還如此有魄力,一舉將它捨棄,只爲掩護衆人逃生。
“哈哈,黑老鳥兒,現在該讓我反擊了吧!”這個時候,牧天心裡一鬆,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就連劍氣彈發間,也是帶着輕鬆韻味,真是舉重若輕的味道。
此時手中的炙雪劍,也在此時蓄勢到了重點,牧天已經不需要尋找黑甲魔兵的最弱點,通過剛剛的觀察,他已經發現了黑甲魔兵每每擡槍攻擊時,身形都會停頓一下,這點停頓的時間很短,但還是被他捕捉到。
“黑甲魔兵,全力攻擊!”黑鳥道人怒極後,反而沉默下來。像是死火山的深處,正在重新蘊釀着滾滾怒火。
黑鳥道人此時極爲恨自己爲什麼爲了自保,一味修練威力極大的保命法術,和那一件法寶,以導致只會一些無甚傷害能力的小法術,最得心應手的黑鴉召喚也被百花迷障破去,好不容易凝練的黑甲魔兵,也遲遲奈何不了這小子!
萬般盛怒之下,他始終決定不再留手,要一舉擊殺牧天!
而此時,牧天也隱隱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機變化,帶來了一陣暴風雨前的沉默預兆。
他只深吸一口氣,體內所有真氣,最後一次灌入了八成到炙雪劍裡。
此時,黑甲魔兵那重重槍氣飛來,其中幾道硬生生打在法力護體上,強大的衝擊力,頓時震盪到了五臟六腑。
牧天體內一體激盪,忍不住就是一口鮮血涌上喉嚨間。
但就在此時,他的眼中紅芒血光一亮,手中炙雪劍隨心念一動。
呼地一聲,它如同大暴雨時,山洪從高高大山下洶涌而下。
隨着牧天一口鮮血仰天噴撒,那炙雪劍呼應一般,低低的轟地一聲,帶着恐怖至極的速度。
幾乎是轉眼之間,就在黑甲魔兵堪堪收回黑色長槍,要再度逼近牧天時,一道紅白流光,如同追星趕月,直直從它的胸口處穿入!
那兒是能量中心,腦袋是符籙中心,這種低級真符召喚出來的符兵,有着和人體肉身一樣明顯的弱點。
除非是地仙一流的製作的真符,其符兵再無符籙痕跡,全由一道神念凝集天地元氣,除非一次性徹底毀滅,否則就有不死不休,極爲難纏。
正如此刻,胸口維持黑甲魔兵的符文被炙雪劍穿過,隨着劍身的熊熊火焰,頓時將胸腔燒出了一個大洞!
這就是牧天閉關後的新實力,先天火靈道體修練神火綱法,直指本源,輔助軒轅古劍典修行,火隨劍生,威力倍添,這也是牧天敢於一人留下來,對抗黑鳥道人的大依仗。
這一刻,真如黑甲魔兵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處邊緣焦黑的大洞,不遠處的黑鳥道人,正是直接驚訝的張大嘴,原本想要準備的殺招,也一時頓了下來。
可是這一切變化,卻在牧天的意料中,但看着黑鳥道人之前彷彿掌握一切,如今驚得嘴巴合不擾,他的心裡也是生出一股快意,但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迅速的後退,幾乎是一息之間,就沒入了森林之中,只聽得後面才傳來如夢醒的憤怒大吼。
“白毛狗兒!毀我符兵!我定要活捉了你!千刀萬剮!”
黑鳥道人盛怒狂追,一路上,雙掌不斷的打出道道真氣,攔路的大樹紛紛被掌氣折斷。
但是牧天卻彷彿一尾游魚潛入了大海中,一進入了森林,就失了影蹤。
就在黑鳥道人越追越深入時,悄悄地,牧天從收斂渾身氣息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原來剛剛黑鳥道人就與他擦肩而過,可惜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以至於牧天還不純熟的斂息術,也避過了他的追蹤。
原來這斂息術,是唐初雪爲了回報牧天,教她的那本玄級的心法——明焰火經,而將她除了百花經之外,最爲得意的斂息術相授。
當初她正是靠着這斂息術,才一直瞞過了牧天,當了一隻黃雀,卻沒想到牧天反應快捷,讓她這頭黃雀,反被獵物制住,還被蹭了不少香`豔的便宜。
騙走了黑鳥道人,牧天也趕緊離開了這兒,沿着衆人撤離的方向痕跡,迅速的追上了去。
幸虧還在雲海國的時候,他爲了生計和鍛鍊,刻意學習過獵人技巧,這點兒事情難不倒他。
大約一個多時辰後,牧天終於發現了衆人的身影。
“大家沒事吧!”
牧天忽然趕至,眉宇間帶着擔憂的問道,一一打量五人,發現只有藍長歌因爲真氣消耗過度,而有些臉色蒼白,不由得心生歉疚,對他道:“長歌,這一次真是多虧你相助了,讓你牽連進來,真是過意不去。”
藍長歌搖搖頭,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平和道:“無妨,我等修仙者,本是逆天而行,天生就是要接受許多考驗,天地人三劫,無處不在,也許這一次的事情,正是我該受的。”
牧天搖搖頭,將剩餘的九枚回氣丹,再取出三枚,交給了藍長歌手裡,鄭重道:“收下吧,我們趕緊先找個地方,你先恢復真氣,長歌你剛剛拼盡了真氣,可別損壞了根基了。”
對於這種重要事情,五人都明白牧天心意,紛紛加快趕路速度。
不多時,一行六人已經離了集坊百里外,回到了牧天當初尋到的那個小山谷,暫時的安頓下來。
藍長歌是先去邊上的石室裡,打坐恢復真氣;而牧天則是和唐初雪,還有勾靜三人,彙集在了木屋中。
此時已是夜深,屋中點起燭火,燭光映出五人影子,衣衫隨夜風吹過窗戶,地上的影子隨之扭動。
“牧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先開口的,是急性子的勾靜,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牧天會和唐初雪混在了一起,還惹上了黑鳥道人,幾乎全部命喪黑鴉口中。
牧天看着自己在修仙路上,最初認識的三位朋友,露出些許內疚神色,卻是眼光流轉到唐初雪身上,與她一雙柔媚鳳眼相碰,暗暗帶着責怪。
唐初雪微微低頭,自知不妥,但對於黑鳥道人一直對她的奇怪態度,其他她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是因爲她的原故,牽扯出了黑鳥道人,險險害死了大家,總歸是心裡也有些內疚,只是沉默不語。
燭光跳動,那張柔媚無雙的臉龐安靜下來,靜如處子般的靜美誘人,牧天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意動,但很快壓下。
想了想,牧天整頓了計劃思緒,決定是公佈的時候,沉聲道:“我有一個計劃,很瘋狂的計劃,唐姑娘願意幫助我完成計劃;而現在,我則是要徵求你們......我朋友的意見。”
“你說吧,既然你都說了,我們是朋友,那麼直言無妨。”李毅山依舊的穩重可靠。
池飛和勾靜是心眼比較靈活的,相視了一眼,同時點點頭,示意願意聽聽牧天的瘋狂計劃,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牧天沒有直接說出計劃,而是有這燭光之下,這張俊美到近乎完美的臉龐輪廓,帶着幾分欲魔的誘惑味道,彷彿勾起了人們心底最深處的慾望。
他低聲道:“像我們這樣的散修,渴望的是什麼?是自由自在的修練,而不是當那些凝煞強者們,豢養的豬狗,一舉一動,什麼都要得到他們的首可。”
牧天的話有些沉重、侮辱的味道,但勾靜三人都無法否認,唯有低着頭的唐初雪,眼裡暗暗流轉着異彩,心裡漸漸對這個白髮青年接下來的話,猜到了些什麼。
見到了起了作用,牧天繼續道:“沒錯,我要建立一個自由的組織,把像我們這些的散修,都匯聚在一起,我決定叫它散修聯盟,我們不隸屬任何人,這是一個鬆散的聯盟,平日大家都可以自由的修練,得到的東西,也可以自由交易;
就算有了珍貴的功法,也可以大家相互印證學習,每過一段時間,我們能交流心得......面對大危險的時候,就由最強的幾個人自發相助,這是一個真正的散修聖地。”
牧天的言語裡,向大家描繪了一個彼此都向往的地方,當他說完後,另外四人都陷入了沉思。
許久後,李毅山的聲音首先響起,帶着幾分憧憬,但更多的是無奈,道:“我們也曾想過,可是我們根本不是凝煞境強者的對手,而且聽說他們背後,都有着裡圍的人支持。”
“不!”牧天搖搖頭,提醒他們:“還記得通天賽嗎?只要我們做的事情,最終不損傷他們的利益,霧日山脈外圍的散修們,換個形態組織繼續存在,他們根本不會在意,重點只在於,不損傷到他們想要的,繼續舉辦通天賽,供他們挑選新人補充進去裡圍。”
在通天賽獲得冠軍的時候,牧天曾暗中受過到主持人的邀請,但被他斷然拒絕了,因爲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的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