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笑!真是可笑之極,我一直以爲,會說出這種話的,只有那些什麼都不曉得的紈絝子弟,卻想不到你這樣的炎神族大人物,也會如此。”穆扶天冷笑着,又給了火騰龍兩拳,直接將他的身體打的扭了幾個圈。看起來,穆扶天的手裡就像是提着一串沒有骨頭的肉皮似的。
中年人神色不變,卻目光冰冷的看着穆扶天:“年輕人總是不懂事,不知道有些人可以招惹,有些人卻是自己碰也不能碰的。我留你全屍,已經算是格外開恩,既然你不領情,那麼也不要怪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留餘地。我們想知道的,也不必問你,搜魂的手段,我們炎神族也不缺。只是用過之後,即便是再強大的不朽神魂,也該徹底的消散!”
穆扶天絲毫沒有被中年的話嚇到,只是搖晃了一下手裡的火騰龍:“你就不擔心我真的殺了他?”
中年慢吞吞道:“要殺的話,就儘管殺好了!這樣的廢物,我們炎神族也不需要。有了足夠的血丹,人才我們要多少,有多少。”
“聽這語氣,你該是整件事的主導者了!這麼說來,你就是炎神族的族長,火烈陽!”穆扶天說道。
中年也並不否認。
“身爲一族之長,不思守護整個族羣,反而殘殺自己的族人,以族人血肉,來供養自己。難道你就一點都不覺得慚愧?”穆扶天問道。
火烈陽淡笑一聲:“你能夠以尊者的實力,獨戰火騰龍、火維揚、火道魯三人,並且稍稍佔據上風,也是有稱帝資質的人,卻連這麼點事情都看不透?”
“只有不斷的向前,才能維持一個種族真正的旺盛,與長久不息。今天我、本座犧牲了他們,來日待本座找回了先人的榮光,帶領炎神族,站在世界的頂端。那麼所有人都會感激本座今時今日所作所爲。”
穆扶天冷笑道:“呸!不過是爲你的自私自利,找的一些詭辯藉口罷了。像你這樣傢伙,我是見多了。排起來,你還真不太夠格!”
火烈陽的眼神中,利芒一閃,揮手一掌。一道巨大的火焰手掌,便狠狠的朝着穆扶天拍來。那火焰手掌的核心處,是一道道火焰道紋。有着這些火焰道紋的凝聚,這火焰巨掌的威力直線上升。
穆扶天直接是將手裡的火騰龍往面前一橫,擋在了身前。
“族長!不可!”
一個原本站在火烈陽的身後,看起來頗爲消瘦,與火騰龍甚至有幾分相像的族老站了出來。
火烈陽皺了皺眉,一揮衣袖,那巨大的火焰手掌,頓時消散。
站在衆人後面的炎煌兒,也悄悄的出了鬆了一口氣。
穆扶天的臉上掛着冷笑,有人出來阻止火烈陽出手殺死火騰龍,完全就在穆扶天的意料之中。
如果他們真的不在乎火騰龍的死活,完全就沒有必要出現在這裡。這些人既然出現了,那麼唯一的理由便是,火騰龍不能死。
四周,那數百顆血丹,正在咕嚕嚕的轉動着,每一顆血丹上都在不斷的噴着血水,宛如噴泉一般。尖銳、淒厲的慘叫聲,不斷的從血丹中冒出來,讓人毛骨悚然。
“族長!必須要趕快用祭品消除血丹之中的罪業瘴氣,否則這些血丹都會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一位族老對火烈陽道。
火烈陽看了看穆扶天,忽然又將視線轉向火維揚和火道魯。
兩人只覺得渾身的汗毛一豎,然後同時驚恐的跪伏在了火烈陽的面前。
“你們二人可知罪?”火烈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知知罪!”火道魯和火維揚二人的牙齒打着顫抖,咯咯咯的回道。
“既然如此,你覺得本座該如何處置你們爲好?”火烈陽的語氣,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顯得格外的寡淡。
火維揚與火道魯同時跪倒下來,匍匐在火烈陽的腳下,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們我們願意交出所有的權利,自我自我放逐,今生今世,永不回炎神族!”
不要以爲這個懲罰很輕,世界是殘酷的,無權無勢的人,生存尤爲困難。由來無權勢的人還好,如火維揚、火道魯這般,曾經在炎神族中掌權之人,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脫離了炎神族,也就代表着他們將受到來自各方各面的追殺。即便是僥倖逃得性命,也只能窩在某個小角落裡,如同老鼠般的度過一生。
所以說,火維揚與火道魯的自我懲罰,算得上是極爲殘酷了。
但是火烈陽卻並不滿意,搖了搖頭:“不成!你們既然犯了錯,就必須將功折罪,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火道魯與火維揚臉上的神情微微一鬆,出現一絲喜色。
沒有人願意在掌握了權利之後,再放下它。如果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繼續掌權,火道魯與火維揚都不會放棄這一絲機會。現在火烈陽說要給他們一次機會,頓時讓他們產生了無數的聯想。
“就用你們的性命,來彌補這一次的過失好了!”
“什麼?”
火維揚和火道魯同時愣住了。
“你們自盡吧!”火烈陽的語氣依舊很寡淡,就像不是在決定兩個人的生死,而是在決定,是否碾死兩隻地上的螞蟻。或許在火烈陽的眼中,火維揚與火道魯與螻蟻並沒有什麼區別。
火道魯和火維揚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左一右朝着兩個方向飛去。
火烈陽的眼中,閃過一縷嘲諷。
指尖微動,兩道蘊含了道紋的火芒飛出,瞬間便洞穿了時空,出現在火維揚與火道魯的胸口。
當他們發現自己身體裡的力量,正在迅速消失,眼前也慢慢變得漆黑的時候,卻還沒有察覺到胸口的疼痛。
下一刻,那些血丹之上,一道道的黑氣升騰出來,化作鬼祟的影子,朝着兩人的屍體鑽去。火維揚與火道魯還未消散的神魂,頓時就被那些黑氣包裹,發出一陣陣尖銳的慘叫。
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最仇恨的目標,這些原本依附在血丹上的冤魂,都要找火道魯與火維揚索命,拖着他們一起下到地獄。
“可憐!這些殘餘的冤魂們已經失去了真正的思維和判斷能力,它們只能用直覺來行事。和他們的氣息有着類似之處,卻又剛死的人,都會成爲它們的目標。”火烈陽如此說着,語氣中又哪裡有半分的憐憫?
長袖一揮,趁着那些冤魂脫離了血丹,火烈陽便將那些冤魂全部用火焰燃燒一空,在烈火之中,殘餘的冤魂們,也都消失不見。最後留下的只有百來顆真正的,潔淨的,沒有污染的血丹。
收起一百來顆血丹,火烈陽的眼中明顯出現了喜色,只是當看到火維揚和火道魯的神魂都被撕碎,卻依舊還有將近三百來顆血丹上,冤魂未除之時,臉色又陰沉下來。
“想不到這些冤魂的兇性這麼強,即便是兩位天尊的神魂,依舊不能滿足他們!”火烈陽嘆了口氣。
“那麼!也只能靠你了!誰讓你身上,也有與他們相同的氣息。同爲丹爐中,丹材的氣息。它們死了,你還活着,它們自然不甘願,怨氣十足了!”火烈陽看着穆扶天,臉上在笑,神情卻只有冰冷。
“你可真無聊!”穆扶天完全無視火烈陽,手持着長刀,鎮定自若。
火烈陽臉上笑容一閃,忽然一把將站在最後面的炎煌兒抓上前來,一把扣住炎煌兒雪白的脖子:“如果本座用她來要挾你,你會不會自裁呢?”
“你這次來,應該就是爲了她吧?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是千古真理呢!”火烈陽慢吞吞的說道。
“卑鄙!”穆扶天冷哼一聲。
炎煌兒也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火烈陽:“火烈陽!你若是敢動我,老祖出關,你不會有好下場。”
“哈哈!老祖?那個食古不化的老傢伙,只會對我們指手畫腳。當年若不是他的干涉,前代族長,又何必與至交好友決絕,抑鬱而終?有他在一日,我們這些所謂的族長、族老,不過都是擺設罷了!”
火烈陽長長的籲出一口氣,接着道:“不過,很快我們就不必在受他控制了,有了這些血丹,本座會更加的強大。即便是那個老祖,也只能在本座的腳下臣服。”
穆扶天冷冷的看着火烈陽:“沒有一顆真正無敵的強者之心,即便是爲每一個族人都重返了炎神神體,也無濟於事。”
“多少稱帝者,並無任何的強大血脈,甚至資質都未必上佳,憑藉的只是一身的肉體凡胎,卻最終能夠橫掃九天十地,震古爍今。相比起來,你這樣執迷於血脈的高低,早已走入了魔道,距離稱帝之路,只會越來越遠!”
穆扶天的話,算得上是發人深省了。只可惜,站在穆扶天面前的這些人,早已是中毒已深,遠遠的偏離了正道,再也沒可能返還。
看到火烈陽揚起的手掌,穆扶天嘆了口氣。
“既然你要有人作爲祭品,爲自己煉製血丹。那我便成全你吧!”
衆人神色一變,搞不清楚,穆扶天是要玩什麼花樣。
下一刻,穆扶天手起刀落,一刀斬下了火騰龍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