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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武衛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封摺子信遞給蘇風暖。===
蘇風暖伸手接過,打開,見是一封密信,蓋着皇帝的私印,的確是皇上所書,密信極短,但卻說了一件大事兒。
鳳陽暗中前往湘城,在紫荊縣主的荒山之地,發現了一處極大的能容納數萬支兵器的兵器庫,但庫內並無兵器,根據荒山嶄新的車轍痕跡來判斷的話,兵器庫內早先有兵器,定然被移走了,至於移去了哪裡,尚未可知。
而他也肯定,湘郡王沒在湘城。
皇帝的意思是,讓她查探一下,湘郡王是否來了燕北。
原因是,早先大批黑衣人用機巧弩箭截殺葉家主,而蘇風暖在湘郡王府的湖底拾起相似的精巧彈弓,本來以爲江南葉家有變,可是沒想到燕北蘇家先出了事兒。
皇帝猜測是否湘郡王與北周有更深的勾結,以謀竊國。
蘇風暖看罷密信之後,將信折起,尋思起來,暗想皇上的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北周攻城用的弩箭,正是與暗中截殺葉家主的弩箭一樣,只不過誠如她所料,大了一個型號,威力也極大。
如今暗查出紫荊縣主封地的荒山有兵器庫的話,那麼湘郡王定然與軍事脫不開關係。
西境有百萬兵馬,她父親邊防做得極嚴,因難以入手,北周才從燕北作爲突破。所以,湘郡王應該不會去西境。
那麼,除了她父親所在的西境以及湘郡王位居的東境外,一南一北,一個是江南葉家,一個是燕北蘇家,如今她在燕北,從來到燕北後,一直與北周較量,爲守燕北城殫精竭慮,沒發現湘郡王的蹤跡,難道湘郡王藏匿在北周兵中?
但如今北周退兵了!
她取過筆墨,就此事給皇上簡短地回了一份密信,提到多日來,她未在燕北發現湘郡王蹤跡,不過也不敢保證湘郡王早先是否藏匿在北周軍中,因北周軍所用的攻城弩箭,正是截殺葉家主所用的此類弩箭,威力極大。
若紫荊縣主的黃山之地被湘郡王暗中用來製造此類機巧弩箭兵器,如今運來燕北給北周所用的話,於湘郡王早先離開湘城的時間和北周攻燕北城的時間也吻合。
若湘郡王真如此與北周密謀極深的話,如今北周已退兵,不知道湘郡王是隨北周軍離開了,還是依舊留在了燕北,或者轉移去了別處,她會盡快再佈置人手,在燕北徹查湘郡王之事。
不過她建議,皇上派輕武衛前往江南一趟,與她師兄葉昔取得聯繫,查查湘郡王是否在江南。若湘郡王與北周合謀以謀竊國,那麼興許借北周之勢,從燕北蘇家和江南葉家兩處一起下手也說不定。
因燕北經過多日戰事,如今戰火荼毒下的燕北滿目瘡痍,她目前在燕北處理戰後之事,難以脫開身,也只能抽出精力查燕北境內,暫時與江南無法儘快取得聯絡,不知曉江南之事。
她寫完密函,摺好封了蠟,遞給輕武衛,對他吩咐,“儘快將這份密信送回京城交到皇上手中。”
輕武衛應是,恭謹地收起密信,又道,“卑職還有一事,關於皇上下旨緝拿陳二公子……”
蘇風暖看着他收好密信,聞言道,“關於陳述之事,我已經快馬加急向皇上遞了奏摺,已經走了一日了,估計再用不了兩日也就到了。陳述剛被我撿回一條命,他就先留在燕北,待皇上接到我的奏摺後,應會再有定奪。此事是小事兒,我剛回復給皇上的密函纔是大事兒。”
輕武衛自然知道皇帝對蘇風暖何等信任,雖然蘇大將軍府的這位蘇小姐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但燕北一戰,她火燒北周九萬兵馬,守城數日,如今又成功地打退了北周軍,早已經名揚天下,誰也不敢小視。
他暗想,陳二公子本就火燒北周兩大糧倉立了大功,如今又爲燕北王府世子擋刀命懸一線,無論是燕北蘇家,還是蘇小姐,看來都是要保陳二公子了。他垂首應道,“卑職是否可以看一眼陳二公子?回京後面見皇上也好交差。”
蘇風暖自然應允,對外面道,“二叔,您帶輕武衛去報堂廳!”
蘇鎮應了一聲。
輕武衛退出了蘇風暖的書房,隨手幫她關上了房門。
蘇鎮見輕武衛在蘇風暖面前與在他面前態度十分不一樣,可見蘇風暖回京城這短短一段時間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已經舉足輕重了。他一路引着輕武衛來到了報堂廳。
陳述從被擡回燕北王府後,因爲他重傷,一直安置在報堂廳,未曾移動。
輕武衛進了報堂廳後,便看到了陳述,他躺在報堂廳內的長榻上,滿屋的藥味,他臉色十分蒼白,氣息微弱,誠如蘇鎮所說,依舊在昏迷着。
蘇鎮吩咐人給輕武衛上茶,輕武衛喝了一盞茶後,起身告辭,再沒提要帶走陳述之事。
蘇鎮又親自送輕武衛離開了燕北城門。
送走輕武衛,蘇鎮又匆匆折回燕北王府,來到蘇風暖的書房,對他詢問,“緣緣,京中是否又出什麼大事兒了?”
蘇風暖放下筆墨,對蘇鎮壓低聲音說了皇上密函關於湘郡王兵器庫之事。
蘇鎮大驚。
蘇風暖對他道,“二叔,您不必理會,我派人查查,看看湘郡王是否來了燕北。燕北快到深秋了,深秋一過,馬上就會入冬了,時間緊張,您要儘快修築燕北城,否則一旦下上雪,就修不了了。”
蘇鎮點點頭,東西南北四境自南齊建朝後,互不相交,他北境確實不宜摻和東境湘郡王之事。不過皇上找蘇風暖交付此事,確實信任她。
蘇鎮離開後,蘇風暖命人喊來漣漣。
北周軍退兵後,燕北一大堆戰後事情待處理,蘇風暖忙的焦頭爛額的同時,漣漣也不輕鬆,聽聞蘇風暖讓她查湘郡王之事,漣漣不由哼哼,“皇上真是沒人可用了嗎?怎麼什麼事情都找姑娘您?又不給俸祿!”
蘇風暖失笑,“我恰巧在燕北,更何況,我也想好好查查湘郡王,北周攻城用的弩箭到底是不是湘郡王制的。若是湘郡王通敵北周密謀久矣,那麼,動一個東境之王,不亞於與北周打一仗,總要謹慎對待。”
漣漣自然也知曉事情的嚴重性,點點頭,道,“姑娘只要給我三日時間,我就能將燕北翻個遍。若是湘郡王在燕北,我一定能揪出他來,若是他這一段時間來過燕北,我也能找出蛛絲馬跡,尋着線追蹤到他的去處。”
蘇風暖笑着點頭,“知曉你追蹤術厲害,所以此事就交給你了。”
當日,得了蘇風暖的吩咐,漣漣便帶了十名燕北王府的府衛離開了燕北王府。
次日午時,蘇風暖正按照戰亡的府衛將士名單安排撫卹,秋華匆匆跑來,說陳述醒了。
蘇風暖聞言出了書房,來到了報堂廳,果然見陳述已經醒來,他還趴在牀上,身體不能動,見蘇風暖邁進門口,他眨了一下眼睛。
蘇風暖來到近前,對他問,“感覺怎樣?”
陳述昏迷三日,聲音沙啞,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昨日午後我醒過一次,也就是皇上的輕武衛來時。”
蘇風暖聞言心下一動,看着他問,“關於安國公府和景陽侯府滿門抄斬之事,你可知道了?”
陳述面色一暗,點了點頭,“我聽見燕北王世子和輕武衛說的話了。”
蘇風暖聞言沒說話,她還在想,他若是醒來聽說安國公府依舊被滿門抄斬之事,怕是會加重傷勢,還在琢磨是瞞着他還是告知他,如今他既然昨日就醒來一次,聽到了她二叔和輕武衛說話,想必承受不住又昏了過去,如今他既已知曉,倒也省了她費心思琢磨了。
她上前一步,給他把脈。
陳述低聲說,“怪不得許雲初帶御林軍離京時,葉裳讓千寒告知我,原來是想讓我躲過一劫,可是……咳咳……我以後還有何顏面活着見他?原來當年是我父親害死了容安王和王妃……”
蘇風暖探脈感覺他氣血不穩,鬱氣瘀滯,傷勢有不輕反重之勢,她微微蹙眉,撤回手道,“安國公是安國公,你是你。自古多少奸佞膝下也有子孫是忠良敦厚之人,你不必覺得無顏見葉裳。他救你,只因爲你能救,他不救沈琪,親自送他一程,是他覺得沈琪救得了人救不了心,送他一程便是全了與他兄弟一場的情分,你大可不必因此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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