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院,進了屋子,蘇風暖鋪好宣紙,提筆給楚含寫藥方。
她提筆依舊一如既往地虛軟乏力,柔弱無骨,由字觀人的話,令人覺得她依舊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女子。
她寫好藥方,遞給一旁的葉裳。
葉裳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對外喊,“來人,去請管家來。”
有人應聲,立即去了。
不多時,管家匆匆地來到了正院,站在門口,輕聲問,“世子?”
葉裳出了裡屋,來到畫堂門口,將手中的藥方遞給管家,對他吩咐道,“這是暖兒給北周二皇子開的藥方,你按照這個藥方,將庫中的藥材都備齊了,送去他所住的院子。不得有誤。”
管家接過藥方,看了一眼,道,“世子,這都是上等上好的藥材啊,府中存貨也不多……”
葉裳道,“不管多不多,都給他送去就是了。”
“這……”管家看着葉裳,不太贊同地道,“世子,北周多年以來,張狂至斯,欺人太甚。十二年前,王爺和王妃就是死於與北周兵戰的沙場上,如今北周二皇子戰敗,成爲了質子,您供養他好吃好喝好住,今日又放了他自由行走便也罷了。怎麼還要給他診治寒疾?還要將府中上等的好藥都給他治傷?難道您忘了與北周的血海深仇了?”
葉裳對他道,“父母之仇我沒忘,但究其原因,也不全因爲北周,是我朝中有內鬼。當年與北周一戰,父王和母妃雖然血戰沙場而死,但北周當時也死了大將軍,肱骨重臣,損失慘烈,與之同歸於盡。所以,十二年來,北周才因當年一戰,再無興兵之力,直到十二年後,纔有個楚含,興兵伐戰。”
管家道,“就算如此,但也是因爲北周狼子野心,勾結我朝內鬼,北周是首犯。世子如今對他如此好,未免太善心仁慈了。”
葉裳道,“拋卻兩國恩怨,楚含驍勇善戰,是個英雄,爲兵者,該敬其手中的刃。不能因爲他敗了,便將其踩入泥裡,睚眥必報。另外,若無北周狼子野心,怎知我朝中有內鬼,意圖禍國?若非北周侵犯,怎知我南齊內政諸多弊端?不該重文輕武?南齊若富國兵強,北周焉敢來犯?”頓了頓,他又道,“就算他昔日不仁,但如今兩國和解,他住在我的容安王府,無論是爲仁爲善,都不該對其恣意踐踏,他在我南齊一日,也是居於南齊的子民。”
管家頓時收起了不滿,看着葉裳,垂首認錯道,“世子教訓得是,是老奴愚鈍了。仁善大義、胸懷寬廣,本就該是容安王府男兒本色,老奴險些敗了世子風骨,敗了容安王府牌匾門楣。”
葉裳笑笑,“我也沒那麼仁善大義,胸懷寬廣,只不過是想讓楚含知道,我南齊泱泱大國,禮儀之邦,不是空談,雖重文輕武導致內政弊端極重,但文能養德養性,北周空有野心,無仁無德,也是枉然。他即便將來有朝一日迴歸北周,想起在我容安王府種種,也再不敢犯,無力再犯。”
管家心悅誠服,連連頷首,“老奴謹遵世子吩咐,這就去藥庫房搬藥去給北周二皇子。”
葉裳頷首,“去吧。”
管家拿着藥方,再無早先的不甘心不滿不服氣,快步去了。
蘇風暖在屋中自然聽得清楚,見葉裳折返回屋,她倚着桌案笑着對他說,“葉世子治家有道啊!以後看來我嫁進來,也不必爲府中瑣事操心勞力了。”
葉裳輕笑,走過來,伸手將她抱在懷裡,柔軟纖細的身子綿綿無骨,幽香處處,他心神一蕩,低頭吻她,柔聲說,“世子妃是幹大事兒的人,怎麼能爲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操心?以後這等事兒,爲夫操心勞力就好。”
蘇風暖笑出聲,伸手捶他。
葉裳深深地吻住了她。
這一夜,自是情濃意濃,幻海情天,纏綿無限。
第二日,清早,葉裳起身,悄悄穿衣,蘇風暖第一時間醒來了,睜開眼睛,拉住了他的手。
葉裳回頭瞅她,笑着問,“吵醒你了?”
蘇風暖道,“我總不能因你夜夜春宵而起不來牀吧?”
葉裳輕笑,俯身又低聲吻她,“看來我還沒將你累得太狠。”
蘇風暖被氣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對他說,“你要去哪裡?”
葉裳道,“先去戶部,查查西街那一條巷子住宅的戶籍人口,然後再去刑部和府衙,查查當年那件案子的卷宗。”話落,對她問,“你要跟我去嗎?”
蘇風暖搖搖頭,“我一會兒起來再去關照關照許靈依,看看她可會吐口,不知道昨日許雲初從國丈府的管家身上可盤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我回頭再派人去問問。”
葉裳道,“也好,如今你身子好了,恢復了武功,你做什麼,我也能放心安心。”
蘇風暖想起那一段時間他每日都看着她盯着她,不放心地恨不得將她揣在懷裡,想想便有些感慨又好笑。
葉裳又抱着蘇風暖軟軟的身子吻了吻,便起身,收拾妥當,出了房門。
蘇風暖在葉裳走後,披衣起身,穿戴妥當,去了水牢。
來到水牢外,賀知對蘇風暖見禮,壓低聲音說,“許小姐昨日在您走後,又啞着嗓子叫了許久,後來哭起來,暈了過去,半個時辰前,醒來後,還是喊着要見世子。”
蘇風暖點點頭,並沒有進去。
賀知道,“看來只要世子來,她就會說什麼。要不然請世子……”
蘇風暖搖頭,“葉裳不會見他,哪怕她說出多重要的事情。”話落,對他道,“繼續看好了,她頂多再撐一日。”
賀知頷首。
蘇風暖離開水牢,打算去見見那些江湖前輩,這個年已經過去了,碧軒閣的長老們來了,也該送他們回家了。
她來到衆人安置的院落,江湖人都起得比較早,都已經起了,見他來了,都齊齊對她拱手見禮。
蘇風暖見衆人身體都恢復得不錯,便笑着將她的打算說了。
衆人聽罷,道,“京中危險,蘇姑娘武功尚未恢復,我們雖然一把年紀了,但也能留在京中爲姑娘出些力氣。我等已經商議,暫不回家,就留在京中了。”
蘇風暖笑着說,“諸位遭此難,定然是家中出了內鬼,我身邊有人保護,各位前輩放心。京中雖危險,但江湖的行規也不能被人隨意地就破了。待碧軒閣的長老們進京,各位前輩就由碧軒閣護送回府,肅清家門,重整江湖之風。”
衆人聞言互看一眼,有一人道,“既然如此,我們自己回去就可,碧軒閣的長老們是爲姑娘來京,我們幫不上什麼幫,又怎麼能勞動碧軒閣的人護送,給蘇姑娘添亂?萬萬不可。”
蘇風暖道,“各位前輩與我相交,如今遭難,也算是受我牽連,我理應着人護送你等回府。另外,碧軒閣也是江湖門派,在京中無用武之地。你等回去,我希望江湖各大門派聯合起來,主伐止戈。”
衆人聞言道,“既然蘇姑娘如此說,那我等就如此照辦吧!自從姑娘接手碧軒閣,遊歷江湖,幾年來,江湖甚是平靜祥和,無人做過出格之事。沒想到如今出了這等事情,殺手門便是一個重例。若不肅清,任惡行肆意,也許以後還會有別的門派遭殃。”
蘇風暖點頭,“正是。”
有一人道,“若是鳳陽鏢局,怕是不會輕易善了,麻煩了。”
蘇風暖道,“我與鳳老爺子也算是相交多年,若是其心向惡,也不至於瞞過我的眼睛。如今事情未明,未查清之前,諸位也不可咬定就是他所爲。任何事情,都要講求確真確鑿的證據。”
那人慚愧地道,“蘇姑娘說得是,此事查清後,再做定論不遲。”
一番商定後,蘇風暖與衆人達成一致,定下了此事,便派瑟瑟給碧軒閣的長老們傳信。
瑟瑟將信傳走,管家便前來稟告蘇風暖,“蘇姑娘,小國舅來了。”
蘇風暖走出門檻,對管家道,“他來得正好,去將小國舅請去會客廳。”
管家應聲,連忙去了。
蘇風暖來到會客廳,管家也將許雲初領到了門口,二人相見,自是不必諸多客套,進了會客廳後,許雲初便將昨日盤問管家之事與蘇風暖仔細地說了一遍。
自然也未隱瞞管家喜歡她娘以至於被黑衣人鼓動殺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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