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向偏轉
靳曉思難過地走回自己的工位,赫連娜沒有在座位上,她恨恨地拿了手機出去,這時,誰能給自己安慰呢?她撥通了沈飛的手機,沈飛幾乎是接了起來:“有什麼事嗎?”
冷冷地聲音讓靳曉思有些不適應,她慘兮兮地說:“我好難過。”
沈飛不耐煩地說:“我現在很忙,而且,你難過關我什麼事。”說完他掛了電話。
靳曉思愣在那裡,自己又怎麼得罪他了。
赫連娜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她從茶水間跑出來接:“拉爾夫,我的活動修改稿你看到了?”
沈飛說:“是的,我給卡琳娜看了,她很滿意,明天會上報給總部,晚上我們慶祝一下吧。”
“好啊,還是我請你吧,這個活動策劃讓我又提升了不少,很想去babyface,冰火兩重天的味道很棒。”赫連娜笑了。
沈飛說:“又能聽到你的笑聲真好,晚上去個安靜些的酒吧好了,等你忙完了,給我短信,我去接你。”
赫連娜一下愣了,臉有些紅。
靳曉思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心下的憤怒猶如洪水氾濫,她利劍般的眼神若能刺穿人,赫連娜早就千瘡百孔了。
晚上9點,赫連娜完成了M組的PR稿的撰寫,給沈飛發了短信,然後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很多人都有應酬,辦公區裡剩下工作的人不多了。
斯黛拉走了過來,對赫連娜說:“去美國培訓的名額我爲你爭取到了,克魯伊夫已經上報給總部了,你準備辦下護照什麼的,等春節回來,你就可以辦簽證了。”
“真的嗎?”赫連娜好興奮。
斯黛拉笑了:“因爲你很努力,也很有潛力。”說完她走出公司。
沈飛打來電話說到樓下了,赫連娜走出公司,坐進沈飛的車裡:“酒吧有安靜的嗎?”
“當然,今天去‘隱蔽的樹’。”沈飛說。
“隱蔽的樹?酒吧裡有樹嗎?很好聽的名字。”赫連娜笑了:“是不是因爲酒吧裡有一棵老樹在根繁葉茂着,像童話一樣長滿了故事,或者像電影裡張大民那棵捨不得砍掉因而長在屋子中間的大樹一樣,寫滿生活。”
沈飛看了一眼赫連娜:“你還會幻想,看來沒有對生活失望。”
“就算再痛苦,也不能對生活失望。”赫連娜說。
“你不恨林彥嗎?我都有些討厭他。”沈飛問。
赫連娜嘆了口氣:“恨他有用嗎?如果他真的和我的朋友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我又何必成爲他們的絆腳石。再說,我們這代人,對情感不是那種偏執,而是豁達,愛不在了,就放手,當時會哭,會痛,但是過後也可以連根從心拔除。”赫連娜說着,心裡彷彿真的拔除了隱痛似的輕鬆。
沈飛的心莫名疼了下,看來看似活潑的赫連娜,內心是感性又灑脫的,這樣的女人才適合自己,不會讓自己太累,也不會對自己糾纏不清。
到了隱蔽的樹,他們走了進去,裡面沒有樹,只有一屋子的人和酒,還有牆上滿滿的畫。像一個城堡,濃濃的西洋風格。
沈飛和赫連娜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沈飛點了傑克丹尼斯加可樂,赫連娜笑了:“上次是芝華士加綠茶,這次是傑克丹尼斯加可樂,爲什麼不喝純的。”
沈飛微笑:“那多單一,多嘗些變化,是種好的感受,再說,哪有那麼多本質的純淨可以享受?”很自然的,沈飛把自己的頹廢氣帶了出來:“其實‘傑克丹尼斯’是一款中檔偏下的威士忌,它的味道,香郁並且帶着一股澀味。加上可樂,會是很不同的感受。”他靜靜地等侍者端來酒,心裡在想,自己雖然現在的收入比之兩年前有了天壤之別,可人的本質沒有變。在他眼裡,這種黯淡的色彩就像他的人生——滿是滋味。
酒來了,赫連娜嚐了嚐,味道有些怪,說不上好,也說不出差,沈飛慢慢地喝着,享受酒吧裡的氣氛。
赫連娜說:“春節過後,我要去公司總部培訓3個月,我們的活動計劃要在這之前定下來。”
沈飛驚訝:“能得到CIG的培訓機會很是難得的,你很厲害,不過是你應得的。”說到這裡,他在心裡暗笑,靳曉思一定在哪裡恨得牙根發癢呢。
12點了,沈飛送赫連娜回家,竟然有些不捨,他搖頭甩開自己的念頭,也許是應付女人應付得累了,很想擁有赫連娜這樣的女人,但是他又不想傷害已經受過傷的赫連娜,內心很矛盾,可是那種渴望又是那麼的強烈。
到了小區門口,赫連娜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沈飛拉住了她的手,靜靜地看着她,緩緩地靠近,赫連娜有些驚訝,可是看到沈飛明亮的眸,帶着深情,一下迷惘了。
“悲傷不是掩飾就不在的,還是忘了林彥吧,他不值得你對他那麼好。”沈飛對她說完,輕輕吻了她的額頭,然後坐正身體:“回去吧,好好休息。”
赫連娜愣了半晌,打開車門,外面的冷風吹得自己一陣戰慄,她關上車門,逃似地跑向家,沈飛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內心的複雜滋味氾濫。
赫連娜回到家,躺在牀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得到了培訓機會,又得到了自己曾經暗戀的偶像的吻,這個吻代表什麼?安慰還是……
想想自己的悲傷,自己的愛情,赫連娜竟然笑了,世界上每樣事物都有很多競爭者,更別說愛情。自己抓牢了,他就真的屬於自己麼?沒有誰非愛誰不可,沒有誰真正屬於誰,也沒有誰真正瞭解誰。面對愛情的競爭,輸給自己最好的朋友,並不能算是太悲慘,至少在欣賞男人的角度上,自己和辛蒂又達成了一致。
拿出辛蒂送的薰衣草油塗抹在傷痕上,看來,這傷疤會慢慢平復,心底的悲傷也沒有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