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繁對於鄴孝良的小妾懷孕的事,不見得有多高興,庶子的庶子,在家族是沒什麼地位的,他在意的是宋箬溪怎麼還沒有懷孕?身爲公爹,他不好直接跟宋箬溪說這事,這天晚上,就跟昭平縣主唸叨起來,“老五才成親三個月,就有孩子了,疏華他們成親就快一年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我問過良醫,華兒和毓嫺的身體調養的都很好,我們就再等等吧,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傳來了。”昭平縣主盼抱孫子也是盼得望眼欲穿,只是這事急不來,要看天意。
“不等還能怎麼樣?就算疏華改了那拗脾氣,肯納妾,生出來的也是庶子,只有毓嫺生的纔是嫡子。”鄴繁嘆了口氣,“我別得都不盼,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抱上疏華的兒子。”
“呸呸呸,你在胡說什麼呀。”昭平縣主不滿地瞪着他,“不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明年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能抱上孫子。”
鄴繁笑,摟着她的肩,“是是是,我說錯話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肯定能抱上孫子。”
“要是毓嫺生得是孫女,怎麼辦呢?”昭平縣主斜眼看着他,問道。
鄴繁遲疑片刻,道:“先開花再結果,也不錯。”
“口是心非。”昭平縣主撇嘴道。
在鄴繁和昭平縣主在說孫子孫女同時,宋箬溪和鄴疏華也在聊生孩子的話題。
“知道董佳婉懷孕後了,母親的眼睛就不時的瞄着我的肚子。”宋箬溪靠在鄴疏華懷裡,摸着肚子,“以我現在的年齡,懷孩子是太早了點,可是我要再不懷孩子,母親心急起來,有可能會逼你納妾的。”
“你別胡思亂想,母親不會那麼做的。”鄴疏華安撫她,“就算母親要讓我納妾,我也不同意。生孩子的事不急,等你再胖五斤,我們就把那個香囊收起來。”
“還要再胖五斤?”宋箬溪坐直了身,回頭看着他,“你是在說笑對不對?”
“不是說話,我認真的。良醫說懷孩子很辛苦,身子單薄的婦人,會吃不消。”
“我這樣子還叫單薄嗎?”宋箬溪橫了他一眼,“我這樣剛剛好,不胖不瘦,身材勻稱。再說了胖子懷孕比瘦子懷孕更危險,會有妊娠性高血壓和妊娠性糖尿病?”
“什麼叫做妊娠性高壓血和妊娠性糖尿病?”鄴疏華不解地問道。
宋箬溪蹙眉,她說的是現代醫學名詞,古代這兩種病叫什麼?想了想,道:“高血壓就是心悸病,糖尿病就是消渴症。”
鄴疏華想了一下,道:“那就再胖兩斤好了。”
“如果我九月份懷孕的話。”宋箬溪不理他,勾着手指算了算子日子,“大約就是明年六月生,六月天氣很熱,坐月子不準淋浴,還不能用冰,身上的味道會臭得要命。還是十一月十二月懷孕的好,明年八九月生,天氣涼爽,我和孩子都舒服。好,就這麼說定了。”
“這三個月你應該可以再長胖兩斤,到時候,我們就努力生娃娃。”鄴疏華的手從她的腰上游走到她的胸前。
宋箬溪抓起他的手甩開,站起身,走開了幾步,擡起下巴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許碰我,要養精蓄銳。”
鄴疏華呆了一下,愁眉苦臉地道:“瓔瓔,現在才八月初,離十一月還有三個月,養精蓄銳不需要養這麼久。”
“需要,非常需要。”宋箬溪神色嚴肅地看着他,“禁慾禁的越久,生兒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是哪個大夫說的?”鄴疏華髮誓,要讓他知道是誰說的,他非狠狠地教訓那人一頓不可。
“醫書上寫的,你可以去翻看。”宋箬溪嬌笑道。
鄴疏華找不到要教訓的人,哀求道:“瓔瓔,從明天開始養精蓄銳好不好?”
宋箬溪態度堅決,“不好,言出必行,就今天開始。”
“這麼久,你就不怕把我憋出病來?”鄴疏華問道。
宋箬溪看他那可憐兮兮地的模樣,忍俊不禁笑道:“我逗你的。”
鄴疏華轉憂爲喜,餓虎撲食般撲向總愛逗他玩的嬌妻。
伴隨着窗外的秋雨,紅帳內,兩人起起伏伏,恩愛纏綿。
次日,宋箬溪去給昭平縣主請安,沒見着姜明紅,據過來回話的侍女說,五夫人頭痛病犯了。
十五歲的小姑娘,會犯頭痛病?
這說辭,沒人會相信,但是昭平縣主沒有拆穿這個謊言,道:“叫她在房裡好好養病,不必急着過來請安,她把身體養好,就是對我的孝敬。”
只是昭平縣主不去深究,不代表別人不深究,小賓夫人出了澹寧居,就去了牧之院,至於她跟姜明紅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小賓夫人離開後,姜明紅大哭了一場,可是第二天她依舊稱病沒有來給昭平縣主請安。
小賓夫人的臉色就難看起來,當即又去了牧之院找姜明紅談說。還是沒人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只是這一次,大哭的換成了小賓夫人。
得知生母被妻子氣哭,鄴孝良忙完正事,就趕過去看望小賓夫人。一進門,侍女還沒把茶送上,小賓夫人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他哭訴道:“姜氏說我是個小妾,沒有資格對她指手畫腳。說我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仗着生了五公子,在她面前擺婆婆的架子。說我做妾不守做妾的本份,尊卑不分,未經通傳就擅闖進她的房裡,見到她這個公子夫人敢不行禮。你聽聽,她說得這叫什麼話!差點氣死我了。”
鄴孝良耐心地聽她說完,神色如常,淡淡地道:“她是您挑中的。”
小賓夫人語噎,哭聲頓止,半晌,推卸責任道:“不是我,是你三個舅舅識人不明,他們說姜氏,人好品行好才貌好家世好,誰會知道她是這麼個東西,一嫁進來就翻臉不認人。上回她還甩開我的手。”
“舅舅他們收了姜家那多好處,自然要幫姜家人說話。”鄴孝良冷笑道。
“也不是,姜家是衛國的名門世家,就和閩國的宋家是一樣的,家世也不是太差,只是沒想到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早知道,就挑衛國另一個名門世家的姑娘了。”小賓夫人辯解道。
鄴孝良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知道生母無法如願爲他爭得少城主之位,纔會要他娶一個同樣出身名門世家的姑娘爲妻,只是世家與世家是不同的,深吸了口氣,強忍着性子,道:“母親既然沒有追究,您就別管她,隨她去。”
“夫人是面慈心狠的人,她表面上不追究,實際都記在心裡,等那一天她就會來算總賬,她是不會責罰姜氏的,她會把不敬嫡母的罪責會問到你頭上來的,竄掇着城主重罰你。”小賓夫人着急地道。
鄴孝良勾脣冷笑道:“我就怕母親不算總賬,母親要是算總賬,我正好找藉口休掉她。”
小賓夫人眼中一亮,也不哭天抹淚了,道:“這個理由好,她不敬嫡母在先,休了她,姜家人也不敢來找麻煩。”
“姜家人是不會找麻煩的,他們要的那批兵器,我已讓人送過去了。”鄴孝良臉色陰沉,事後,他見過賓家派來的人,知道實情,後悔莫及,可是姜明紅已娶進門,他不能枉顧賓家的人不管,只能想盡辦法弄到一批兵器,送去衛國。
“兵器?什麼兵器?”小賓夫人問道。
“外頭的事情我會去做,您就不要管了。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鄴孝良起身離去。
從這天開始,小賓夫人就期盼着昭平縣主早一天算賬,只是昭平縣主對姜明紅來不來請安,根本就不在意,也沒有要算賬的意思,忙着和宋箬溪商量八月十五拜月宴的菜單。
“八寶肥鴨,會不會太油膩了?”昭平縣主一看到肥字,柳眉微擰。
“讓廚子把鴨過過油就行了。”宋箬溪笑道。
昭平縣主繼續往下看,“鏤金龍鳳蟹,鴛鴦五珍燴,火把魚翅。咦,這火把魚翅是個新鮮菜,怎麼做?”
“把雞脯肉切成薄片,把魚翅和魚皮絲包在此中,做成火把裝,再用蛋清蒸制而成。”宋箬溪特意去問道蠶娘如何做。
“這道菜,一定很好吃。”昭平縣主笑,“乳魚釀江瑤,又是道什麼菜?”
“就是把新鮮的魚宰殺,掏去內臟,洗淨,往剖開,在魚肚內填上乾貝、雞茸、火腿等食材,用乳汁蒸熟。這道菜的味道脆嫩、爽滑、鮮美。”
“嫂嫂,你說的這麼好吃,我口水都流出來了。”鄴淑婷笑道。
“我讓蠶娘做了一道,一會就送過來,中午的時候就可以吃了。”宋箬溪笑道。
鄴淑婷歡呼道:“嫂嫂嫂嫂,你是最好最好的嫂嫂。”
“你還好意思說我是吃貨,瞧瞧你饞嘴的模樣,纔是正宗的吃貨。等菜送過來,就不給你吃,讓你看着眼饞。”宋箬溪撇嘴道。
“好嫂嫂,我錯了,我錯了,嫂嫂不是吃貨,我是吃貨,我是吃貨。”鄴淑婷涎着臉笑道。
衆人見狀,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