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問的醫術不錯,四丫在昏迷幾天後,終於醒了過來,可是不幸的是她失語了。四丫爲什麼會被人灌毒藥,兩人都不肯說,只是苦苦哀求寺主收留她們姐妹。
“師兄,她們這麼可憐,又沒地方可去,你就留下她們吧!”宋箬溪看她們可憐,忍不住出口幫她們求情。
“她們有不能對外人言的苦衷,不必多問,既無所歸,就讓在寺裡住下吧!”慧謹走了過來,她說了話,靜葉就讓柳氏姐妹留在了淨蓮寺。
柳氏姐妹磕頭道謝。
“兩位施主請隨貧尼來。”靜問道。
見是靜問帶人下去的,宋箬溪雖感到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跟在慧謹和靜葉後面進了念禪室。
“師父,弟子不解,您爲何要留下她們?”靜葉聽靜問說那四丫中的毒不是尋常的藥,就懷疑這兩丫頭身上揹負着什麼秘密,雖說淨蓮寺是佛門,大開方便之門庇佑衆生,可畢竟寺中多是手無寸鐵的女子,萬一引來滔天大禍,寺中數百條性命難保。
慧謹微微一笑,“她們是與靜塵有緣的人。”
“她們會跟我有什麼緣?”宋箬溪愕然,她和柳氏姐妹從未見過,哪來得緣分?
靜葉同感不解。
“靜塵,她們以後會隨你回宋家。”
宋箬溪驚訝萬分,“她們爲什麼要隨我回宋家?”
“她們是你的奴僕。”
宋箬溪嘆氣,“師父,沒有人願意放棄自由之身,當奴僕的。”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她們將會終身伺奉你的。”慧謹篤定地道。
扯上因果輪迴,宋箬溪就無話可說了,有時候,她會壞心眼地想,說不定有些問題慧謹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就把事情推到因果輪迴上去,這樣別人就不能再追問了。
靜問和靜午第二天下了一趟山,靜問黃昏就回來了,帶了個老婆婆上山。老婆婆姓方和柳氏姐妹住寺中西北角的單獨小院內,教她們一些大戶人家的規矩。
靜午則去了半個月纔回來,至於她在外辦了什麼事,宋箬溪不清楚,也沒太留意。
老婆婆教了柳氏姐妹半年的規矩,就下山離去,柳氏姐妹就搬到宋箬溪住的小院,近身伺候她。
秋日當空,藍天飄着幾抹浮雲,院中朱槿紅豔似火,午後,宋箬溪坐在樹蔭下的椅子上看書,三丫坐在旁邊的小杌子上,低頭從小籃子裡挑選合適的繡線;四丫在剝松子,把剝好的松子仁放在小碟子裡。
宋箬溪看完一頁書,眼角瞄到三丫手中的繡活,眸光一閃,三丫自稱農家女,可是看她這手精緻的繡活,不象做慣農活的農家女,到象是做慣繡活的繡娘。至於四丫,別的且不說,光看剝松子的手法,又快又好,松子仁顆顆完整,一個農家女,那來得這個閒功夫折騰,不知道她們的真正身份是什麼?爲什麼願意當奴僕,留在這裡伺候她?
“姑娘,怎麼了?”三丫見宋箬溪怔怔地發呆,輕聲問道。
宋箬溪看着三丫,“三丫,幫我繡着個笛套吧!”
“好,那姑娘想在笛套上繡什麼花?”三丫眼中一亮,面露喜色,她過來伺候宋箬溪已有七天了,宋箬溪並不怎麼吩咐她做事,神情也是淡淡的,今天,宋箬溪突然主動要她幫着繡笛套,她非常開心,這是不是表示姑娘已經願意接受她們了?
“竹子,繡一叢翠竹吧,我喜歡。”宋箬溪揚脣微笑,眸色清亮,既然有穿越時空、借屍還魂,那麼因果輪迴必然也存在,人與人相見相識都是緣,又何必去追問她們的前塵往事,就這樣好好相處下去吧!
“奴婢知道了,笛套奴婢會繡上翠竹。”知道宋箬溪的喜好,三丫還把手帕上繡的蓮花拆了,繡上兩三竿翠竹。
四丫在旁邊看着兩人的互動,眼中隱隱泛着水光,姑娘肯收留她們,她們終於有安身之處。
在柳氏姐妹的精心照料,宋箬溪的生活愈加過得舒坦安逸,幾乎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
十一月末,降下了入冬已來的第一場大雪,比往年晚了十幾天,雪整整下了一夜,清晨,雪後初晴,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閒極無聊的宋箬溪突發奇想,要去踏雪尋梅。三丫勸阻不住,只好幫她穿上厚厚的棉袍,把暖暖的手爐塞進她的懷裡,和四丫一起陪她出門。
只是,宋箬溪想要附庸風雅,可這風雅之事卻與她無緣,淨蓮寺方圓五里無有梅樹,從守山門的尼姑處得知這個“噩耗”,宋箬溪備受打擊,悻悻然邊走邊嘆氣。
“姑娘,不如讓奴婢陪您去看冰鬆吧!”三丫出主意道。
“冰鬆那有梅花好看。”宋箬溪撇撇嘴,“雪中梅,美如畫。”
“要看梅花還不容易,我帶你去就是了。”
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驀然響起,把三人嚇了一跳,擡頭看去,屋頂上站着身穿玄色貂裘的男人,柔柔地陽光照映在他傾倒衆生的俊美臉龐上,泛着柔和的瑩光,讓他看上去溫潤如玉。
“你怎麼又來了?”宋箬溪對有兩面之緣的上官墨詢實在是懼怕的很。
“我來帶你去看梅花。”上官墨詢脣邊勾起一抹壞笑,從屋頂飛身跳下,直撲向三人。沒等她們反應,點穴擄人,一氣呵成,瞬間,宋箬溪就已落入他的手中。她懷裡的暖爐掉在雪地裡,一股輕煙升起。
“姑娘……”三丫驚呼,追着跑了幾步,就看到人已經越過了圍牆,根本追不上,趕緊轉身,往念禪室跑,通知慧謹去救人。四丫反應稍慢了點,三丫跑遠了,她纔回過神來。
“神尼師……父,不好了……我家……我家姑娘被……人擄走了!”三丫帶着哭腔喊道。
慧謹在問清擄走宋箬溪之人相貌和衣着後,鎮定自若地道:“不必擔心,稍後靜塵就會回來。”
神尼既然這樣說了,三丫她只好牽着四丫的手,回禪房坐立難安地等宋箬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