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突然中斷了.寧檬當然知道這中間肯定出了什麼問題,否則,天翔不會不兌現合約金.
打電話給家誠,他沒接了,她只好發了短信給他.過了一會兒他纔回了電話過來,聲音有些疲憊,";寧檬,有件事情有點複雜,最近我也在調查以前的項目,ck應該會有些問題,而且牽涉的人很多.";
想問小迪,那個傢伙看到她,更是三緘其口.
過了幾天,家誠打了電話過來,";天翔那邊已經正式提出訴訟.今天法院的人也過來了,估計一會兒我也會接受審問.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你千萬要冷靜,不要過於擔心.相信我,會沒事的.";
陸凱也打來了電話,過問這件事情.寧檬只好照實回答,掛了電話之後心裡頓時沉甸甸的.
這世上沒有不絡的牆,關於天翔和ck的合作,公司開始有一戌言風語.
管絃不想接見她.不是外出就是在開會.
好不容易等到他進了辦公室,寧檬緊跟着推門而入,後面跟着一臉緊張的小迪.
";你這是做什麼?";管絃聲音涼涼的.
寧檬走到他跟前,瞪着他說,";ck的問題我可以不問,可是陸家誠完全不知情,爲什麼連他也一併起訴?";
管絃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這是公司的決定,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
看着他們劍拔弩張,小迪接到了管絃的示意,識趣地退了出去.
寧檬氣得無話可說.
管絃挑了挑眉看着她,";寧小姐,這裡是天翔,你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客人,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先敲門才進來.";
寧檬訥訥地說了一句";抱歉.";
管絃請她坐下,又說:";ck有問題是事實,而陸家誠是ck公司的技術總監,按理他應該對所有進口的貨品把關,但是他沒有做到.而且,究竟有沒有責任,法院審查結束自然會有定論,不是我說了算.可是,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這樣爲他說話,究竟是憑着什麼身份?";
他的語氣依然是慢條斯理的,可是她聽得出來,話裡已經帶着怒意.
寧檬隨口答道:";我能憑着什麼呀?他是我同事,又是我乾哥哥,我自然想爲他洗脫罪名.";
";你和他何止是這樣的關係,在雲海的三年,誰都知道你和陸家誠出雙入對,不是嗎?";
";我……那不過是……";寧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遲疑的態度反而讓人更確定.
管絃的眼神瞬間暗沉,聲音冷得象結冰,";果然如此.";
寧檬突然腦子白光一現,瞪着他說,";你調查我?";
";這個很重要嗎?"; 管絃冷哼了一聲.
沉默.寧檬嘴脣微啓,想爭辯什麼卻也始終沒有開口.氣氛有點緊張,兩個人便街在那裡.
片刻之後,寧檬想起她的任務沒完成,才緩緩說:";陸家誠是因爲我才來申城,之前他對公司的情況不夠了解,接手這個項目時間倉促,監督不到位也是可能的.我只是希望管總能夠網開一面,撤銷對他的起訴.";
寧檬儘量心平氣和地說完,安靜地坐在那裡.
管絃聽完深吸了一口氣,說:";好,我可以不起訴,但是你必須迴天翔上班.";
";爲什麼?";她愣了愣,剛想拒絕,又聽到他說,";反正ck倒了,你再呆下去也沒意思,而且從就業方面來說,天翔集團遠遠比ck來得有前途,你又何樂不爲呢?";
有前途她也不一定要來呀.
寧檬想了半刻,才點了點頭.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又聽到耳際傳來一句話,";還有,和陸家誠分手吧.";
分手?他們從來都沒開始過又談什麼分手.既然調查了,爲什麼不索性調查清楚.理他這種神經病纔有鬼.
她鬱悶得轉身就走,順帶把氣發泄在門上.
管絃看着重重合上的門,火一下子蹭地冒上來,手一揚,文件夾瞬間狠狠地摔在了牆上,他看着紙張亂飛,心亂得象一池風中微波起伏的秋水.
小笛最是迷茫.她剛看到寧檬風一樣地出來,眼裡象要噴出火,嚇了一跳剛起身,女人已經旋風似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刷地關上門.她鬱悶地轉身看向總裁辦公室,那裡又突然嗙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砸在地下.
天呀,這就是所謂辦公室地震嗎?
半個月後,ck內部已經重新洗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一些員工來來去去實屬正常.寧檬趁機請辭,新來的總裁劉凌客套地婉留了兩句,大笑一揮簽下了字.
新上司不用舊上司的身邊人,這是職場定律之一.可只有寧檬自己才知道,對林婉如來說,她連一個普通員工都不算,不過一顆棋子.
畢業三年,生活冷暖,她不是這一天才感受到,也沒什麼可糾結的.
一個星期之後,她到天翔集團報告.這是她答應讓管絃網開一面的條件,她必須做到,至於另外一項,前提首先就不成立,所以也不必遵守.
小迪衝到樓下.[,!]來接她,舉着雙手歡呼,";早就該回來了,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三年,我對那泄菜,胃口越來越不好.";
原來她大小姐沒食慾,她是用來治療她節食後遺症的道具……哼,左右不過是個陪吃的.
可是她並沒有回秘書室.這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因爲當時只是答應管絃迴天翔,才沒說非回到秘書室不可.而天翔這麼大,只要不天天見面,其實想一想,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輕車熟路不說,高薪高酬偶爾還可以和老闆發發飈,這樣的工作,上哪兒去找?
那麼多部門,她挑了市場部.當初楊鳴非到市場部的那一番評悉還印在她的腦海裡.
可是到了之後,她有點後悔了.因爲玫琳早就離開了外聯到了市場部,兩人辦公室一牆之隔.但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兩人分屬不同,她在一部,寧檬在二部,一部和二部向來是死對頭,競爭在所難免.
家誠說要請客,因爲他已經榮升爲ck的副總.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誰說不是呢.
車內有輕緩地音樂流淌,從高架橋上看下去一片燈火輝煌,城市裡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家誠看她一眼,笑了笑:";想吃什麼?";
";隨便";
";又是隨便……隨便能吃麼?";
寧檬呵呵笑,";家誠,有沒有女人說你很逗?";
家誠撇了撇,然後自戀地說,";逗倒是沒有,她們一般都會說我幽默感十足,是個有情趣的男人.";說完微微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你其實可以試一試.";
寧檬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白了他一眼說,";試什麼試呀,你一個大活人,又不是超市裡的什麼商品,難道不好用還可以退貨?";
家誠苦着臉看着前面,嘀咕了一聲,";我有這麼不好用嘛,你一定要退?";
寧檬笑得差點跌倒.
知味海鮮火鍋城已經近在眼前,隔着落地玻璃窗可見裡面一派生意興隆.
菜一盤一盤地上來,寧檬埋頭苦幹,額頭上全是汗.她擡起頭看家誠,那傢伙領帶解開鬆鬆地掛着,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菜點了很多,以至於到最後買單時,還剩了許多下來.
兩人剛走出大廳,突然聽見有人在後面喊:";寧檬!";
回過頭,一看居然是康明正衝着她笑.
她只好停下來揮手打了個招呼.沒想到康明後面還跟着一行人,似乎剛從樓梯上下來,很快走到他們面前.一眼看上去就是兩拔,有七八個是天翔集團,剩下的大概是他們宴請的客人.
領頭的男人黑襯衫黑長褲,嘴角明明嗪着笑可是那笑並沒有達到眼底,這樣的管絃在商界,既讓人覺得個性不突出好打交道,但是卻又讓對方總是有點捉摸不透.
怔忡間,一道冷光朝她和陸家誠的方向射了過來又撇了回去.
康經理看着走過來的那拔人的背影說,";真是巧了,管總今天居然也在這裡請客.真是想不到.";
寧檬愣了愣,目光投到了門口處,管絃正和一箇中年男子在寒喧,又是握手又是揮手的.
家誠打斷了好怕神思,";康經理,幸會.";
";幸會.";
她轉頭回來,康明看着她,開玩笑道,";剛纔我看背影就覺得像是你,我還和阿冰他們還在說呢,下班的時候約你晚上一起出來你說沒時間,結果還是被我們撞上了.";
他看了看家誠,笑意更盛:";看來是帥哥有約啊!是不是男朋友?長得挺帥氣的嘛.";周圍的人一片驚歎聲,一個個盯住家誠不放,那語氣和神色分明就是說";這麼小氣,有男朋友也不早說之類的.";
幾個年輕mm的眼裡更是星星亂冒,尤其是阿美,簡直是裸的yy.
家誠笑笑的,沒有刻意糾正,只是伸出手和他們握了握:";陸家誠,幸會.";
寧檬不禁有些窘,急忙擺了擺手,";你們誤會了,這是我二哥.";
阿美明顯眼神一亮,抱着她的手臂說,";二哥?你不是沒有哥哥嗎?";其實她是想確認自己有沒有機會.
寧檬暗自好笑,";他是我在雲海認的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