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願望

距離卓南歆的離開,已經有一個多月,韓奕澤終於可以完全靜下心來處理事務。有的時候他覺得人的心真的很奇怪,明明當初很痛,卻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癒合表面,至於內心的傷痕是不是能夠痊癒,他不關心,別人也自然不在乎。

於是他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每天處理數不完的文件,有時抽空陪小光吃個飯,簡單的聊上幾句,或者與白馨春風一度。

小光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他想要關心他,卻不知道從哪裡入手,每次只好刻板的囑咐幾句,然後看着他唯唯諾諾的答應着。他想要改變這種狀況,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小光有些怕他,他知道,長兄如父,這是中國千百年來延續下來的。

至於白馨,他不願意費心去考慮,這五年來他除了白馨從來沒有固定的伴侶,不是對與白馨專心,而是他不願意爲這些事去分心。五年了,不是沒有合適的女子出現在他的生命,只是他卻無心去理會。除了沈慕晴他誰也不喜歡,可是隻有沈慕晴他不能喜歡。

今天是小光的生日,韓奕澤親自開車到商場爲他選禮物,他記得上次小光隱隱約約的說迷上了攝影,於是轉到數碼專櫃爲他選一款數碼攝像機。

“先生需要什麼?”sony**的櫃檯小姐殷勤的上來。

韓奕澤看着琳琅滿目的擺設一陣頭疼:“給我選擇一款數碼攝像機。”

“好的,先生想要什麼價位的?”櫃檯小姐詢問。

“無所謂,重要是好用。”韓奕澤皺眉,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

他在十幾二十歲的時候一直忙於功課,後來接手了沈家的公司,忙於各種應酬,對於這些年輕人喜歡的東西並不大瞭解,櫃檯小姐自然看出來了個有錢的客人,於是熱心的給他推薦着昂貴的產品:“先生看看這款HDR-SR8E,光學防抖系統,320萬像素,10倍光學變焦,2.7英寸液晶屏……”

韓奕澤聽着櫃檯小姐的介紹,也不明白它到底好不好,但是對於這個牌子還是放心的,遂打斷她:“這個多少錢?”

櫃檯小姐微笑着:“11500,這價位……”

“包起來。”韓奕澤遞出卡。

他自己其實生活很簡單,但是對於小光卻一直很大方,大概是想彌補他小時候受過的苦。

路過好利來的時候,他又選了一款蛋糕拎回去,親自下廚給小光做了一桌菜,然後等着小光回家。

小光一直沒有音信,韓奕澤有些不耐,打他的手機也是關機,於是只好鬱悶的坐在沙發上等待。時鐘的指針一直不緊不慢的走着,晃晃悠悠的指到了12點,小光還是沒有出現。

午夜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寂寞,韓奕澤沒有開弔燈,只是打開了客廳裡的一盞落地燈,其實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孤獨,卻還是時常覺得人生無意義。腦海中於是又浮現起了當時和小晴還有小光幸福的生活,是那樣的溫馨,若是沒有那些糾葛,他或許也可以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四口齊樂融融。

只可惜,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當時鍾又轉了半圈的時候,門鎖終於傳來轉動的聲音,韓奕澤睜開眼睛,看到韓奕光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這麼晚纔回來?”韓奕澤問。

“哥?”韓奕光看到客廳裡的韓奕澤嚇了一跳,愣在玄關處。

“怎麼這麼晚?”韓奕澤又問道。

“我和同學出去慶祝,對不起……”韓奕光小聲說。

“什麼同學,學校這麼晚宿舍門不關?”

“嗯……是本地的同學……”韓奕光有些不安。

韓奕澤皺眉:“和同學慶祝是應該的,可是不要這麼晚,現在治安這麼差,回來太晚不安全。”

“下次不會了。”韓奕光連連點頭。

韓奕澤站起來,拎起放在沙發上的袋子,遞給韓奕光:“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韓奕光接過,將盒子拿出來,興奮得叫:“攝像機?”

“喜歡嗎?”韓奕澤看到小光的笑,也微微的笑了起來。

“嗯,喜歡。”韓奕光畢竟是個剛二十出頭的男孩子,看到夢寐以求的東西,頓時開心了起來:“謝謝哥。”

“還有蛋糕,可惜你的生日已經過了。”

“沒關係,害哥你等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韓奕光一邊說一邊向廚房走去,“這麼多菜……哥你還沒吃飯?”他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已經快一點了。

“再等你。”韓奕澤簡單的說。

“對不起,我以爲你忙,忘記我生日了。”韓奕光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會,你是我弟弟,我當然記得你生日……不過估計你已經吃不下了。”

“當然不是。”韓奕光反駁,“晚上一直在玩,我都沒吃飽……我去衝個澡,馬上出來。”他說着,炮到洗手池去。

韓奕澤搖搖頭,笑着將早已涼掉的飯菜拿去微波爐加熱,等韓奕光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飯菜全都熱好。

“好久沒有吃過哥煮的飯了。”韓奕光溼漉漉的坐到餐桌前,看着滿桌的菜,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紅燒魚,讚道:“真好吃。”

“還有蛋糕。”韓奕澤看到他埋頭苦吃的樣子,不禁失笑,走到廚房,將蛋糕上的蠟燭點燃,熄燈端了出去。

“哇。”韓奕光笑了。

“許個願。”韓奕澤疼愛的看着弟弟,其實這些他本來都不在行,生日慶祝曾經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浪費錢財而已,和小晴在一起以後,才漸漸學會怎麼用這些花樣來哄人開心。

韓奕光本來笑嘻嘻的,此時閉上眼睛表情虔誠,然後笑了:“好了。”

“許的什麼願?”韓奕澤問道。

“每年都回許的那個。”

韓奕澤沉默了,板起了臉。

“哥你生氣了?”韓奕光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

“哥,你真的該找個嫂子了,難道以後就一直這個樣子?我也是關心你。”

“我知道,我自有主張。”韓奕澤無法對小光發什麼脾氣,弟弟每一年生日都回許願想要一個嫂子,他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可是卻始終無法滿足他的這個願望。

“對了,我下個星期要去美國,大概半個月,你自己照顧好自己。”韓奕澤想起了什麼,叮囑着。

“美國?”韓奕光眼睛亮了起來,“美國哪?”

“休斯敦。”

“哦。”

“想什麼呢?”韓奕澤哪裡不知道小光的想法。

“你說會不會遇到那個卓小姐?”韓奕光瞅了瞅哥哥。

“人家都快要結婚了,你動什麼心思?”韓奕澤說這話的時候,心中覺得堵堵的,那些可以壓抑住的悲傷又瀰漫了起來,但是在小光的面前卻要保持冷靜。

“他們還沒有結婚,就還沒定下來,哥你要是喜歡她,就把她追回來當嫂子吧。”韓奕光低聲慫恿着。

“好吧,有機會的話。”韓奕澤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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