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澤本想換房間,避免與卓南宸他們相遇,但是因爲公幹臨時換房也不是很方便,於是就住了下來,只是儘量小心避免與他們相遇。
可是生活往往是最喜歡與人開玩笑。
韓奕澤在隔日的下午去酒店的健身房做運動,平日裡工作的壓力很大,他喜歡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壓力。
運動過後出了一身汗,整個身子卻輕鬆了許多,多日來的勞累也有所減輕,韓奕澤清洗過後來到更衣室,想要換回衣服。因爲是下午,來運動的人並不是很多,韓奕澤換好衣服,正要出去,卻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說話聲音。
在這裡,他勉強算的上熟悉的,只有那兩個人,那兩個他並不想見到的人。
韓奕澤沉默的閃在門後,儘量避免與他們遇到,這種情況下見面,並不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
“好久沒有這麼劇烈的活動了……”季哲宣揉着肩膀走了進來,“感覺好像散了架。”
“是嗎?這幾天不都是很劇烈?你也沒有喊累……”卓南宸壞笑着,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下巴枕着他的肩膀。
“小心有人……”季哲宣微微抗拒着。
“這個時候哪有?”卓南宸依舊不在乎的壞笑,不肯放開。
韓奕澤躲在門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向外望去,看到卓南宸親密的攬着季哲宣,吻了下去,季哲宣也溫柔的回吻。
韓奕澤饒是久經商界,練就的一身銅頭鐵臂,也不禁呆立在那裡。
美國對於同志,相對的要比中國開放,可是眼前的這兩人,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他的未婚夫,韓奕澤不知道自己是該替卓南歆難過還是該慶幸自己有了個機會。
他目前可以做得,只有輕輕將門拉開,離開。
門合上的聲音不大,季哲宣卻聽到了,他推開面前的人,恢復了平靜,開始換衣服。經過門口的時候,地上的一樣東西入了他的眼,他不露聲色的撿起,繼續往外走。
“Ken……”卓南宸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也只是默默地穿戴,然後與季哲宣一前一後走回了房中。
“明天Katrina過來。”季哲宣坐在沙發上,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人,“下個月一號我和她結婚……我和你的關係,就結束在今天吧,”
卓南宸一貫神采飛揚的眸子黯淡了下來,眼中現出痛苦,他輕聲問:“一定要這樣嗎?”
“是的。”季哲宣想要笑一笑,卻始終做不到。
卓南宸走到窗口,拉開窗簾,點上了一支菸。從他的位置,可以俯視休斯敦的風景,那些林立的高樓,街上隱隱約約的忙碌的汽車人羣,都收在他的眼底,這曾經是他一貫追求的,至高無上的權利地位。
可是在這一刻,當季哲宣對他說所有的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他卻覺得這麼的難以接受。
“我會是一個好丈夫,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Katrina的事情,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季哲宣靜靜的說,不知道是說給他還是說給他自己。
“那你呢?你會幸福嗎?”卓南宸不敢看他,只是背對着問出這樣的早就該問出來的話。
“你現在才問不覺得太晚了?”季哲宣略帶嘲諷的笑了笑,“我幸不幸福你在乎過嗎?”
屋子裡面一片壓抑的安靜,這幾天的刻意創造出來的甜密氣氛再無一絲痕跡。卓南宸深深的吸了口煙,閉着眼睛緩緩地吐出,煙氣瀰漫在他的面前,很嗆,卻帶着迷茫。他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季哲宣的時候,就覺得很舒服,那是一種不必面對商場競爭壓力,不必面對勾心鬥角的煩悶,所帶來的舒適。
季哲宣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許是和他的職業有關,他懂得怎麼讓人放鬆,懂得讓人放下所有的戒備。
卓南宸大學的時候,和他成爲了室友,那是一段最愉快的時光。
只可惜,被他親手毀掉了他們這麼多年來的默契。
“我知道,你想我娶她,有很多原因,其中一部分也是爲了以後方便,可是Ivan,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沒有節操,我懂得什麼是廉恥,什麼是責任,我娶她,就不會背叛她。”季哲宣呵呵的笑了起來,“我們會經常見面的,大舅哥。”
這三個字像針一樣紮在了卓南宸的心上,他沉默良久,緩緩地說:“Ken,我知道在你的心中對我失望透頂,可是我只有這麼一個選擇……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會不會幸福。”
季哲宣聽出他的語氣中的痛苦,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做,只不過是相互折磨罷了,卓南宸是花花公子,他可以很快忘了他,可是他不可以,只是走到了這一步,再無回頭的餘地。
他走過去,從後面拿掉他的煙,熄滅在菸灰缸裡:“不要抽那麼多的煙,對身體不好。”
卓南宸不說話,只是那麼站着。
季哲宣只好接着說:“Katrina是個很好的女人,我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你放心,我不會再讓當年的事情重演一次,她已經很可憐了。”
“對不起,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卓南宸的語氣有些哽咽。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怪只怪我們還是緣分不夠……只能相守不能相愛。”季哲宣輕輕的擁住他,“不是我們誰欠了誰,而是這一世木已成舟,我們已經害了一個人,不能再害另一個……我們只能按照當初約定好的走下去,出了這個酒店,我們就再也沒有這層關係。所以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晚……”
“Ken……”卓南宸嘆息着,擁住了面前強作堅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