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煙因爲擔心安夜華一夜沒睡,一大早接到玄慕卿的信,本就緊繃的神經突然斷了,身體的疲憊,精神的緊張最終讓她看到這封陳述安夜華如何被虐待的心之後竟然暈了過去。
在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安流煙顧不得其他趕緊詢問其他人她昏睡了多久,對方軍營有什麼消息傳出。
回到自己的營帳後,安流煙下定了決心。
她是不能看着自己兒子眼睜睜的死在那個殺人惡魔的手裡的。
什麼統一不統一天下,都和她安流煙無關,她要的只是她的兒子和雪瑤一生平安而已。
這樣想着,安流煙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希望,她走出營帳牽了一匹快馬然後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策馬飛奔向鼓山的山口闖去。
“軍師!”
“軍師!”
聽到聲響的士兵們出來一看,之間安流煙已經策馬快要接近鼓山了。
“這可如何是好,天亡我夜月啊!”
上了年紀的將士很痛心疾首,他們當然不認爲安流煙單槍匹馬闖敵營會活着回來,簡直是羊入虎口。
“這軍師怎麼就這麼不深明大義,不以大局爲重呢?”
在夜月這邊愁雲慘淡的時候,未央國可謂是十分熱鬧。
看到安流煙一人騎馬闖了過來,士兵們紛紛將她圍住。
“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安流煙,叫玄慕卿出來見我。”安流煙用盡全身的離去吼道,她的身體很虛弱,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在加上心神上的疲憊,此刻的她是強弩之弓。
她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額頭上大顆大課的冒着汗。
“大膽,竟敢直呼我皇名諱,將她拿下。”
“住手。”玄慕卿需哦那個帳中走了出來,他笑眯眯的看着安流煙,一副早就知道她會過來的表情,“你們快退開,安軍師有話請到裡面來講。”
安流煙下馬,腳步輕浮的一步步跟着玄慕卿走進他的營帳。
“姓玄的你不要跟我耍花樣,安夜華在哪裡?我要去見他。”她盯着玄慕卿一字一眼的說道,眼神很堅定。
玄慕卿笑的像只狐狸,“跟我回去。”
“休想。”
“不回?真的不回?你想好了,反正安夜華的性命在我手裡,生或死就在我的一瞬之間,要是……”
玄慕卿的話還沒說完,安流煙便失控的跑過來抓住他的衣襟,“你這個惡魔,你殺光了我身邊所有的人你纔會開心嗎?你把安夜華還給我,還給我……”
安流煙蒼白的臉色讓玄慕卿一陣心痛,“他對你真的這麼重要?”
“比你重要的多,我告訴你玄慕卿。”安流煙一把推開玄慕卿,她步履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倏的抽出頭髮上的白玉簪低着脖子,“他死了我也不會活。”
玄慕卿的眼裡有憤怒,“爲了他你竟然以死相逼?安流煙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
安流煙嘲諷一笑,“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你說我眼裡有
沒有你。”
玄慕卿手上的青筋暴起,臉色陰沉“我告訴你,他已經死了,在你來之前就已經被我處死了,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啪”的一聲,白玉簪落地碎成兩節,“死了?死了?”安流煙神情恍惚,眼睛開始渙散然後身體直直的往後倒去,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了玄慕卿臉上的慌張。
玄慕卿緊張的抱着安流煙將她放在牀榻上,“軍醫,軍醫,快傳軍醫!”
安流煙只覺得自己的眼皮有幾千斤重,她努力的睜開眼卻無法睜開,但是她的意識卻清醒着。
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流煙,你快醒醒,我是騙你的,安夜華沒死,他沒死,我只是把他關起來了。”玄慕卿很挫敗的在安流煙耳邊輕輕的說着。
安流煙被沒有聽清楚他說的內容,不過她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安夜華這三個字。
猛的一下,她睜開眼,緊張的抓住玄慕卿的衣服,“你說什麼,安夜華怎麼了?”
玄慕卿輕輕的拍了拍安流煙的手,“他沒死,你放心吧。”
“真的?”安流煙狐疑的看着玄慕卿。
“真的。”玄慕卿和衣躺在安流煙的身旁,他的眼睛下面有着黛青色,顯然是一宿沒睡照顧安流煙的結果。
“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我保證安夜華不會有事。”
一室靜謐,玄慕卿躺在身邊讓安流煙很不適應。
“我要去見安夜華。”
玄慕卿側過頭看安流煙,“跟我回皇宮。”
兩人都說的堅定不給對方任何考慮的機會,玄慕卿以爲安流煙就是安夜華的師傅,以爲他們的關係是師徒而已,他哪裡知道安流煙是安夜華的孃親。
要是知道了安夜華是安流煙的兒子玄慕卿說不定早就將安夜華給處理了,他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生別人的孩子,當然他不會想到那孩子就是他自己的。
安流煙賭氣不再和玄慕卿說話,她閉着眼心裡尋思着對策。安夜華現在的處境她很擔心,而且她不想讓玄慕卿知道安夜華是他的兒子。
玄慕卿出去辦事後把安流煙留在了營帳中,變相的在囚禁她。安流煙環顧四周,營帳外有士兵把手,她走到門口。
“安軍師還請回,皇上的指令,你不能離開營帳半步。”守門的一個士兵冷冰冰的說道。
“我不出去,我就問問安夜華被關押在哪裡?”
“恕我不能奉告。”士兵毫無表情的臉讓安流煙明白,一定是玄慕卿之前交待過他們不能回答她的問題了。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去看野花,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安流煙在營帳裡走過來走過去想着計謀。
“安軍師,皇上請您去大帳談事。”就在安流煙想着如何去見安夜華的時候士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狐疑的跟着士兵去了大帳,一進去就發現玄慕卿在和人喝酒聊天,而聊天的對象竟然是夜月國的君主曲墨淵。
玄慕卿向安流煙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邊去,安流煙顧及安夜華的安危於是隨了玄慕卿的意思,現在的她可不敢隨意忤逆他,不然野花的處境就不好了。
“安軍師,別來無恙啊?”
曲墨淵笑着問安流煙。
“皇上怎麼會到未央國的軍營中來?”安流煙想她昨晚纔過來現在曲墨淵就來了,難道在她不在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了?
“我到這裡來自然是和未央國國君談國事的,我方軍師和主帥都被對方制住了本皇早晚都要來的和談的。”
玄慕卿彎起嘴角,“想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安流煙我要帶回去,你只要割地和我國交界的七大城池這仗可以不打。”
曲墨淵擡起眉頭,“胃口真大,你還不如直接去搶算了。”
“亡國和割地孰輕孰重,夜月國君不會不知道吧?”
安流煙聽着他們的談話沒有插話,因爲她沒有任何的立場。她是夜月的軍師但是卻是玄慕卿的妃子,儘管她並不想要妃子的這一身份。
“軍師怎麼看?”曲墨淵突然看向安流煙。
“皇上對不起,我不能爲夜月繼續效力了,這場仗算我輸了,既然未央國國君如此深明大義不滅夜月,我想割地是最好平息戰火的方法,畢竟戰亂起受傷害的永遠都是普通百姓。”
曲墨淵看着安流煙眼裡有失望,他原本構建的宏大版圖,如今就這麼夭折了,心裡確實是很不甘心的,而且看現在安流煙的態度她是不會在爲夜月國效力了。
“還請皇上看在流煙以往的功績上派人將雪瑤送還給我。”
曲墨淵點點頭,“要是這一戰你勝了,你就可以帶着雪瑤他們去隱居過你想過的生活,只是如今你自己……”他看向玄慕卿然後沒有把話說完。
安流煙明白曲墨淵的意思,她現在就是出了虎穴進了狼窩了,原本的太平日子又將波瀾壯闊,活着就從來沒有覺得容易過。
玄慕卿聽着他們的交談,特別是聽到安流煙想隱居的想法後皺起了眉頭,這女人就這麼不願意回到他身邊?她已經離開了七年,她還想離開到什麼時候。
安流煙的打算讓玄慕卿生了氣,他看着曲墨淵語氣不是很好,“還請夜月國國君早早做決定,兩軍簽訂協議後這場戰爭就可以結束了。”
玄慕卿心裡明白的很,要吞下夜月國現在的他顯然還辦不到,夜月和未央形成掎角之勢雙強爭霸天下,所以現在能結束戰爭也是好的,多點時間從長計議。
曲墨淵離開後玄慕卿拉着安流煙出軍營,他帶着安流煙共騎一匹馬將她擁在懷裡。
曾經的他的懷抱她是多麼渴望,只是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他的心裡至始至終都是他的藍妃,安流煙想到了以前在太子府的日子,以前的日子好像過了好久好久,漫長到她都有些記憶模糊了。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默默受氣的太子妃,她不再傻傻的等待他的恩寵,因爲她已經不需要了。也許經歷的多了人心就會看的透徹,這輩子她要的僅僅是自己在乎的人平安幸福僅此而已。
“在想什麼?”看到安流煙走神玄慕卿詢問到。
“沒什麼,我們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玄慕卿有些神秘的說道。
安流煙也不理會他的故弄玄虛,心裡對安夜華的擔心已經超過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