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吧,不然怎麼會都不在呢。
既然人不在,她只能是換個時間再來了。
然而就在她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院子裡的門砰的一聲從外面關上了。
鳳傾瑤頓時覺得不妙,她大步跑過去,卻發現有人在外面把門給鎖住了。
她心中警鈴大作,知道自己是誤入了全圈套,那麼會是誰?
是阮小夢?不,不會是她,在這個府裡,她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可想而知,便只剩下一個人。
鳳鎮遠。
但是爲什麼鳳平沒有告訴她呢?
除非,鳳鎮遠是連他也瞞着的。
到底是她哪一點漏了馬腳,讓鳳鎮遠懷疑她?
還是阮小夢,又再一次背叛?
怪不得昨晚鳳鎮遠那麼好心好意的讓她沒事的時候來看看四姨娘,原來竟然是在這裡設了陷阱等她。
心裡頓時築起一道冰冷的冰牆,她雖然不是鳳鎮遠的親生女兒,可是也爲死去的鳳傾瑤覺得悲哀。
鳳鎮遠一面做着慈父,另一面卻是謀劃着怎麼除去她這個女兒吧。
摸了摸藏在身上的手札和白氏的證供,鳳傾瑤心頭越發的冷。
她站在院子裡,四下看了看,打算從牆頭上離開。
結果,她的這個意圖還沒有來得及實施,便有一羣黑衣人,從每個房間裡衝出來,手裡舉着寒光閃閃的刀朝着她衝上來。
鳳傾瑤眼底驀然一冷。
鳳青劍在鳳凌那裡,她赤手空拳對付這十來個人,怕是沒有什麼勝算。
那些黑衣人顯然已經衝了出來,他們見鳳傾瑤不動,也都微微一頓,然後互相看了看。
看完之後,全都揮舞起手中的劍,沒有絲毫猶豫的,朝着鳳傾瑤殺來。
冰冷的劍氣吹起她耳邊的頭髮,鳳傾瑤眯了眯眼,準備戰鬥。
黑人衝上來時,她側身一躲,躲過一個,踢翻另一個,緊接着其他的人也逼上來。
這幾個黑人顯然都是經過精心訓練的,跟普通的打手不同,他們似乎並不是衝着殺了她而來的,他們好像只是想要試探她的功夫似的,一招一式都避開了她的要害。
鳳傾瑤瞬間明白了,鳳鎮遠大概是懷疑她的身份,所以想要試探她,看看她是不是真正的鳳家家主。
原來鳳鎮遠要的,竟然是這個麼?
意識到這些黑衣人並不是真正要傷她的性命,鳳傾瑤自然也不會那麼拼命的去對付他們,她只是利用了自己在現代的那些跆拳道以及柔道的招式,避過他們的襲擊,一點內力都沒有使用。
但是這樣一直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那些黑衣人顯然並沒有盡力,而她的一招一式雖然沒有使用內力,但都是硬生生的力氣。
況且女子天生不比男子,力氣有限。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會筋疲力竭的。
越打越吃力,可是,打了好久也不見鳳鎮遠出現。
身上和額頭上的汗一點一點冒出來,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盯準一個黑衣人,鳳傾瑤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奪了他的劍,那個黑衣人似乎是沒想到,愣了一愣,結果就是這發愣的空檔,卻被鳳傾瑤一腳踢飛出去。
按照他飛出去的速度估計,即便是不撞在牆上,摔在地上也會摔個半死。
可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
院牆外突然飛進來一個人,直接接住了他。
那個黑人看清了接
住他的人之後,恭恭敬敬地抱拳單膝跪地,道:“主人!”
其他的黑衣人見了他,也齊齊的的抱拳行禮。
那人揮了揮手,黑衣人們便都迅速聚集在一起,站在他的身後。
鳳傾瑤微微睜大眼睛看着那人,然後咯咯笑了笑,果然她猜的一點兒錯都沒有,那個人,當真是鳳鎮遠。
鳳鎮遠目光炯炯有神,清清冷冷的看着她,道:“瑤兒,爲父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厲害的身手。”
鳳傾瑤自嘲的勾了勾脣角,回道:“女兒這不過是一點兒三角貓的功夫,當不起父親這樣的誇讚。”
鳳鎮遠按捺住心裡深處的顫抖,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對這個女兒下狠手,畢竟,她是他的血脈至親,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命定的鳳家家主呢?
若她真的是命定的鳳家家主,那麼只要有她存在的一天,他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鳳鎮遠緩緩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眼底深處,再睜開眼時,眼中已經沒有絲毫的親情。
“瑤兒,爲父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冰冷而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似乎她不說實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把她給殺了。
鳳傾瑤絲毫不懷疑,此時此刻,鳳鎮遠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等着她。
她幽幽一笑,微微晃動手裡的長劍,長劍散發出冰冷而刺骨的光芒,反射在她的瞳孔裡,內心之中,有剎那的痛楚,大概……
還是來自這具身體裡殘存的那一點點意識吧。
鳳傾瑤冷笑着勾起脣角,滿臉倨傲的望向鳳鎮遠。
“女兒聽不懂父親在說什麼,我是誰?我自然是您的女兒,鳳傾瑤啊。”
“你是我的女兒沒有錯,爲父想要知道的是,你真正的身份,比如除卻鳳家嫡女之外,其它的身份。”
鳳鎮遠的語氣陰沉。
鳳傾瑤微微握緊手裡的劍,劍刃朝向鳳鎮遠。
“女兒不懂父親的意思。”
鳳鎮遠見她還不肯說,不由得咬緊了牙關,“爲父的意思是說,你——鳳家家主的身份,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麼?”
“鳳家家主?”鳳傾瑤無辜的瞪大眼,有些驚訝的開口,“父親怎麼糊塗了,鳳家家主,不是您麼?”
“行了,你別裝了,瑤兒,你不要以爲,單單憑着你鳳家嫡女的身份就能讓三位長老出山,這在鳳家的歷史中,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命定家主。”
原來,鳳鎮遠已經知道一切了?
鳳傾瑤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凝固,最後僵硬在嘴邊兒。
鳳鎮遠的話都已經說道這個份兒上了,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緩緩擡起頭,鳳傾瑤看向鳳鎮遠,幽幽開口道:“既然父親都已經知道了,那又何必再問呢。”
見她承認,鳳鎮遠不知道爲何,本來應該鬆下來的一口氣,不僅沒有鬆下來,反而是更加慍怒。
“果然,果然!”鳳鎮遠沉重的笑出了聲。
“你娘她把我瞞的好苦,這麼多年,她竟然瞞了我這麼多年……哈哈哈!”鳳鎮遠仰天長笑,笑了一會兒,卻又覺得滿心都是苦澀。
想到那個死在他手裡的唯一的兒子,鳳鎮遠痛苦的閉上眼睛。
阮紅綃騙了他那麼多年,她編織了那樣一場彌天大謊,把他騙的好苦,好苦!
鳳傾瑤
見他那樣子,自然是明白他爲何如此。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怪我娘,當年,若不是你鬼迷了心竅,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又怎麼會有今天,又焉知這不是上天的報復呢?”
“報復?”
鳳鎮遠面目陰沉,雙眸陰鷙,伸手指着自己,“連你都說這是上天對我的報復,可是,我又何錯之有?”
他張開雙臂,質問蒼天。
鳳傾瑤卻覺得他這人沒救了。
目光四下一掃,她確定院子裡並沒有其他人。
“敢問父親,四姨娘和四妹妹去了哪裡?”
“你很關心她們麼?”鳳鎮遠眯起眼睛。
鳳傾瑤和阮小夢全都在他面前做戲,一個一個的,將他瞞的好苦,若不是他昨晚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又聽到屬下彙報,今天一早,鳳傾瑤和一個紫袍男子一起出了府。
紫袍男子?呵,普天之下,紫袍的神秘男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聖先生,就連那個聖先生,也跟鳳傾瑤並肩而行,可見,鳳傾瑤,就是真正的鳳家家主。
誰都知道,聖先生精通占卜之術,他的占卜之術不比阮紅綃差,所以,他一定也是占卜出了鳳傾瑤的真正身份,所以纔會與她親近,否則,又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呢?
爲了避免萬一,他就設好了這樣的天羅地網,用他精心培養的十個暗衛,打算試探一下鳳傾瑤,可她也防着他呢,一直都沒有使出鳳青決心法,只是沒想到,她那麼輕易的就承認了自己命定家主的身份。
鳳鎮遠覺得喉嚨裡如同火燒一樣難受。
被人欺騙的滋味,到底是不好受。
好在,這只是最後一次了,過了今天,再也不會有人敢欺騙他。
想到阮小夢。
鳳鎮遠冷冽的眸動了動,“瑤兒,你也莫要怪爲父心狠,若是你肯答應爲父,廢去一身武功,挑斷四肢筋脈,將家主之位讓給爲父,爲父便會饒你一命,並且放了阮小夢和鳳鸞,如何?”
廢去武功,挑斷筋脈?
那豈不是與死人無異?
又豈止是死人呢?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鳳傾瑤的心,徹底冷了。
連這樣惡毒的想法都想的出來,可想而知,當年的鳳鎮遠,有多麼心狠。
“廢去武功,挑斷筋脈,父親竟然如此大度的留我一命,莫非我還要感恩戴德麼?”鳳傾瑤聲音冰冷,滿眼譏諷。
“可是父親以爲,這樣,你就可以永坐家主之位,而無後顧之憂麼?”
冰冷的長劍,在地上劃開一道印子。
鳳傾瑤涼涼的笑開。
“想不到父親活了這麼多年,竟然比我一個小孩子還要天真!”
鳳鎮遠臉色陰沉,聽她這話的意思,是不肯了?
“那你有什麼別的要求?”
“別的要求?”鳳傾瑤纖長的睫毛刷過眼瞼,紅脣微微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忽的,她眸光一挑,直直的對上鳳鎮遠,然後呵呵冷笑。
“父親不覺得這話好好笑麼?你想要我的命,你來拿便是,又假仁假義的說什麼放過我之類的話呢,按照父親的性格,若是奪得了家主之位,不該是殺了所有的知情人,以絕後患麼?”
她目光一掃,掃過鳳鎮遠身後的那幾個黑衣人,“包括他們,父親還會留下一丁點兒活口麼?”
她這話音一落,鳳鎮遠身後的黑衣人們互相看了看,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