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亮的時候,鳳傾瑤和鳳凌以及採月三人終於回到了相府。
一進相府大門,鳳平就連忙催促着,“大小姐,你可得趕緊洗漱換衣服梳頭了,皇宮裡傳信兒來,卯時要去宮門口面見聖上,屆時皇上還有訓話呢。”
“我知道了。”鳳傾瑤皺了皺眉,被封了公主惹一身麻煩不說,做什麼事兒還都那麼多繁文縟節,也是夠煩躁的。
她在採月的陪同下,連忙回了瑤居,沐浴梳頭換衣服,鳳凌則是幫忙清點了一下要帶去北燕的東西,這一次,他們能夠帶的嫁妝,也就是陵帝昨天送來的那些,至於楚邀月之前送來的聘禮以及鳳家的嫁妝,早就送去了夙月樓暗中轉移了。
將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準備好,鳳傾瑤也已經換好了嫁衣。
鳳凌一直覺得,穿着紅色衣衫的鳳傾瑤,身上時帶着一種妖豔之美的,那種美,奪人心魄,攝人心魂。
只可惜,她這一身紅嫁衣,與他無半點關係。
紅蓋頭被蓋上,遮擋住了那傾城之貌,採月身穿粉紅色的衣裙,梳了個朝雲髻,整個人看起來可愛又恬美,她扶着鳳傾瑤上了馬車,馬車由鳳凌親自趕,臨走之時,鳳家許多人都出來送嫁,便是連三位長老也站在門口。
鳳傾瑤在馬車裡扯開蓋頭,掀開簾子,不顧阻攔,跳下馬車,對着三位長老跪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三位長老忍不住紅了眼睛,“好了好了,走吧。”
大長老揮揮手,示意她趕緊上車。
鳳傾瑤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轉身上了馬車。
阮小夢和鳳鸞在第二輛馬車上,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所以也沒有人知道,她們二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隨着鳳傾瑤出嫁了。
出嫁雖然匆忙,但是一切事情已經安排妥當,鳳傾瑤這會兒總算是可以微微鬆口氣,靠着採月的肩頭,閉上眼小憩一會兒,只是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她坐直身體,拉起採月的手,“採月,我是你的小姐不?”
採月圓圓的小臉兒露出一抹笑,“當然,小姐永遠是採月的小姐。”
鳳傾瑤眨眨眼,“好,那你跟我說實話,你跟秦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聽到秦樓的名字,採月兩眼中的光芒暗下去,“小姐,秦先生只是我的師父而已。”
“只是師父?”嘖嘖……鳳傾瑤覺得這裡面絕對有姦情滿滿。
“採月,說實話纔是好孩子,你告訴你家小姐我,你是不是喜歡秦樓,小姐我可以爲你做主的。”
“沒……沒有!”採月猛烈地搖頭,“小姐,我不想說這件事,不如……我們說說邀月殿下吧。”
她連忙岔開話題,更是叫鳳傾瑤覺得這事兒不一般,不過看採月那麼抗拒,她也只好不問,不過楚邀月麼?
“他有什麼好說,那不成你喜歡他,那好說,等到了北燕,我把你指給他就是。”
“啊?”採月瞪大眼,臉色羞紅,“小姐你亂點什麼鴛鴦譜啊,我哪裡就喜歡邀月殿下了,他是小姐的夫君,採月是絕對不會去喜歡的。”
“哦?”鳳傾瑤笑的賊兮兮的,“那你不喜歡楚邀月,你喜歡誰?”
“我喜歡……”採月差一點兒沒摟住說出來
,結果卻是在出口的那一剎那,及時剎住,然後她猛地反應過來,“小姐,你欺負我!”
“哈哈哈……”鳳傾瑤笑的歡暢無比,這個採月,實在是單純就像是一隻包子,一咬就露陷了。
若是真的配給秦樓那男人,或許真的是很不錯的一對CP組合呢。
這樣與採月小小玩笑一番,總算是解了些身上的疲憊,鳳傾瑤戳了戳採月的額頭,“好,那你不告訴我你喜歡誰,那麼,關於你破了秦樓陣法的事情總得告訴我吧?”
採月撇撇嘴,“小姐,秦先生是因爲關心你,纔會教給我陣法之術的,他說,陣法之術,原本是他祖上不傳之密,所以他只交了我他自己研究出來的陣法,至於昨晚那個陣法,我是冒險一試的,因爲破陣方法不對,所以纔會傷了他。”
“那麼,傷了他,你很自責?”
採月傷心地垂下頭。
鳳傾瑤咬牙,恨鐵不成鋼,“傻丫頭,還說不喜歡他,你明明就擔心的要命,爲什麼不說,算了,我看我還是把你送回他身邊去吧。”
“不要!”採月一下抓住鳳傾瑤的嫁衣袖子,拼命地搖頭,“就算小姐把我送回去,師父他也會讓我回來跟着你的,他教我那麼多東西,都是爲了讓我好好照顧小姐,我……不想讓他失望。”
情竇初開的少女,內心的情感是矛盾而複雜的,既想守在心愛之人的身邊,又不想辜負他的囑託,這便是此時此刻的採月。
鳳傾瑤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秦樓也會跟我們去北燕,很快你就會見到他的。”
下一次見到秦樓,她一定會幫助採月搞定秦樓,不然採月這丫頭要守到什麼時候啊,要知道,有些時候,光靠守,是永遠也守不住的。
採月微微點頭,臉頰泛起了一道紅暈,她緩緩低下頭,心裡複雜而又甜蜜。
鳳傾瑤真心爲採月覺得高興,她找到自己心中所愛,而且兩人之間還有機會,可是她呢?
那個神棍和她的情意已經到了盡頭吧?
可說是盡頭,神棍還說要把解救靈淵族人的法子告訴她呢,可是她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
想起神棍,心口就是一陣劇痛。
鳳傾瑤緩緩閉上眼,馬車外卻忽然傳來籲的一聲,馬車停住,鳳凌的聲音響起,“鳳主,到了。”
守在宮門口的太監瞧見了鳳府的馬車,連忙高呼一聲,“傾瑤公主到!”
鳳傾瑤在採月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紅蓋頭被撩起搭在鳳冠之上,鳳傾瑤放眼望去,宮門之外,陵帝和皇后並肩而立,沐婉瑩站在他們面前,這一家人親密的樣子刺痛了她的雙眼。
“傾瑤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等候多時,請公主跟奴才來!”那位通報的太監此時走到鳳傾瑤身邊,對她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鳳傾瑤點點頭,“有勞公公。”
宮門口圍觀的朝臣紛紛讓開一條路,鳳傾瑤便在這條路中一步一步走到陵帝和皇后的面前。
見到她走來,陵帝和皇后擡起眼看,沐婉瑩也微微測過身體,站在一旁,脣角帶笑。
鳳傾瑤走上前,已經有人在地上鋪起了軟墊,鳳傾瑤屈膝跪下去,行禮,大禮過後,陵帝喚她起身,然後又看了一眼沐婉瑩,滿臉都是慈愛的笑。
“瑤兒,婉瑩,今日是你們倆出嫁的日子,雙喜臨門,是我東陵大喜的日子,朕很捨不得你們。”說着說着,陵帝便眼中泛了紅。
鳳傾瑤相信,陵帝是真心的,因爲沐婉瑩是他真心疼愛的。
皇后在一旁一邊抹淚一邊道:“婉瑩,出嫁以後,千萬不要讓自己受苦,要記得吃飽穿暖,若是有人給你氣受,就拿出你父皇給你的兵符,他們斷不會有人敢難爲你。”
沐婉瑩也是眼眶紅紅的,撲上去抱住了皇后,“母后,婉瑩捨不得你。”
“傻孩子!”
沐婉瑩到底是人家的親孩子,所以惹得皇后和陵帝好一陣傷心,反倒是鳳傾瑤,冷眼看着這一切,面無表情,最後陵帝終於看向她,眼中精光一閃,“瑤兒丫頭,記得朕跟你說的話,如果邀月讓你受了委屈,朕爲你做主!”
鳳傾瑤淺淺一笑,“多謝皇上!”
“來人。”旁邊兒皇后看了一眼鳳傾瑤,忽然開口,便有宮女端着一個盒子遞上,皇后將那個盒子打開,裡面露出一對兒精緻的手鐲,皇后將手鐲拿出來,伸出手拉過鳳傾瑤的手,“你如今是皇上收的義女了,出嫁總不能太過寒酸,這對手鐲,原本是要留給錦兒的王妃的,可是錦兒那孩子一心癡心於你,但你註定要辜負於他,本宮別的本事沒有,幫他完成這個心願還是可以的。”
冰涼的手鐲戴到手腕兒上,鳳傾瑤想起沐流錦,只覺得那手腕兒像是一道枷鎖。
“錦兒對你情深意重,瑤兒丫頭,戴着這對兒鐲子,切莫忘了,錦兒的情。”陵帝看着那對兒鐲子,頗有深意的說了這麼一句。
鳳傾瑤雙眸微斂,掩住神色,福下身去,“多謝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她,幽幽嘆了口氣。
“對了。”陵帝忽然又開口,“朕聽說你出嫁,只帶了一個陪嫁侍女和一個護衛,這哪裡夠,朕已經讓內務庭精心挑選了五名侍女,五名太監作爲你陪嫁的僕人,這一路有他們照應,你也能輕鬆些。”
鳳傾瑤一聽陵帝這話,便知道他是要藉機往她身邊安插人,本想拒絕,卻又怕太過刻意,只能是福身道謝。
陵帝見她應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側頭看了一眼齊公公,齊公公連忙轉身吩咐身邊的小太監,然後沒一會兒,就有人領着十個人走過來,陵帝示意鳳傾瑤看他們,“你瞧瞧,朕選的人,你可還滿意,若是不滿意,朕馬上叫他們去換。”
“不必了。”鳳傾瑤臉上洋溢着笑容,“皇上選的必然是最好的,瑤兒多謝皇上如此厚愛!”
總歸都是陵帝安排的,是誰又有什麼區別,不看也罷。
陵帝見她看也不看,心中微微一冷,這丫頭的聰明勁兒,他不得不提防。
這邊兒,告別皇上皇后完事,另一邊,也已經傳來鑼鼓的聲音,有人高呼,“豫王到,邀月殿下到!”
“哈哈,好,朕的女婿都來了。”陵帝大手一揮,便立即吩咐人,“傳令下去,今日朕的兩位公主出嫁,舉國歡慶,所有百姓,必須出門跪拜,恭送公主出嫁!”
“是。”齊公公在一旁滿臉笑意,然後站遠兩步,扯開嗓子,高聲宣旨!
伴隨着齊公公尖利的聲音以及鑼鼓通天的聲音,楚邀月和北辰豫緩緩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