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輕蔑的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大笑着飛檐走壁,很快消失不見。
“小姐,你怎麼把東西就那麼給他了?”採月驚魂未定,卻是見東西被奪走,比她還要着急。
鳳傾瑤安慰的拍拍她,“沒關係,是假的。”
“假的?”呂遊和鳳凌捂着胸口坐起來,一人吐出了一口血。
呂遊抹了把嘴角的血,苦笑道:“主子你早說啊,早說我就不那麼拼命了,這個老東西,內力深厚,差點兒將我震死!”
鳳傾瑤斜了他一眼,“誰叫你多管閒事,不是叫你滾回你主子身邊去了?”
呂遊哎吆哎吆叫着,翻個大白眼,“我家殿下不放心你的安全,拍你着了人家的道,所以叫我來呀。”
走了兩步,呂遊覺得不對勁兒,驀地轉身,看向抱着冷劍同樣走向鳳傾瑤的鳳凌,“你是誰啊?”
鳳凌不理他,顧自走到鳳傾瑤身邊,“跟之前那個,不是同一個人。”
“我知道。”
黑衣斗篷鬼影她一眼就能認出來,而剛剛這一個人,對她的房間很熟悉,所以,應該是相府裡的人,若是相府裡的人,貪圖那本手札的,那麼就只有一個,鳳鎮遠。
鳳鎮遠啊,終於按捺不住,開始行動了麼?
“你打算怎麼辦?”鳳凌神情凜然,即便是這個時候,也是一身冷氣。
鳳傾瑤伸出手指,將他推離幾分,“以後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冷酷,嚇到我們家採月怎麼辦?”
心疼的看着彩月受傷的脖子,鳳傾瑤哀怨的瞪了一眼鳳凌,“你爲什麼早不出來,早出來一會兒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鳳凌臉上的表情有些挫敗,想起父親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要誓死效忠這個女人,無奈道:“我下次會注意!”
說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喂……”鳳傾瑤在身後喊他,他卻沒止步。
“什麼人啊?”鳳傾瑤鬱悶,怒瞪一眼在一旁看熱鬧的呂遊,“傻站着幹嘛,還不去找傷藥來,沒瞧見採月受傷了?”
呂遊連忙拍了拍腦門,“哎吆,可不,我也受傷了,主子你稍等,我去去就來!”
眨眼間,屋子裡就又恢復了平靜。
鳳傾瑤點燃火摺子,將屋子裡的燈都點着,然後拉着採月坐在椅子上,等呂游回來後,給採月包紮傷口上了藥。
“小姐,我沒事了,你有沒有受傷?”採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更擔心鳳傾瑤。
鳳傾瑤安慰的握住她的手,笑道:“傻丫頭,我沒事,我好歹也懂些功夫呀,還是能自保的,反倒是你,下一次絕對不可以往上湊了,萬一傷到你,我豈不是得傷心死呀!”
這話說的採月窩心又開心。
“小姐,你放心吧,下一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點點頭,鳳傾瑤讓呂遊送彩月回房間休息,然後關了門。
還好事先準備了一份假的手札放在身上,否則,今晚,一定不會這麼容易結束的,但是如果那個黑衣人是鳳鎮遠,那麼他一定會發現手札是假的。
鳳家家主,這個位子,真的是讓鳳鎮遠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麼?
白天搜尋不成,便晚上來,看來帶在身上也不安全了,她必須要找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將手札藏好,鳳鎮遠既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最關鍵的是,現在,還不是與他撕破臉
的時候。
叩叩叩!
門被叩響,呂遊的聲音傳來,“主子,我可以進來麼?”
鳳傾瑤將真正的手札藏好,然後開口,“進來吧。”
呂遊推門而入,一張欠扁的臉湊上前,笑嘻嘻的扯過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面。
鳳傾瑤皺起眉,“怎麼,你今晚是打算守在我的房間裡麼?”
這會兒已經過了深夜子時,如果不是被人擾了安寧,早就該與周公相會了。
呂遊抓抓頭皮,無奈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今晚出了這樣的事,如果叫我家殿下知道,他一定會非常着急,恨不能自己跑過來守着你,所以,我決定了,今晚不休息了,我就在這兒守着!”
“呵……”鳳傾瑤冷冷一笑,“你還真是忠心,可我記得,你家殿下好像說過,以後我纔是你的主子,怎麼這麼快,你又聽你家殿下的了?”
呂遊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主子你有所不知,其實我家殿下決定的事情,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比如我家殿下說,你與他有這一世情緣,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我家殿下還說,他會盡快入宮請皇上給你們賜婚!”
“賜婚?”鳳傾瑤生生的被噎了一下。
楚邀月這個妖男,太過分了!
“憑什麼?他都沒有爭得我的同意,就想要娶我?太異想天開了吧?”
“不是異想天開啊!”呂遊倒了杯茶遞給她,“主子,你有所不知,你跟我家殿下的緣分,是聖先生算出來的,否則,以我家殿下現在的狀況,他是寧可苦着自己,也不會連累你的。”
連累她?難道是因爲他的病?
不過想想也是啊,楚邀月病成那樣子,的確是個拖累,可是那個男人看起來總不像是表面那樣……
哎呀,真是煩透了。
冷睨了一眼呂遊,鳳傾瑤將杯中的茶一口飲盡,然後指着門外,“你不是要守着麼,那就去外面,本小姐我要寬衣休息。”
呂遊摸了摸鼻子,嘻嘻一笑,“好嘞,主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讓阿貓阿狗打擾你休息的。”
許是那些人終於消停了,又或許是因爲呂遊守在了外面,接下來的後半夜,倒是過的很平靜。
直到天亮,鳳傾瑤被採月喚醒。
“小姐,老爺來了。”
鳳傾瑤衣衫盡褪,睡得香甜,卻又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垮下。
“一大早,他來幹嘛?”
採月搖搖頭,幫她穿衣梳妝,“雖然我不知道老爺來幹嘛,但是老爺似乎是很不高興。”
鳳傾瑤想起昨夜的第二個黑衣人,心頭一冷。
如果那人真是鳳鎮遠,只能說明,他發現了手札是假的,所以纔來試探她。
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半刻鐘後,鳳傾瑤站在鳳鎮遠的面前,笑的一派和善。
“不知父親這麼早找女兒有什麼事?”
鳳鎮遠臉色陰沉的打量着她,“我聽說你把庫房裡的爲你五妹妹準備的嫁妝都拿到瑤居來了?”
“父親是爲這事兒來的?”鳳傾瑤纖眉輕佻,輕笑道:“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女兒的,女兒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難道這樣也不行?”
“瑤兒,東西是你的沒有錯,但是現下府中財務狀況不太好,妍兒又被指給昭王爲妃,所以爲父才擅自做主,將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暫時拿去使用,等到過陣子情況
好了,自然會補回給你。”
鳳鎮遠口口聲聲,似乎全都是爲了相府的面子着想。
鳳傾瑤大爲不屑,冷眼睇着他,“父親說的也沒有錯,按理來說,女兒是該如此,但是父親不要忘記,女兒現在跟昭王的婚事還未取消,只要婚事一日不取消,女兒就還是昭王妃,怎麼,還是說,父親昨下午入宮已經跟皇上請求,取消女兒與昭王的婚事了?若是如此,女兒當十分願意將所有的嫁妝全數奉給五妹妹。”
“你!”鳳鎮遠沒想到鳳傾瑤這麼不給他面子,一句話噎的他說不出話來,憤憤甩袖,臉色陰鷙。
“你明知道,婚事不可能取消。”
“是啊,父親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與皇家攀上關係的機會呢,若是女兒嫁給昭王,五妹妹也嫁給昭王,我們鳳家一下子便出了兩位皇子妃,到時候父親連帶着整個鳳家,無限榮光!”
鳳傾瑤暗暗譏諷,心中冷哼。
鳳鎮遠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瞪着她,“你知道就好,眼下,你把你娘留下的東西暫且讓給妍兒,等你大婚時,爲父必會爲你準備一份更加豐厚的嫁妝!”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鳳傾瑤嘆了口氣,脣瓣輕勾,“父親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女兒若是不願呢?”
“你!”鳳鎮遠怒極,伸手一指,“鳳傾瑤,你不要太過分了!”
“父親,女兒何曾過分了?自母親去世後,父親便將女兒一個人扔在瑤居,多年來不聞不問,任憑女兒被人欺凌,三餐不飽,挨凍受餓,那時父親在哪兒?父親難道不過分麼?”
鳳傾瑤數落着鳳鎮遠的不是,想起回憶裡那些又苦又難熬的日子,心裡的恨意一點點浮上來。
“不止如此,女兒被人差點兒害死,父親又在何處?如今,五妹妹不過是嫁給昭王爲側妃,父親就要爲她備下豐厚的嫁妝,還不惜奪取母親留給女兒的嫁妝,難道父親就不過分麼?”
鳳傾瑤聲音拔高,一聲一聲,全是質問。
她目光冰冷,掃視着鳳鎮遠,譏誚的勾着脣角,眼底深處,是嘲諷,是不屑,是輕蔑。
如此父親,從不曾給過她一絲一毫的父愛,如今卻還跟她講什麼父慈女孝,真是笑話大大滴!
“你,你是想要氣死我!”鳳鎮遠心裡自然知道自己愧對這個女兒,可若她不是阮紅綃生的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是阮紅綃的女兒,阮紅綃愛了他半輩子,到頭來也算計了他半輩子,那種又愛又恨的心情,就如同此時此刻他面對這個女兒一樣。
鳳鎮遠心底的怒氣不知道如何發散,偏偏鳳平此時匆匆忙忙跑來,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鳳傾瑤,然後走到鳳鎮遠身旁,低聲道:“老爺,昭王殿下領着人來下聘了!”
鳳鎮遠濃眉一擰,“來這麼早?”
無奈的瞪了一眼鳳傾瑤,鳳鎮遠開口,“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拿不拿出那些嫁妝?”
鳳傾瑤挺直脊背,桀驁的擡起頭,不屈不饒,道:“父親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拿出一分的。”
看着她那副驕傲的表情,只讓他想到阮紅綃當年,同她一樣驕傲。
鳳鎮遠深深地閉上眼,“好,隨你,不過,從今天起,你也休想再從鳳家拿走一分一毫!”
“這恐怕並不是父親說了算的。”鳳傾瑤眉目深深,既然他都已經這樣了,她也沒必要繼續裝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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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