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人,被他們欺負了我還不能幫着了,這是什麼道理。”在天闌珊的眼中,只要是她的人,她都是要護着的。玉月蛾怔了怔,瞧着她忽的笑了:“闌珊。”
“以後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了,你可得告訴我,到時候若是那人待你不好,我就揍他。”天闌珊揚了揚拳頭,瞧着她面上的傷口,又皺了皺眉:“臉上肯定很疼。”
“上了藥就好了。對了,如今衙門並無師爺,殿下要不要招募一位師爺,若是發了帖子出去的話,定會有人慕名而來。”玉月蛾摸了摸自個的臉,搖了搖頭,其實,傷口都分被這溫暖給化掉。
“也是啊。”天闌珊端着茶盞,有些愁。
外頭的人已經開始動起來了,沒一會兒就將縣衙用水衝得乾乾淨淨,順帶將這縣衙也給打掃了一番,天闌珊琢磨着要招募師爺一事,走出去就看見這地板兒跟水洗過似的,一眼望去,暮色正西斜,寒風徐徐而起,天闌珊瞧着那乾乾淨淨的院落,連片葉子都沒有了,頓時哭笑不得。
這空中還散發着胭脂水粉的香氣,天闌珊走出縣衙的大門,有了銀子,還真是好辦事,這泥濘得坑坑窪窪的地面即時就有一大羣人在刀收拾了,天闌珊打道回府,回去直接睡覺了,任那顧府的人鬧得天昏地暗的,天闌珊就是不鬆口。
時隔七日,顧府的人是心急火撩的,找了幾位大人近前來,都是閉門誰也不見,天闌珊躺在牀上,也睡了個天昏地暗,她情傷還沒有過去了,憑什麼爲了一個罪有應得的人讓自己更不痛快!
窗外的雪落得很大,她扒在牀上,有氣無務的朝新桃道:“新桃,我難受。”
新桃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着急:“你是低燒,快躺着,一會織鏡姑娘就要過來了。”
“……我不想看見他們,新桃,我想回縹緲峰……”那裡纔是她的家,纔是她根生蒂固的地方。
“怎麼?難不成朕你就不想了?”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披了原本悲傷的氣氛,天闌珊瞧着來人,有些傻眼:“皇上,你怎麼……”
“南陽縣的案子已經牽扯到了朝中諸多大臣,朕自是要來微服一番,怎麼了這是?”他來到牀邊,伸手摸了摸有天闌珊的額頭,微微皺眉。
天闌珊扒在牀上,有氣無力的喃喃:“我頭暈,難受……”
“行了,好好躺着!朕已經命人將縹緲鋒重新修繕了,你若是喜歡,夏天的時候可去那裡避暑。”那裡,倒確實是個好去處,只是,離金陵城離得有些遠,山脈又險峻,光是修宮殿,就不知折損了多少人了,這件事情他一直壓着,沒有告訴她。
“哦,那顧府的那個案子……”她可不想繞了這麼大半圈,那顧無爲那個不成器的又活過來了。
“你都已經要大義滅親了發,朕豈能姑息養奸?不過,這一次顧府可在你手裡栽了個大跟頭,所幸的是,顧府如今方寸大亂,你才能從中得些利益,你若是沒有朕,再這般貿然動手,只怕腦袋都不保。
”他捏了捏天闌珊的臉,不知是該誇她,還是該笑話她,畢竟,拿別人的東西來養自己的人做自己的事,若是做得好則好,做得不好,那便是要掉腦袋的。
“那不是有你在嘛。”天闌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又道:“我纔不是大義滅親,我跟他顧府什麼關係也沒有,一文錢的關係也沒有。”天闌珊咳了兩聲,氣息微弱,一張臉面頰通紅,不知是哪裡不舒服,如今瞧着,總讓人覺得沒什麼活力。
“好好好,沒什麼關係那就最後好,朕日後給你尋個更好的附馬,對了,蘇雲博呢?他不是自稱會得岐黃之術嗎?讓他來瞧瞧。”皇帝坐在牀邊,他雖然沒穿帝服,可是那一身的尊者風華卻不曾消減,屠風來到他身旁,朝皇帝淡道:“一入南陽縣,蘇大人就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朕看他是去看他那好兄弟去了吧。”皇帝冷冷的一哼,屠風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
“東西給朕。”他朝屠風伸出手,屠風猶豫的看了眼病得沒什麼精神氣的天闌珊發,猶豫了一會兒,便將手裡的東西交了上去。
皇帝遞給天闌珊,天闌珊沒出息的問:“可是好吃的?”
“你怎麼就記得個吃。”皇帝恨鐵不成鋼。
“皇宮的發東西好吃呀,我在這裡,吃了十天的素了,皇上,我想吃肉,紅燒肉,紅燒排骨,板栗燒雞啊什麼都好,我想吃肉嘛。”她扯着皇帝的衣袍,聲音微弱,那雙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瞧着他,他有些無奈。
“你如今病着,飲食要清淡。乖,待你好了,朕便差人網羅天下美食與你吃,如何?”皇帝笑盈盈的安慰她。
“那是以後的事了,我現在想吃肉……肉肉肉!”天闌珊滿腦子都是肉,最後頭暈得厲害,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新桃急得不行:“皇上,這可如何是好,上一次殿下發燒的時候,是相……是嚴公子給降下來的,可是如今這低燒,可該如何是好。”
“那就再將他找來!你去請。”皇帝臉色一冷,嚴恪嚴恪,又是嚴恪!
新桃與玉月蛾互望了一眼,新桃轉身匆匆走了,她們也是沒有辦法了,這織鏡姑娘,天闌珊又不願意見,死活讓人傳話,只說她不見,沒說她身體不好,要不然,皇帝若是知道,定也會十分心疼她,暗中多帶幾個御醫出宮了。
玉月蛾站在牀邊,執了帕子給天闌珊擦了擦臉上的汗,她有些緊張,偶爾會偷偷看皇帝一眼,只是沒想到這一眼被皇帝給逮了個正着,頓時面色一紅,垂眸掩飾尷尬。
“容和生性調皮,這些日子,虧得你在其中照料她了。”皇帝與她說話了,她糾着帕子,有些緊張的跪在地上:“臣女照顧殿下是因殿下將臣女視作朋友,臣女無他心。”
“起身,不必時時下跪。”皇帝面容緩和了不少,瞧着這玉月蛾時,那臉上寫滿了溫和,玉月蛾忙點了點頭,謝了恩。
嚴恪與織鏡姑娘匆匆來了,自然免不了看見皇帝,皇袖端坐於牀這,兩人見
了便跪在地上。
皇帝將天闌珊那隻手塞進被子裡,朝嚴恪道:“容和低燒了,聽聞你上次曾給她回過溫,朕此番找你來,你可有辦法再降一次?”
嚴恪來到牀前,瞧着天闌珊燒得微紅的小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得有些厲害。
“確是低燒……”嚴恪號了號脈,又吩咐了人下去開些藥上來。
蘇雲博抱着個暖手的湯婆子,湊了過來,瞧着天闌珊那紅紅的小臉兒,微皺眉:“怎麼這會兒纔看大夫,先前你們沒找大夫?”
新桃有些無奈:“先前也請過,只是……因織鏡姑娘的藥店裡……殿下不讓請,旁的大夫來了,她也不要人家看,所以才耽擱到了現在。”
天闌珊睡得迷迷糊糊,微微睜眼,見是嚴恪,猛的縮到了牀裡面,嚴恪有些失落,站在牀前,朝天闌珊淡道:“你低燒,我替你瞧瞧。”
“不用了,我很好,不用你瞧。”天闌珊坐在牀上,縮在牀裡面,瞧着嚴恪盡是防備。
這可把皇帝給樂壞了,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不要喜歡嚴恪那小子,無論什麼,怎麼樣都好,千萬不要看上嚴恪!
“你走吧我,我沒事。”天闌珊的臉色泛起一絲蒼白,眸底透着慌亂。
皇帝朝天闌珊伸手,笑道:“好了,朕替你再找大夫,不要他看就不要,你不要激動。”
“那你讓他走。”天闌珊縮在被子裡,滿眼戒備的瞧着嚴恪。
嚴恪微微擰眉,望向天闌珊,淡道:“那草民告退。”
天闌珊抱着被子,瞧着嚴恪轉身,他的背影,一點點的從她的視線裡抽開,那身影竟讓她覺得孤涼,她緊握着被子,咬着牙,默了一會兒,又倒回了牀上,悶聲道:“我累了,要睡了。”
“容和,蘇愛卿也略識得……”
“我想一個人呆會兒。”天闌珊縮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聽得人的心裡都忍不住糾了起來。
嚴恪站在門口,瞧着這些人紛紛退了出來,微愣了愣,蘇雲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什麼了?讓殿下那麼不待見你?我告訴你,這段時間殿下可沒少爲了你的事情奔波,你要是敢負她,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嚴恪垂眸,淡道:“若是無事,草民告退。”他提着藥箱,轉身拂袖而去,外面的道路已經被鋪好了大半了,這南陽縣的百姓幹活兒總是特別努力,所以如今南縣的面貌也算是煥然一新了。
蘇雲博瞧着他離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瞧着他的身影漸漸遠去。
最後沒想到連那玉月蛾也被趕了出來,她站在門口,朝天闌珊道:“你如今還病着,不要胡鬧,半個時辰,半個時辰我就進去。”
天闌珊沒出聲,她躲在被子裡,哭聲很壓抑,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傳了過來:“嘖嘖,我說小師妹,我們這才離開多久,你就哭成這德行了?你若是實在不喜歡嚴恪,我便替你將他了結了如何?殺了扔縹緲鋒去,喂野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