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打鬥聲沒停,程悅也沒出去,她沒武功,出去不僅幫不上白墨卿他們什麼忙,還會給他們添麻煩,不如安安分分的待在馬車上,她也不曾想着掀開窗簾往外看,若是被敵人看見,可想而知敵人必定會死命的衝着這邊來。
她閉上眼靠在車壁上,心想自從他們離了京城後,這已是第三次陷入危險的境地,頭一次的幕後主使者依舊沒有查出來,究竟是衝着誰來的到目前也沒有定論,此次來的人究竟是大禹國派來的人,還是先前幕後主使者派來的,亦或是新的一批也都無法確定,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果真與皇家扯上關係就是麻煩啊,偏偏她是真的愛上了白墨卿。
又過得半響,外面忽然傳來幾聲狼嚎,程悅睜開眼,脣下意識的勾了勾,君江山到底是沒白養那匹狼,那狼方纔離去應該是去尋別的狼過來幫忙了!這般看來,就算他們這一方一開始就折損了不少人,但對方現下也討不着什麼好處。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外面的打鬥聲才漸漸歇了下來,馬車簾子被掀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迅速涌了進來,白墨卿站在外面,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卻是柔和的,他問道:“悅兒,已經沒事了,可尋到解毒的法子?”
程悅‘嗯’了聲,她現下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白墨卿,我需要立刻前往下一個城鎮。”
白墨卿不再多說,將白二喚了過來,讓他駕車帶程悅先離開,他現下還不能走,他需要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
除卻程悅他們先行前往下一個城鎮外,其餘中毒亦或是受了重傷的也全都上了其他幾輛馬車,跟隨着程悅他們一併離開。
白紫襄的馬車也被人給佔了,她雖不情願可也現下也沒辦法,就連太子殿下白青檀都將馬車給讓了出來,她一個小小的郡主難不成比太子還要嬌貴,最後她只得和侍女委委屈屈的和程悅擠一輛馬車。
程悅一行人走後,這裡也就只剩下白墨卿和他的三四個屬下以及白青檀、冷雨。
地上除卻人的屍體外還有狼的屍體,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濃重,天陰沉沉的,風往人的骨子裡吹,冷得滲人!
白一和白六手中拖着兩人從不遠處過來,走到白墨卿這邊時便鬆了手,兩人皆綿軟無力好似沒沒骨頭般的躺在了地上的屍體上,白一道:“主子,只剩下兩個活口,爲防止他們自殺他們的下巴已被屬下卸了,口中的毒袋也已摳了出來。”
白墨卿點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兩人,眼中盡是陰霾,“是誰派你們過來的?若是你們說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若是你們不想說也可,我有千百種法子讓你們生不如死。”頓了下,他又道:“若是同意說了就出個聲。”
兩人臉上帶着血,眼中盡是絕望,原以爲此次可以將成王給殺了,不想前功盡棄,自己就是現下想死都
死不了。
白墨卿只等了片刻,其中一人口中便發出含糊不清的單音,白墨卿瞥了白一一眼,白一立刻蹲下身將那人的下巴給接了上去,那人苦笑一聲,“沒什麼不能說的,看我們的面貌難道成王就看不出我們是豐夷國的人?我們是誰派來的連想都用不着,只是成王你是抓不到我們主子的,他現下根本就不在這。”說到這,他忽然大笑出聲,笑了好半響才道:“你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大周國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白墨卿沒有立刻出聲,也沒讓白一立刻動手殺了他們,過得片刻他又問道:“是誰將耶律莫北叫到大周國來的?是以前救了耶律莫北的人?”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詫異,縱然被他很快掩飾過去,還是被白墨卿等人察覺到了,他喘了口氣,閉上了眼,“我不知道,你殺了我吧。”
白墨卿冷笑一聲,“白一,將他們扔到林內。”
話音剛落,那人立刻睜開眼,眼中帶着驚懼,“成王,我都已經說出了是誰派我們來的,你也答應了我們會給我們一個痛快,你不能言而無信!”他們現下手腳皆已經斷了,若是就這般被扔進林內,不是被生生凍死便是會等來野獸將他們活活咬死,哪一種死法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漫長的煎熬。
白墨卿勾了勾脣,可這突然其來的笑意卻讓地上兩人身上的汗毛全都炸了起來,全身入贅冰窟,一直寒到心底,薄脣吐出冰冷無情的話語,“言而有信?呵!我這一輩子只會對一人言而有信,你們今日讓她着急、難受,這是對你們的懲罰。”
白青檀一直站在旁邊不曾開口,此時聽聞白墨卿說這話不免擡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不贊同,卻到底不曾像以前那般開口譏諷呵斥,一個已經完全病入膏肓的人縱使說再多也無用,而他的唯一的藥也只有她,這一刻,白青檀忽然有些同情起那討厭的丫頭來,很顯然,他這個表弟陰狠毒辣,佔有慾極爲強烈,只是在那丫頭面前將自己的真性情給隱藏了起來,甚至刻意僞裝了一個乖巧無害的表象,只是他能忍多久呢!一輩子嗎?若是那丫頭真不要他了,他會變成什麼樣!
白青檀垂下眸子,掩蓋住裡面的期待和興奮,真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啊!
躺在地上的兩人身子抖個不停,當白一和白六準備動手時,那人又急急道:“成王,成王,我願意說出救我主子的人,只求成王給我們兩人一個痛快。”他並不曾看見躺在他身邊男人眼中的絕望,和一個比魔鬼還可怕的人做交易等待他們的只有凌遲!
白墨卿‘哦’了聲,尾音微微上揚,“你說。”
那人立時道:“我只知曉是大周國的王爺,但到底是哪個王爺我確實不知。”話音剛落,他的下巴便被卸了。
白一將那人扔進林子的時候,那人還在發出毫無意義的單音,直
到身子從半空中落到地上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天真。
白墨卿上了馬便急急的往風城趕,至於幕後之人他定會將之找出,任何傷害悅兒的人都得死,就算是他的兄弟!更何況所謂的兄弟也只是個口頭上的空號!
白墨卿趕到的時候程悅正在給程子瑜喂藥,其餘不曾受傷亦或是隻受了輕傷的也全都在給其他中了毒的侍衛喂藥,白墨卿走過去直接將程悅手中的碗奪了過來,“你坐那去,我來給你哥喂藥。”
程悅的臉紅一塊黑一塊,藥是她親自熬的,借了客棧後面的院子,這麼多的爐子堆在一處,就算天再冷,也愣是讓程悅出了一身的汗,再加上她心裡着急,方纔給程子瑜喂藥的時候,程悅的手都在抖!
程悅什麼都沒說自己找了個旁邊的凳子坐了,可白墨卿給程子瑜喂藥這一幕愣是讓在他後頭進客棧的白青檀愣住了,過得好半響他纔回過神來,看向程悅的目光就帶上了那麼點探究,這丫頭瞧來瞧去他反正沒瞧得出半點吸引人的地方來,可怎麼就能讓他這個表弟死心塌地,而且身爲一個自小衣食無憂的主兒,竟然親自動手伺候她哥!白青檀有些不淡定了!
白二臉上沒什麼表情,主子現下這種行爲他已經習慣了,追媳婦麼就得豁出去!什麼都得搶着幹,不能讓媳婦受一點累!
等白墨卿給程子瑜喂完藥後,白二已經打了一盆水過來,白墨卿將手巾擰乾,伸手捏住程悅的下巴替她擦臉。
這下不止白青檀,客棧內所有活着的生物的目光都忍不住看了過來,在白墨卿的手和手巾上游移了片刻,心下的想法大多大同小異,臥!槽!真要閃瞎他們的鈦合金狗眼了!對成王的印象也有所顛覆,他們都有些懷疑現下自己看到的成王根本不是平日裡的成王!誰來告訴他們這只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啊!
白墨卿將手巾扔進臉盆裡,溫和道:“你哥哥他們沒事了吧?”
程悅擡手按了按額角,笑了笑,“已經沒事了,大概再過一兩個時辰就能醒。”頓了下,她又道:“白墨卿,謝謝你。”
礙於衆人都在這,白墨卿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只點了點頭,況且現下也不是時候,她哥哥現下還昏迷不醒,等她哥哥醒了後他再向她討回謝禮也不遲!
這時,店小二帶着笑臉過來了,“客官,所有的房間都已經清掃乾淨,樓上請。”
白一和白二分別將程子瑜和萬軒逸背了上去,程悅也要跟着上樓被白墨卿給攔住了,“先吃飯,你哥哥他們有白二他們守着,放心。”
程悅沒什麼胃口,不過對上白墨卿擔憂的目光還是同意了,但飯和菜都沒用多少,她開口問道:“可知究竟是誰襲擊了我們?”
白墨卿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耶律莫北,還有一人沒問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