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勾了勾脣,“我會武功怎麼了?我也確實能做到。”他找了張椅子坐下,懶得多做解釋。
張宇青道:“除了他之外,我想問在楚王府、今日跟隨楚姑娘一同出去的幾人中,有沒有誰是會武功的?”
楚王爺楚肖雲皺了皺眉,“我也不確定。”到了現下,他才發現其實對那車伕,還有這婆子他完全不清楚他們的來歷,只是他們在府上確實也算得是老人了,至少待了有四五年的時間。
這時程悅道:“知府大人,我有話說。”
張宇青看向她,“你說。”
程悅道:“我可以確定楚王府的那名駕車的車伕是習過武的,因爲今日我在替他治傷的時候看過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每個手指的中間都有着厚厚的硬繭,這是長年習武所致,而且我覺得他習得更多的應該是暗器,畢竟在每個手指中間都磨出硬繭可不容易,知府大人可現在就派人去醫館看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張宇青點了點頭,側過身對身後的一名官差耳語了幾句,那名官差點了點頭便跑了出去。
楚天香眯了眯眼,“程悅,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名車伕現下都身受重傷,若是他會武功的話,他大可以避開,而且連醫館裡的大夫都說了他差點就死了,他若真存了害我的心思,又怎會博上自己的性命?”
程悅笑了笑,不慌不忙道:“誰說他要的是你的命?他若真想要你的命,你認爲憑他的武功你還能活到現在?如果真是他所爲的話,那他的目的很顯然,就是挑撥寧親王府和楚王府的關係,而且如果犯人真是他的話,那他出手真的很容易也極爲方便,機會更是多的是,只要他有機會看到寧親王府的馬車,他就隨時都有機會下手,有些人爲了有些東西是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的。”
楚天香重重哼了一聲,“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有本事你就拿出證據,否則你便是信口雌黃,污衊好人。”
程悅眨了眨眼,‘哦’了聲,聲音拖得有些長,“原來楚姑娘知道這個理兒,那我問你,你爲何一口一個是我指使車伕撞了你,就憑你的……腦子?你難道不是信口雌黃?污衊好人?”
楚天香一噎,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便不再多言。
程悅嘴角一勾,看向站在最後面眼神有些閃爍的婆子,笑道:“嬤嬤,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婆子愣了下,她是被那位姓萬的公子強行帶過來的,她點了點頭,“姑娘,您儘管問,只要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會說。”先前的氣焰此時已消失得一乾二淨。
程悅點了點頭,看向她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我問你,爲何在寧親王府的馬車撞過去時,你不曾提醒你家姑娘有危險?”
此話一出,先前曾在醫館內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婆子,婆子額頭上冒出汗
來,嚥了口口水道;“奴婢……奴婢一時間被嚇得忘了。”話音剛落,她便對楚天香跪了下來,磕了個頭道:“姑娘,奴婢是真的被嚇到了,一時間忘了提醒姑娘,奴婢該死,求姑娘和王爺原諒奴婢這一次。”
話音剛落,楚天香便恨不得撲過去直接撕了她的嘴,她的臉被這一席話打得生疼,她什麼都不能說,只能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程悅‘哦’了聲,“原來是忘了,可你家姑娘說了,在馬車撞過去之前你是提醒了她的,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你被嚇傻了,所以記錯了?你再好好想想你究竟有沒有提醒你家姑娘?”
那婆子一愣,腦中還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便脫口道:“你詐我?”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她立刻閉上了嘴,過得片刻又道:“奴婢的確是被嚇呆了所以纔沒來得及提醒姑娘,至於姑娘爲何會說奴婢提醒了她,定然是因爲她怕奴婢受到責罰,姑娘自小就心善。”
程悅聽聞這話嘴角抽了抽,白紫襄第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楚天香則面色漲紅。
知府張宇青心下嘆了口氣,這兩個王爺他一個小小的知府可得罪不起,但事情真相若是不查清楚他也交不了差,他頭有些疼,“兩萬王爺放心,今日之事下官一定會盡早查清楚。”他的目光落到仍舊跪在地上的婆子身上,“楚王爺,你府上的這位嬤嬤我想帶回去審問,待事情查清後確定與她無關,下官自會將她放回,還請楚王爺成全。”
楚王爺楚肖雲只想了片刻便點頭同意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先前改了口,在事情的真相還不曾查清楚前,若是這婆子不去牢獄待幾日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被帶走受審問,“好。”
跪在地上的婆子一愣,繼而用力的磕了幾個頭,嘴上嚷道:“奴婢冤枉啊,姑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是被嚇得一時愣住了纔會忘記提醒姑娘,姑娘,老奴的相公去的早,家裡就靠我一個人撐着,老奴家裡可還有一個老母,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要養活,若老奴真進了牢獄,那老奴的母親和孩子該這麼辦?姑娘,今次之事與奴婢絕無半分干係,這麼多年來,奴婢對姑娘如何姑娘心下清楚,姑娘,您替奴婢說說情吧。”一字一句,說的倒是句句感人,她倒是不傻,知曉求楚王爺沒有半分用處,便想着用情來打動楚天香。
楚天香臉上現出猶豫之色,她倒不是有多同情這婆子,而是不忿爲何那知府只將他們楚王府的人帶回去審問,她看向楚肖雲,“父王,嬤嬤一直跟在我身邊伺候,以往我出府也是她跟着,並不曾出過任何事,這次的事定然與她無關,如果知府大人有疑惑自可過來我們楚王府問她,可爲何偏偏要將她帶走?父王,你就當幫女兒一個忙,替她求個情吧。”
楚肖雲心下鬆動,看向張宇青,“張大人,要不就以小女之見,此次好在兩個府上
的姑娘都不曾受傷,再加上再過幾日便要過年,此事可暫且擱置,等過完年再查便可,不知張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他一個小小的知府能說什麼,張宇青點了點頭,臉上帶着笑意道:“楚王爺體恤下官,下官自當盡心盡力,定當儘早將此事查清。”
楚王爺楚肖雲滿意的點了點頭,“此事就這樣吧。”他轉身看向白年禹,“今日之事我知曉並不是你們寧親王府故意爲之,小女也不曾受傷,所以本王暫且不會追究,今日就此告辭,但若是此事查出與你們寧親王府脫不開關係,本王就是豁出了這條命也要到皇上跟前替我女兒討個公道。”
白年禹點了點頭,鎮定道:“若此事真和我們寧親王府有關,不用你多說,本王自會擔下所有的責任。”現下事情還未查清,且說到底還是寧親王府的馬車先撞過去的,不論楚肖雲現在說了什麼話,他都得受着,但等真相查清的那一日,他定要全部還回去,他相信他們寧親王府的車伕絕對沒有問題,這名車伕是他在十年前親自挑的,家世清白,家中僅有一個老母,至於程悅這個小姑娘更沒有懷疑的必要,因爲她本身就不存在對付楚王府的動機,倒是楚王府駕車的那名小廝讓他甚爲在意。
楚肖雲這才帶着一幫人出了寧親王府,知府張宇青對白年禹行了禮,“下官告辭。”
白年禹笑眯眯道:“張大人,有勞了,若是此事有了線索還請張大人派個官差過來通知下。”
張宇青臉上也有了笑意,“這是下官該做的。”在他心底,原本還算平的一杆秤無形中已經有些偏向寧親王了。
等一行人全都走了後,程悅對白年禹恭恭敬敬行了禮,“王爺,此事是由我引起的,給王爺添了麻煩,對不住。”
白年禹擺了擺手,笑道:“此事與你無關,今日這車上無論坐的是什麼人,怕是都會發生這樣一起事故,若真仔細追究起來,你還替紫襄擋了一災,若是紫襄今日在這馬車上,想必還會受傷,所以此事你無需自責。”歸根結底,所有的緣由都出在這是寧親王府的馬車。
程悅臉上禁不住露出笑意,寧親王當真是個明事理的人,“王爺,我有一事不明,若是王爺覺得不便可不必說。”
白年禹笑道:“你是想問我們寧親王府爲何會和楚王爺將關係鬧得這般僵?”
程悅愣了下,隨後點了點頭。
白年禹緩緩道:“此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朝堂之上人人皆知,沒什麼不能說的,東海國雖已定下太子,但太子是皇上定下的,最後誰能夠坐上皇位還是要由國師定下,我們寧親王府是太子一黨,而楚王府則是三皇子那一黨,兩府自然不對盤,經此一事,兩府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這樣也好,輕鬆多了,以後見着那老傢伙我也不用擺出張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