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鳳錦秋就是想責備也不忍心,她心下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罷了,我今日不說你了,你回去冷靜下來給我好好想想究竟做錯了什麼,關於今日之事我會寫信命人送給兄長,你啊,當真是給鳳府惹下了不小的麻煩。”她喚來一個老嬤嬤,吩咐道:“你帶幾個信得過的人送她回府。”
老嬤嬤點了點頭,領着鳳秋燕走了。
鳳秋燕一走,孫芸恬和朱梓涵也趕緊起身行了禮告退,白年裘點了點頭,命宮人將賞賜之物取來賞給了她們,並命宮人將她們送至宮門口。
待她們二人走後,李若兮和餘笑青也起身告退,白染香笑道:“總歸天已經暗了,你們便一併留下來用過晚膳再回府吧。”
李若兮臉上現出猶豫之色,不等她開口白染香又笑道:“不用擔心,我早已命人去了李府和將軍府,道明會留你們二人在宮中用晚膳,若兮,若是你回去後你爺爺又要對你說教,你只管進宮向皇兄告狀,讓皇兄好好說道說道你爺爺。”
李若兮抿了抿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頓晚膳用下來,皇后鳳錦秋面上不顯,心下卻極不是滋味,自己侄女兒離開時若是皇妹多挽留下也是好的,總歸不會弄得這般難看,晚膳用罷,衆人又用了些茶點,程悅和白墨卿才離了宮。
馬車內,程悅偏頭看白墨卿,“你方纔與我說皇上走錯了一步棋究竟是哪一步?”
白墨卿眼含笑意的看着她,伸手在她的脣瓣上重重按了下,程悅吃痛,伸手將白墨卿的爪子給拍了下去,“說話!別動手動腳!”
白墨卿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脣,“你親我一口,我便告訴你,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還是你教給我的。”
程悅:“……”自己挖的坑終究得自己來填!她瞪了他一眼,隨後湊上去在他脣上親了下,剛想離開,一隻大手便固定住了她的後腦勺。
片刻後,程悅軟在白墨卿懷裡喘着氣,連瞪他的力氣都沒了,白墨卿在她臉頰上又親了下,才緩緩道明瞭究竟錯的是哪步棋,程悅聽罷‘哼’了聲,懶得再開口。
下了馬車,白墨卿將程悅送至院門口,什麼都沒做只囑咐了句晚上好好歇息,待看見她進了屋,屋內的燭火亮了才轉身離開。
翌日,程子瑜過來尋程悅,遞給她一個平安符,笑道:“昨日去寺裡給你求的。”頓了下,他又道:“昨日去宮裡可有人爲難你?”
程悅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而且我覺得東海國的皇上應該對我改觀了些,至少不會再針對於我。”
程子瑜心下鬆了口氣,“那就好,今日隨哥哥出去走走。”
程悅應道:“好。”
二人出了府門直至申時末纔回了寧親王府,剛入府若不是程子瑜拉了程悅一把,程悅怕是會和從府裡出來的一人撞個滿懷。
程悅擡眸看向來人,眉
微挑,“白六?”
白六下意識的應了聲,他一直在走神,直至此時此刻聽到有人喊他纔回過神來,他臉上現出笑意,“六姑娘新年好。”他又愣了下,看向程悅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過得片刻,他看向站於程悅身旁的程子瑜,“程公子,可否容我與六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程子瑜雖對白墨卿抱有敵意,對他的下屬倒還不至於擺臉色,他點了點頭,對程悅道:“我去前面等你。”
程悅笑着點了點頭,等程子瑜走遠了,她才道:“有什麼事是不能當着我哥哥面說的?”
白六擡手抓了抓後腦勺,笑眯眯道:“也不是不能在你哥面前說,只不過屬下怕在他面前說了會惹他平白擔心,六姑娘可還記得先前在漁村剩下的唯一一個沒死的人?”
程悅點了點頭,“我記得,此事與他有關?”她心思一轉,想到白六審訊犯人的那些手段,忽然笑了,“你什麼都沒從他口中問出來?”
白六憋屈的點了點頭,苦着臉道:“各種辦法都用盡了,那人是鐵了心要尋死,我除卻要審問外還有時時刻刻提防着他尋死,六姑娘,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可以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
程悅擡手摸了摸鼻子,沉思了許久才擡眸看向白六,“有一個辦法,但我不能肯定能不能奏效。”而且這個法子還是她前世身爲情報特工爲了從別人口中得到消息時所用的法子,她十幾年未用,有一定的風險!
白六面上一喜,“有辦法就好,是什麼辦法?”頓了下,他有些遲疑的又問了句,“六姑娘,這個辦法沒有危險吧?若是有危險的話我怕不用你哥出手,我都會被主子親自動手扒層皮下來。”
程悅笑眯眯道:“深度催眠,這個辦法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現下我得去找我哥,我們另外約個時日,此事別和我哥說,至於白墨卿那兒,能瞞着就瞞着,也不是什麼大事。”聽方纔白六所言,那人倒真是個狠角色,簡單的催眠定然問不出什麼,怕是隻有用深度催眠,只是深度催眠一個弄不好,極有可能將自己搭進去,到時候怕不是她審犯人,而是犯人審她了,她得利用這幾日好好準備準備。
白六點了點頭,“六姑娘放心,主子不問屬下絕不多說。”見程悅要走,他又不放心的問了句,“六姑娘,這個法子真的沒有危險?”
程悅‘嗯’了聲,“我先走了。”
等她走到程子瑜身邊時,程子瑜也不曾多問,只是心下卻另外起了心思,這幾日怕是要多注意悅兒的動向。
皇宮鳳起殿內,鳳錦秋眼睛有些紅,將昨日發生的事一一道來,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咬牙切齒道:“皇上怎麼能不幫着燕兒,而偏幫着一個從海外來的野丫頭呢?”
白青檀喝了口茶才緩緩道:“母后,兒臣勸你現在還是少和鳳府來往。”
鳳錦秋一下子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道:“青檀,你說的
這叫什麼話,鳳府是你母后我的孃家,同樣我哥也是你的姑父,是你的背後勢力,什麼叫少和他來往,難道我還不能回孃家看看嗎?”
白青檀皺了皺眉,語氣略重了些,“母后,兒臣的意思不是不允許你和他們來往,而是讓你少和他們來往,背後勢力?母后莫不是在與兒臣開玩笑,兒臣於他們來說與傀儡無異,姑父現下越發放肆,已經引起了父皇的不滿,母后你處在深宮中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受姑父的矇騙也在情理之中,你在兒臣面前替鳳府鳴不平可以,但切莫在父皇面前也如此,否則若真將父皇惹惱了,連兒臣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鳳錦秋又是一愣,臉上一片茫然,過得許久她才緩緩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她雙手緊緊拽住宮裝下裙,語氣中還抱有一絲期待。
白青檀點了點頭,“兒臣何時在母后面前說過假話?”
風錦秋一下子失了力道,整個人都軟在了椅子上,又過得許久她才動了下,坐直身子道:“不行,我要找兄長好好問清楚,若他心下真生出了野心,我一定會好好規勸他。”
白青檀臉上現出嘲諷之色,“母后別傻了,你覺得他會聽你一個婦道人家的話?你就算真與他說了,你覺得他會承認?母后,你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遠離鳳府,遲早有一天父皇會將鳳府連根拔起,而且兒臣相信這一天很快便會來臨。”
鳳錦秋知曉青檀說的是實話,終究忍不住伸手捂住臉哭了起來,哭了許久她才停了下來,用帕子將眼角的淚水拭盡,“青檀,母后明白了,不管鳳府以後變成什麼樣,母后都不會去管。”既然她嫁給了皇上,那她便是皇家人,她要守護自己的兒子,將來的皇位是她的兒子的,就算是她的兄長她也不允許他將之奪走。
白青檀滿意的笑了,他道:“母后,怕是以後要暫時委屈您了。”
風錦秋搖了搖頭,“爲了你母后做再多也不覺得委屈。”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件事來,“我今日寫了封信着人送去了鳳府,明日兄長定然會進宮來看我,我……我該怎麼說?”
白卿檀懶懶道:“像往日一樣便好,不然怕是會引起他的懷疑,還有父皇那邊,母后你需得找個好時機向父皇表明自己的立場,若是拖久了,可就晚了。”
鳳錦秋點了點頭,“你放心,母后知道了。”
過得幾日,程悅趁着白墨卿、兩個哥哥都不在府上的日子跟白六偷偷離了府,二人行至一座極普通的民宅內,進了屋,當瞧見坐於屋內的人時,程悅詫異的挑了挑眉,問身後的白六,“他怎麼也在這?”
白六道:“自上次寧親王府的馬車與楚王府的馬車相撞後,屬下等人就被主子命令以後也要聽從東海國太子的吩咐,至於這其中的緣由主子倒沒有細說,原本漁村裡那些人便是刺殺太子的,所以他時不時的也會來這邊,今日之所以會來……純粹是因爲趕得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