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色光芒環繞之下,未逑牽着小毒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封殘微微沉思,繼而閉上了眼,水棲寒擁着聞人璃音相視一笑,也閉上了眼。
河面微起漣漪,濃霧涌動,原色光芒繚繞,五人勾起了嘴角。什麼是最幸福?這得靠感覺,說是說不出的。
未逑率先笑了開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閉上眼後,他什麼都沒看到,卻聞到了小毒身上的味道,那股一直以來都吸引着他的味道,然後他聽見了開門聲,突然眼前豁然開朗,未逑看見了自己當初看見小毒後直接將他打包帶走的情形,不由得失笑,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感到可笑,自己什麼時候跟個半大的毛頭小子一般急躁了,但面對小毒,他越發幼稚了,但他甘之如飴,這樣的快樂,是他在醫仙谷啃再多的毒藥都的不來的。
隨着小毒的一顰一笑在腦子裡展現,未逑笑意加深,頭上的光團漸漸增大,染上了淡綠色的光暈。
再來是小毒,閉上眼後回憶着經歷過的開心事。
她本是一株小草,在碧蓮的孕育下逐漸強大,然後有了意識,在水棲寒和聞人璃音掉進洞後,她被聞人璃音身上自然新生氣息吸引,繼而認了主子,這些都是讓她開心的事,但卻談不上“最”字。
繼續回憶,突然腦子裡閃現出一個片段,讓她又好氣,又好笑,她想起了未逑將她帶回房的那件事,本是個粗神經的人,怎麼會突然變得那樣厲害,吃得她死死的,讓她失了身,又失了心,她的未逑哥哥呵,她真的愛上他了。
隨着小毒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幸福,她頭上的光團脹大,染上了碧色。
這回輪到了冷情冷心的封殘了,這樣的他,又有什麼可以讓他一展笑顏呢?
封殘不是天生就冷血面癱的,他也曾經放肆地笑過。那時的他才五歲,卻被逼着學這學那,只因爲他是幻閣未來的主人。那是他第一次心生叛逆,從師傅手下逃跑,他跑到一片小林子裡,迷失了方向,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他並不害怕,反而開心地喊着,他終於是自由了一回。
突然,一個粉色的小身影竄了出來,怯怯地看着大喊大笑的封殘,聲音又軟又甜:“大哥哥,你在幹嘛?”封殘回頭,看見了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不由得心神一蕩。他沒有回答小女孩的問題,反而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抱住了小女孩,直把她嚇得小臉泛白。
封殘看着眼淚汪汪的小姑娘,知道是自己嚇到她了,溫柔地哄到:“小丫頭,不要哭了,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好麼?”小女孩聞言居然停止了哭泣,卻憋着嘴說:“孃親都叫我賠錢貨,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封殘心中一疼,不由自主地擁緊了她:“那我叫你漩簾可好?我是封殘。”
小女孩一愣,笑了起來,臉上還掛着沒擦了淚珠:“好呀,我叫你封殘哥哥,你叫我漩簾!”
封殘看着眼前美麗的笑容,心裡更是喜歡,開口承諾:“封殘哥哥長大以後娶漩簾當新娘,好麼?”漩簾不知道什麼是新娘,但封殘哥哥的話她都願意聽,於是點了頭。
於是這一對“小情侶”在林子裡狂歡了一整天,直到幻閣的人將封殘帶了回去。
封殘沉浸在回憶中,冰冷的臉上掛起了笑容,頭上的光團變成了藍色。
聞人璃音閉上眼後,腦子裡回憶翻涌,最後聚焦於一點。
那是寒知道自己去了伽羅九死一生回來後了,他刺了自己一刀,讓她心痛之餘更是感動,那鮮紅的血液是他們之間的承諾,血的承諾,她和他生同生,死同死,誰都不會放開誰,那時候她是紅了眼眶的,但她卻暖了心,她的痛苦沒白承受,有這麼一個男人用生命愛着自己,她還有什麼不能爲他去做的,大愛也罷,自私也好,她生生世世都不想離開他了。
心疼中帶着淡淡的幸福,聞人璃音淡笑出來,頭上的光團被彩色覆蓋,慢慢脹大。
水棲寒雖是閉上了眼睛,卻並沒有回憶過去,再衆人都閉上眼睛之後,他悄悄睜開了眼,看着四人臉上幸福的笑容,他也笑了起來,視線環繞一圈,最終定格在聞人璃音臉上,音兒的回憶裡,一定有他。
在水棲寒的心裡,沒有什麼幸福不幸福,他在意的是音兒,音兒笑了,他也就開心;音兒撅嘴了,他會逗她開心,他世界的中心就是音兒,只要有她參與,萬事都可以是最幸福的。
紫眸溢滿寵溺,水棲寒溫柔地勾氣脣角,只見他頭上的原色光芒大盛。
水棲寒見此,知道時機已到,打斷了四人的回憶:“準備了。”四人都不是一般人,回憶再美好也不會深陷其中,快速睜開眼睛,眼裡恢復清明。
水棲寒滿意地笑了笑,紫眸裡蔓延出邪氣,雙手分別抓回四哥光團,雙臂高擡,五個光團呈五星連珠的陣勢。水棲寒嘴裡吐出輕哼,雙手分別一收,五個光團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團,緩緩升上半空,比太陽更耀眼刺目。
光團散發出來的光茫射向怨情海,海面上的濃霧漸漸消散,天空恢復晴朗,光團沒有消失,反而飛速射向遙遠的河對岸,爲五人架起了一架彩虹橋。
聞人璃音看着眼前美麗的彩虹橋,臉帶笑意,挑眉看着水棲寒道:“寒哪,你還是有點本事的。”水棲寒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他自己弄出來的東西,能不會解麼?摟着聞人璃音率先走上彩虹橋,水棲寒淡淡道:“我們走。”
未逑從美好的回憶中醒來,笑意一直未減,看着小毒的眼神啊,那是一個溫柔似水,牽着小毒的手,未逑跟着上了彩虹橋。
走在最後的封殘卻沒跟着上去,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彩虹橋,他有些不安,當年被幻閣的人帶回去後,漩簾的行蹤就成了迷,見不到她,他也再也笑不出來了。
水棲寒回頭看了眼發愣的封殘,瞭然一笑,原來是想起那個青梅竹馬了,調侃道:“你就這麼站着?”
封殘一愣,有些窘迫,忙跟了上來,但他的心依舊沒放下來。
聞人璃音看着水棲寒有些詐的笑容,很是無語,再回頭看了看一臉窘迫的封殘,她低頭不語,估計這封殘是要倒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