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姨,寒叔。”看着父親離開,裔痕收回視線,淡淡地看着相擁的兩人。
水棲寒把視線從聞人璃音臉上挪開,同樣淡淡地看了裔痕一眼,涼涼道:“你應該跟着去的。”免得老來打擾他跟音兒的兩人世界。
“我打算以人形跟你們走。”稚嫩的小臉上冷冰冰的,什麼表情都沒有,“所以,我不會讓音姨再抱我了。”
“小狐狸!”聞人璃音本舒舒服服地靠在水棲寒身上,突然聽見這句話,不由得挑眉出聲,“如果我想抱,人形我也會抱。”
“音兒,那麼小的‘牆’,你也要爬?嗯?”水棲寒聽見裔痕的回答,很是滿意地笑笑,朝他點點頭,再一聽聞人璃音那話,瞬間沉下臉來,危險地眯眼,緩緩低下頭,怪腔怪調地道。
聞人璃音雙手抵着水棲寒的胸膛,大眼睛眨呀眨很是無辜:“沒有,我是家養的紅杏,不出牆的。”
水棲寒紫眸裡閃過笑意,薄脣也微微揚起,低頭吻了吻聞人璃音的脣,單手勾住她的腰,邪氣地轉身,另一隻手擡起,食指朝前輕輕一點:“走吧,是時候離開了。”
聞人璃音擡頭,看着水棲寒帶着點懶散卻又不失霸道的模樣,笑的有些甜蜜,乖乖地被他攬着朝前走去。
小狐狸裔痕依舊是目無表情,邁開小步子跟了上去,但目光掠過這對感情很好的夫妻時,紅眸裡閃過一絲不明的光亮,下一刻卻不見蹤影,身形一閃,也沒告訴水棲寒他們一聲,便不知蹤跡。
水棲寒朝後面看了眼,嘴角勾起,這小子!
林子的另一處。
小毒倚在未逑躺着的大樹上昏昏欲睡,未逑卻在這時候醒來,眯着眼慢慢適應陽光,然後輕輕坐起來,活動了下手腳,看着身旁打瞌睡的小丫頭,笑的溫柔,稍稍運氣,發現元氣全都恢復了,心下明白是聞人璃音救了自己。
周身綠色一閃,未逑桃花眼裡帶着些訝異,自己體內多出了一股力量,與自己原本的靈能雖同源,卻強大不知道多少倍,垂下眼簾,心裡很是不解,下一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突然睜大了眼,看向腦袋一點一點的小毒。
“小毒!”伸手摟過心上人,運起靈能爲她檢查着傷勢,發現她已經復原了,心裡鬆了口氣,但怒火也隨之而來。
“嗯……你醒啦。”小毒被未逑摟過去,瞌睡蟲跑了不少,揉揉自己的額大眼,呆呆地看着未逑,笑得傻氣,腦袋一偏,靠在他身上就要繼續睡,突然睜大眼擡起頭來,直直撞上了未逑的下巴。
“哎呦。”小毒揉着發疼的腦袋,另一隻手還心疼地撫上未逑的下巴:“對不起哦,看見你醒來,一下子太激動了。”
“……”未逑悶哼一聲,不在意下巴的疼痛,冷冷地看着小毒:“爲什麼要傷自己?”
小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着頭,不敢看未逑,弱弱道:“我只是想救你,我的血能激發你的潛能。”她說的含糊,可總不能告訴他真相吧,主子之前說過還不是時候。
“用你的命來換,我不要。”未逑總算知道體內那股既陌生又熟虛的力量是從何而來,他能強大是好事,但若要小毒的性命來換,他寧願自己是個廢人,這次若不是璃音救了她,他……
“不會了,我以後不會傷害自己了。”小毒撇撇嘴,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她也不想嘛,但比起自己的性命,未逑哥哥的更重要嘛。
“你……”未逑本來滿腔的怒火,全都被小毒的眼淚澆熄,一時間不知道是氣是笑,只能無奈地給她擦擦眼淚:“笨蛋,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哪。”
“嗚嗚,可是你兇人家……”小毒擡眼看看無奈的未逑,眼裡閃過狡黠,抽抽搭搭地控訴着,唉,跟着主子也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學着點,將來她要怎麼“御夫”有道!
未逑倒是沒猜到小毒心裡那些東西,溫柔地摟着小毒,好聲好氣地哄着,心下罵着自己剛剛的態度,他真是不想看到她流淚,即使,這樣很美。
“嘖嘖,寒哪,我是不是又誤了一根小嫩芽呢?”聞人璃音靠在水棲寒身上,兩人站在樹後光明正大地欣賞着前邊那一對。
“音兒哪……我發現你很會裝可憐哦。”水棲寒邪邪地笑着,單手挑起聞人璃音的下巴,戲謔道。
聞人璃音咬着下脣,很是無辜道:“必須的嘛,誰叫你老欺負人家。”
水棲寒紫眸一眯,嘴角的笑容越發邪氣:“欺負你?啊,可是我怎麼記得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欺負’你了呢?”大手在她身上曖昧地遊弋。
聞人璃音耳根有些泛紅,身子也微微軟了些,翻了個白眼,拉住亂摸的賊手,笑罵道:“你就一色胚,我們去看看封殘他們,一會該出谷了。”話落,推開水棲寒,一路小跑着溜走。
水棲寒看着前方的背影,紫眸裡溢滿了溫柔和無奈,看了看自己備戰狀態的哥們,邊嘆氣邊跟了上去,出了絕情幻谷,他一定要收回這幾天的“缺失”!看得着,吃不了的感覺……真是不爽!
聞人璃音跑了沒多久,就看到前邊樹下一個黑色的人影,雙手背在身後,淡笑着上前。
“怎麼樣,好點了沒?”聞人璃音走到黑衣女子的身前,淡淡開口。
黑衣女子聽到聲音,擡起頭,朝着聞人璃音虛弱一笑:“嗯。謝謝你們了。”
聞人璃音搖搖頭,蹲了下來,從地上拔下一棵草把玩着,目光卻沒從黑衣女子身上移開:“用不着謝,反倒是你,爲什麼捨身救封殘,一見鍾情?”話落,嘴角的笑容染上些邪氣,眼裡閃過精光。
黑衣女子自嘲地笑笑,看着聞人璃音的目光帶着些佩服:“你的觀察力真的是敏銳。”視線轉向遠方,“但卻並不是一見鍾情。”
“所以你就是她。”水棲寒魅惑的聲音傳來,慢慢走到兩人面前。
聞人璃音朝他看了看,拉着他的衣角站了起來:“‘她’?是誰啊?”
“就是……”
“好了,我就是我,沒有什麼‘她’。”黑衣女子猛地站起身,撐着樹穩住自己有些虛弱的身子,急急開口打斷了水棲寒的話。
“爲了這半張臉?”水棲寒看了看黑衣女子,笑的自信。
聞人璃音摟着水棲寒的胳膊,也看向黑衣女子那半邊有些恐怖的臉,眼裡全是好奇,卻沒有半絲厭惡。
黑衣女子本想遮住自己的臉,卻看到兩人不帶任何厭惡的目光後將舉起的手放下,心裡稍稍有些暖意,嘆了口氣,看向遠方:“我不想再提了,我跟他的緣分,終究是太淺。”
水棲寒撫了撫聞人璃音的頭髮,淡笑着道:“真放得下?他那麼多年來可都沒忘了你。”
黑衣女子身子一震,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但這樣的我,配不上他。”
聞人璃音那腦子可不是常人能及的,兩人囉囉嗦嗦了一大堆,硬是給她琢磨出了點什麼,看了看黑衣女子那半邊醜臉,緩緩道:“這臉,我能治,不過貂王的毒太霸道,得找到那千年一開的‘冰蓮子’纔可以。”
黑衣女子朝聞人璃音感激一笑,道:“用不着麻煩了,合則是緣,離則無緣,這臉,不必強求。姑娘,若不嫌棄,我們可以做朋友,叫我黑衣吧。”話落,朝着聞人璃音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聞人璃音。跟着我們一起吧。”聞人璃音看着離去的黑衣女子,開口說出自己的名字,她不討厭她,朋友麼?可以試試看。
“嗯。”前方的身影頓了頓,緩緩答道。
水棲寒撇撇嘴,拿着“光舞”扇了扇,嗤笑道:“嘴上說的倒是輕鬆。”
聞人璃音冷冷地斜他一眼,涼涼道:“看得真是通透啊,這腦子太聰明瞭,也不是件好事。”
水棲寒嘴角抽了抽,半天憋出出一個字。
聞人璃音對於水棲寒的無言,心裡那成就感是“噌噌”往上漲哪,得意地擡起下巴,拉着水棲寒朝前面走去。
“去哪?”
“前面有條河。”
“鴛鴦浴?”某男紫眸亮晶晶。
“我餓了,抓魚!”某女雲淡風輕回一句。
“啊,可我也餓了啊,餓很久了。”某男很是委屈。
“不管。”某女很無情啊很無情。
“那我把整條河的魚都滅了!”某男突然淡定了,揮着扇子閒閒道:“那樣音兒就吃不到美味咯。”
“啊啊啊,你要填肚子,至少也要先讓我吃飽啊!”某女想到美味,乖乖掉進了陷阱。
“那爲夫這就爲娘子捉魚去,娘子稍等。”話落,某男嘴角露出一個詐的笑容,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某女愣愣地站在原地,恨恨地磨牙,大眼睛裡全是不爽,水棲寒,總有一天我要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