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場景就這樣變黃了,一切都和猛地發生了的一樣!什麼都變了,一切都回到了小紫的小時候,那一個冷冰冰的家裡。那一天她剛剛回家,家裡像是在世界大戰一樣,什麼東西都變換了位置,她不知道是怎麼了,只見母親就扯着自己的包包走人了。
她問自己的父親,說:“爸爸,這到底是怎麼了啊?媽媽怎麼哭着走了啊?這裡發生了什麼啊?你們吵架了嗎?媽媽爲什麼要走啊?”也許是自己的問題太多,也太煩了吧,爸爸也扯着自己的西裝走人了。
小紫一個人扯着自己的書包看着這慌亂的一切,只覺得自己的世界改變了。沒有溫柔的父親和母親了!她只覺得她真慘,比任何人都要慘!那一年,她才八歲,才小學二年級。一個人,她根本就活不下來。她餓着肚子,身上沒有錢,只能站在陽臺上看着外面的一切。從天亮着的時候等到天黑。
她無聊了,也餓了起來,她只能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也許這樣自己就不會餓了吧。她開始收拾東西了。她承認,她是嬌生慣養養出來的,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拿掃把,怎麼掃地,怎麼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她只能一直用手去拿,然後把玻璃碎片扔在垃圾鏟裡面。
她就這樣一片一片的撿着玻璃的碎片,等客廳的碎片被她收拾乾淨的時候,她的手已經全是血了。紅色的血,讓人感覺到害怕。她哭了,第一次哭了。她本以爲自己哭了,家裡面的大人就會回來的,可是沒有一個人回來,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只能坐在門口,聽着外面的動靜,等着爸爸媽媽回來,然後撒嬌的說上一句自己餓了。她等啊等,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是沒有人回來,可是她卻徹底的承受不住了,手上的傷口太深了,她的校服上已經沾滿了血跡。一個晚上沒有睡覺的她已經太困了。
她就躺在門口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只是覺得的睡着了也挺好的,最起碼就不會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也不會擔心爸爸媽媽不會回來了。她是兩天後被上門打掃的阿姨發現的,阿姨二話不說就送她去了醫院。
她的母親沒有回來,父親只來交過住院的費用。她只覺得自己怎麼那麼傻啊?明明在等待的,可是等到的只是父親一個冷漠的眼神而已。她還在等待什麼?還在期待什麼?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又哭了,躲在醫院的被子裡哭的昏天暗地。
那幾天,一直都是家政阿姨來照護她的,也許是覺得自己太可憐了吧,她給自己帶來了很多好吃的,可是她卻沒有胃口吃。她承認,她是一個早熟的孩子,她等不到父親來看他,那麼,她就去找父親好了!
可是她卻在辦公大樓下看見爸爸摟着一個陌生的阿姨在親吻。她說了,她是成熟的,她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也知道,媽媽是被這個阿姨給氣走的,她不能找到媽媽,那麼就報復爸爸吧。小紫家裡算得上是一個小資家庭吧,買得起房子和車子。
爸爸是稅務局的一個副局長,媽媽是公司的一個普通的白領。小紫曾經想過,直接那一把刀去捅死那一個陌生的阿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樣做!她還能怎麼辦呢?不能讓他們死,那麼就讓他們活得不舒服吧!小紫二話不說就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磚頭,砸向了那一輛停放在路邊的車子。
保安攔住了她,但是在看清楚了她的樣子後,也不能說什麼了。因爲小紫砸的是自己家的車子,保安就是再怎麼樣,也不能直接摻和別人家裡的家務事。她本以爲爸爸會回來打罵自己的。在怎麼說,她竟然有些興奮了,撇開打罵不說,好歹這也是一次能見到父親的機會啊!
她爲了見他一次下盡了功夫,可是他還是沒有回來,甚至都沒有說一聲你怎麼可以這樣調皮!或者說一句,你怎麼可以砸車子呢!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爸爸每天晚上都住在那個陌生的阿姨家裡,她知道的,因爲她無數次跟在他們的身後,看着他們恩愛。看一次,就恨一次!
竟然不能毀了他們,那麼就毀了自己吧,也許她真的是太偏激了,她就真的這樣做了。上課欺負同學,辱罵老師。她甚至覺得看見老師被自己一次次的罵哭很爽。這樣的舉動帶動了班裡大多數的男生,每次辱罵老師,都有很多的人幫忙。
這樣真好,她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因爲父親被叫到學校裡面來了。因爲我辱罵老師的事情,可是回家了,我還是沒有等到期待中的責打,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他就給了一筆錢給自己,然後又是那一個動作,扯着衣服走人了。
小紫看着自己手中的錢,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錢,對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小學生來說算什麼?怕是連一頓母親做的飯都抵不上吧?從那以後,自己再辱罵老師,惹得老師哭,學校打電話,父親就會選擇直接關機。
但是學校拿自己也沒有辦法,第一是因爲自己是副局長的女兒,再者是九年義務教育,校長只能低聲下氣的求老師不能辭職了。那幾年,她只覺得校長頭上的白頭髮是越來越多了。而她也是越來越狠毒了!說話都沒有個分寸了。
什麼髒話她都會了,甚至開口閉口都是草泥馬。她知道這是不好的話,是罵人的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去說。也許只有把自己身上的不滿發泄出去,他纔會感覺到舒服吧!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快樂吧。
到了最後,她乾脆就跟着人家出去偷錢了,上課也不上了。每天就是揹着書包出門,說自己去學校了,然後就在街上偷錢,偷到了就直接去網吧,要是失敗了還要被打幾巴掌。畢竟是小孩子,他們也不會直接送去警察局。
所以她偶爾也會頂着傷回去,她不是沒有錢,她有大把大把的錢,那些百元大鈔她收了兩年,都可以放滿一個鞋盒子了。她就是想出去刺激一下!沒錯,偷東西對於她來說,只是刺激而已。知道她六年級的時候,她才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媽媽回來了,她也稍微的收斂了一點,生怕這次氣走媽媽的是自己,然後自己就再也看不到媽媽了,媽媽也罵了爸爸,說這才幾年啊,看個孩子都能把孩子看成這樣,你是怎麼當爸爸的!爸爸不說話,也許是沒有理由反駁吧,因爲他是用毛爺爺來看住孩子的。
可是一切都沒有好轉,每天的打鬧還在繼續,有時候她寧願媽媽沒有回來,這樣自己還能睡上幾個安穩覺。她不想去賓館,也就只能去網吧了,整晚整晚的玩遊戲,困了就躺在沙發上睡覺,這就是她整個六年級的生活……
——
小紫猛地做了起來,伸出手來就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夢見那兩個人了?自己是有多久沒有想起這些事情了?也許是真的最近波動的太大了吧,自己竟然夢見過去的事情了。小紫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接着窗外朦朧的光,看着自己的雙手。她只覺得自己的手上還有血!自己的血!那紅色的血讓她感覺到了害怕和無助,她真的覺得那次自己就站在閻王殿面前徘徊!
可惜了,沒有任何人來找她,她就準備踏腳進去看看傳說中的閻王爺爺的時候,卻看見了醫生的臉。在沒有遇見陸婉婷之前,她都好恨!好恨那一個家政阿姨!她幹嘛偏偏要那個時候去打掃衛生?難道就不能緩一緩嗎?難道就不能讓自己進去嗎?
可是在遇見了陸婉婷之後,只覺得家政阿姨原來也不錯,最起碼現在的自己遇到了陸婉婷難道不是嗎?小紫苦笑了一下,只覺得臉上的眼淚是越擦越多了。有一種怎麼都止不住的架勢了。她只好扯了幾張抽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希望這樣能堵住自己的眼淚!
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沒有夢見他們兩個人了?應該很久了吧,可是怎麼爲什麼還是會哭呢?還是會心疼呢?難道自己還沒有緩過來嗎?這都多少年了啊?自己怎麼還是會心疼呢?難道自己的心又軟了嗎?
小紫嘆氣,扔下了自己手上的口紙,走進了洗手間,收起了用手捧着水洗了洗臉,然後收起了自己的洗漱用品,放進了行李箱中,這纔看了這裡最後一眼!還是有些不捨得吧!畢竟這裡已經承載了自己和陸婉婷很多很多的回憶。
小紫深吸了一口氣,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出了門,走到了房間隔壁的房間家,在解釋了自己換了工作,住在這裡已經不方便,並且付清了這個月房租後,小紫總算是退了房間,在走之前,房東還給了她一個蘋果:“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拿着這個蘋果,蘋果蘋果,好歹有個平字,我祝福你平平安安。”
小紫看着自己手中的蘋果,也覺得自己的心裡暖暖的。自己在這裡住了四年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她對房東的感情自然也是不淺的。小紫二話不說就伸手抱住了房東,只希望自己還能記得這裡的一切。
房東拍着她的肩膀,說她是傻孩子,有空記得回來看看他們。就連對面房間的小啞巴都拿來了一個蘋果,塞進了她的手裡,眼神裡還有着說不盡的捨不得和惋惜。小紫真的覺得自己的心裡暖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