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婷坐在辦公室裡,電話一直在響,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接,電話裡傳來好聽的女聲:“陸副總,陳夫人和錢滿滿要去見您,我們沒能攔住,這會應該已經上樓了。”
甜美的女聲帶着一絲絲焦急,彷彿知道來者不善,更加替陸婉婷緊張似的,陸婉婷忍不住笑了,隨即又有些疑惑,爲什麼突然來找自己呢,難道是有什麼事情?
一想到陳夫人要來,她心裡就無端端的升起一股緊張的情緒來,有沒有搞錯啊,一大清早,錢滿滿就要帶着人來興師問罪?而那個問罪的人,是要替外人來問自己這個兒媳婦嗎?
陸婉婷心裡還真有些接受無能。“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你安心工作吧,我會接待她們的。”這個聲音,不用說了肯定是公司的前臺,前臺小姑娘欲言又止,還是提醒她小心,這才掛了電話。
陸婉婷算是明白了,這個陳夫人,似乎就是要幫着錢滿滿來給自己找麻煩了,難道是還想讓錢滿滿回到公司?想到這裡,她腦子裡就有點脹痛,看看吧,唉,如今真是不僅給自己找麻煩,還給陳伯文找麻煩。
爲了不給陳伯文找麻煩,她只能接待了,尤其,這還是自己的婆婆,她心中是個明白人,不論陳伯文有多討厭他的母親,陸婉婷必須得把禮數給做周全,一天陳夫人是陳伯文的媽,她就絕對不能怠慢。
想到這裡,果然是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已經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還是老老實實接待人家吧。她嘆息一聲,對着錢滿滿已經有了十分無奈的感覺,陳伯文不知道在不在,如果在的話,估計還能稍微幫幫自己,當然這是陸婉婷的想法。
她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陳伯文在的話,是會幫自己還是幫別人,恐怕她也心裡沒什麼譜的,但就是因爲這樣,陸婉婷才特別地希望能夠好好地看看陳夫人,想知道自己的婆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當然,今天老天已經要完成她的心願了,就是方式有些讓人難以接受,畢竟,你們也知道的,看到錢滿滿那個女人,就知道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恐怕錢滿滿已經在陳夫人那裡給自己上了眼藥。
陸婉婷的猜測果然是非常正確,因爲錢滿滿不僅僅給上了眼藥,還特別地給陳夫人說了,是陸婉婷勾引的陳伯文逼婚才讓陳伯文跟她結婚的,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會使用手段得到這樣一個金龜婿,那是非常可能的。
但是陳夫人未免也太低估自己的兒子,陳伯文是什麼樣的人,會允許有人這麼隨意地拿捏自己麼?當然不會,而陳夫人的眼中要是按照錢滿滿的說法,嘖嘖,豈非是個白癡了?兩個白癡遇到一起的恐怖性真的是一般人難以預測的。
陳伯文和錢滿滿兩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私情,如果要非得套上什麼,也不就是陳夫人的這層關係,那是那般的岌岌可危,陳夫人都沒想過自己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就殺過來想蠢蠢地給別人出頭。
迎面上來的貴婦人,氣質姣好,容顏美麗,看起來根本就不想是快五十的人,更像是三十出頭,可見女人的保養是多麼重要的了。錢滿滿趾高氣昂的模樣,心道既然你們能夠趕我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沒有膽子讓陳伯文的母親也出去,哼!
陳夫人似乎感受到了身邊人的委屈,拍拍錢滿滿的肩膀,說道:“不要擔心,有我給你做主。”錢滿滿這才哽咽着道:“嗯,伯母,我知道,謝謝您,這樣,真的不會讓伯文生氣嗎?”
陳夫人嘆息一聲,“我那個兒子不論怎麼樣也會尊敬我這個當母親的吧,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做的,我不相信他這一次就會偏幫一個外人,你等着,我去看看我的兒媳婦,究竟是什麼樣子。”
究竟有多狂妄,竟然敢公然跟自己作對,讓錢滿滿離開公司,難道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恩人,是被特許在這裡的嗎?陳夫人想到這裡,心裡又多了幾分底氣,想着一定要讓兒媳婦看看自己這個婆婆的厲害。
也許是陳夫人真的寂寞太久在兒子面前太沒存在感了,有了錢滿滿的存在感,倒是讓陳伯文越發地想要疏遠自己的母親,這種適得其反的效果,不知道陳夫人終有一日明白之後,會不會哭。
一個識人不清的女人,是陳伯文的母親,認識的還是品行不端的女人,總是想要利用各種手段維護自己的利益,這樣的人,呵呵,陳伯文直接誒不想說什麼了,是什麼樣的人,難道自己的母親還不明白嗎?
當然,這都是陸婉婷不知道的,她正端正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等待着自己的婆婆前來,她心中知曉,這一次,恐怕是沒法善了了,對於這樣一個本應該和善的婦人,她卻留下了那種尖酸刻薄的第一印象,陸婉婷心裡真恨錢滿滿。
她心中還有一絲期盼,希望終有一日能夠讓昂婆婆和老公之間再沒有隔閡,她是最清楚沒有父母的傷痛的,可是今天要是鬧起來,她心中不知道陳伯文是會幫自己,還是幫婆婆,但是不論幫誰,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不得不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陸婉婷是非常聰明的,她深切地知道自己可能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同時會有什麼樣的局面,只是,她的聖母情節一上來,估計就感覺會壞事一半的樣子。
錢滿滿走到門口,就惡狠狠地敲了敲門,那個樣子,嘖嘖,還真沒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陳夫人有些不滿地道:“滿滿,你怎麼能這麼敲門呢,太不禮貌了,要溫柔一點,這樣纔是大家風範。”
錢滿滿聞言心中不屑得很,拜託都什麼年代了講求什麼大家風範呢,又不是在古代閨閣的女人,她雖然嘴上答應着,心裡卻不以爲然得很,但是爲了能夠重新回到陳伯文這裡近水樓臺先得月,她還是假裝重新敲了一下門。
陳夫人這次纔算是滿意了,點頭微笑,心道這個丫頭可塑性倒是很強。陸婉婷在第一聲的時候就聽到了動靜,心道估計是來了,趕緊站起來去開門,第二聲很輕巧,倒是多了幾分不願打擾屋內人的感覺。
陸婉婷的心思不知道怎麼,就放下了一些,她打開門,門口站着一個十分年輕美貌的美少婦,模樣跟陳伯文倒是有幾分相似,能夠從眉宇間稍稍看出些味道來,而且,也太年輕了保養的太好了吧。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年輕很多的錢滿滿站在這個美婦人旁邊,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讓陸婉婷一時間呆住了。她明明想着要主動問好呢,結果可倒是好,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被人家先開口了。
“是陸小姐麼?”陳夫人笑着道,那個模樣,還真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陸婉婷呆呆地點點頭,說道:“您是,陳夫人?”她沒敢叫婆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夫人還沒有認可自己這個兒媳婦。
當然,入如果反過來說的話,是陳伯文根本就沒承認陳夫人這個母親,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予以照顧,但是一直以來,陳伯文都沒有跟任何媒體透露過自己母親的消息,很多人還以爲陳夫人已經失蹤很多年。
他們不知道陳夫人早就回來了,還用一種特別狼狽的方式回來的,她非常可憐的祈求在陳伯文和陳仲武的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着自己有多慘有多迫不得已,然後讓陳老夫人可以繼續讓陳家養活她。
在幼小的陳伯文和陳仲武心裡,他們都覺得這樣的女人,不應該是自己的母親,在印象中的母親,是端莊大方的,就算是走路都帶着一股優雅,可是眼前的女人呢,絲毫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不說。
那種市儈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抹不去,太過印象深刻了,所以陳伯文一直以來都覺得那是一種恥辱,帶着他父親的恥辱,他和弟弟被拋棄的恥辱,一直就被塵封着,雖然,陳伯文一直對陳夫人是一偶求必應的。
陸婉婷有些呆滯地說道:“夫人您請進,”她並沒有說讓錢滿滿進來,因爲她知道要是錢滿滿在場,編排自己那是肯定的,錢滿滿當然不甘心了,而且陳夫人,也是定然會幫着錢滿滿的。
陳夫人主動開口道:“滿滿,你跟我一起進去。”錢滿滿趕緊點頭,用示威的眼神瞪了陸婉婷一眼,陸婉婷有些訕訕,只能讓開門,讓兩個興師問罪的人進來,心道這下子完蛋了,好想讓陳伯文來幫自己啊哭!
陳夫人端起陸婉婷送上來的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我是誰,想必你也知道了,可能你不知道的是,錢滿滿,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拜託了我的兒子,伯文,在公司裡多照顧一下滿滿,你是剛來,估計不太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識相,我也已經給了你臺階下,你就速度地讓錢滿滿重新回來上班,不然的話,我就要告訴我兒子了!這種色厲荏苒的話,讓陸婉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