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走出廂房的時候,卻見秦追夢坐在一旁廊下發呆,今日事花初瀾的事情發生之後,秦追夢並沒有離開王府。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眼裡滿是難言的幽深,那張臉,蒼白的沒有一分血色。
她的心裡有些無可奈何,當下緩緩地走到他的身邊道:“事已至此,秦相還是不要多想了。”
秦追夢看了蘭傾傾一眼,眼裡透出一分無可奈何的笑意,他原本有着天底下最爲燦爛的笑容,可是此時這般一笑,蘭傾傾卻覺得他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他輕聲道:“早前我對郡主也不敢生出一分非份之想,總覺得她離我太遙遠,我這一生和她怕是很難在一起,當時只想着照顧好她,然後替她尋個合適的男子,她幸福那便什麼都好了。可是相處的久了,心裡就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分期盼,盼着能與她相守到老。”
他說到這裡輕輕嘆息了一聲之後道:“如今才知道,原來這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利用罷了。”
蘭傾傾輕聲道:“我覺得她對你未必無情,有的許是造化弄人。”
“我倒寧願她對我是無情的。”秦追夢幽幽地道:“那樣我也只是被人欺騙了感情,也就少了那些難過。這幾日其實在我自己的心裡也曾有些猜想,卻又一直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怕想得多了,真相讓我難以接受,只是真相就是真相,不管我想不想,他都會浮出水面。”
“你之前就已經知道一些事情呢?”蘭傾傾問道。
“我知道她和南詔那邊通過消息。”秦追夢輕聲道:“她告訴我是王妃的意思,是王妃讓她寫信回南詔勸她的父王和母妃,希望能平息這一場戰事。”
“我上次去你家的時候的確是請她做這些事情的。”蘭傾傾輕聲道。
秦追夢輕輕地道:“我原本也不疑有它,覺得她的心地很是善良,所做的事情必定是盼着天下蒼生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覺得她愛南詔,也愛大鄴,所以必定不會行那等事情。只是那天她寫信的時候我進去了,她當即將下信紙反了過來,她不讓我看,我以爲她要跟她的父王和母妃說些體已話,當時便也沒有看。”
“你知道她的信上寫了什麼?”蘭傾傾問道。
秦追夢輕聲道:“是的,我並沒有偷看她寫的信,只是當時她將信紙覆在上面的時候,那張信紙上未乾的墨跡便印在了下面的紙上,書房裡有一把鏡子,鏡子一照,原本是反過來的字跡又復了原,縱然上面的字跡很是斑駁,但是依舊能認出大部分來。”
蘭傾傾輕輕嘆了口氣,銅鏡照物原本就不清楚,再加上那並不清楚的字跡,秦追夢在看的時候必定是有些麻煩的。
她沒有再問,秦追夢卻幽幽地道:“她在信裡說起的是在大鄴京城裡發生的事情,但是並沒有一個字提及止戰之事,只說了上元節之日,她會小心應對。”
蘭傾傾幽幽地道:“所以其實你在那之前心裡就對上元節這一日會發生什麼事情生出了懷疑,卻又並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