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知道這話楚雲崢不會相信,他不想解釋,也不需要解釋。
在他知道蘭傾傾平安之後,他的心裡不由一輕,在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那樣的感覺太過奇妙,讓他的心前所有未有的安靜。
“你笑什麼?”楚雲崢皺眉問道。
寧淺陌淡淡地道:“只是在笑你說的話,你的猜想太過好笑,在我的心裡,她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傷她一分。”
楚雲崢的眼裡有了一分冷然,他不緊不慢地道:“只怕是你的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什麼叫做不傷她一分?你如今所做的事情,哪一件都在傷害她。”
寧淺陌靜靜地看了楚雲崢半晌道:“細細想想,好像也是。”
楚雲崢聽到他這句話,向他投去極爲不屑的目光。
寧淺陌卻道:“今夜不談這些,你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喝一杯?”楚雲崢反問了一句,卻又輕輕一笑道:“也是,在這個時候也只有我們能在一直喝酒了,也只有我們此時才知道對方心裡的感受。”
寧淺陌的自制力一直都極強,對於喝酒這種事情,他一直都是不屑的,因爲他覺得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得保持清醒,可是此時他卻有些想要大醉一場。
他輕輕一笑道:“是的,那你要陪我去喝一杯嗎?”
“不了。”楚雲崢想了想後拒絕道:“雖然此時只有我們彼此才能知道對方的想法,但是我覺得我和你在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我會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守護着她,不管任何人對她生出不好的心思,我都不會放過,所以這酒我是不能陪你喝了。”
寧淺陌的眸光淺淡,卻道:“也好,若是和一個心思完全不同的人在一起喝酒,是很難痛快的起來的,眼下我卻想痛快一回。”
楚雲崢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離開。
寧淺陌單手負了在身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雲崢一眼。
在這一刻,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無關緊要,他此時只想痛快喝上幾杯,是爲她慶祝平安生下孩子,也是爲自己此時的落寞而飲上一盞。
酒香是醇厚的,他的人卻是有些恍惚的,他原本就不是太善飲酒,他覺得他頂多喝上一杯就會醉,可是此時他已經喝了一壺了,卻還沒有半點醉的傾向。
越喝,寧淺陌越覺得他清明無比。
越喝,寧淺陌就越是想起許多的事情。
從他兒時的苦難,到小姑姑的鮮血流紅了被褥,再到他藉着顧府的力量一步一步爬到權利之顛,再到他在宜城與蘭傾傾的相識,以及這一年多來他心裡所受的折磨。
他原本有些鬱結的心,在此時也更加鬱結了。
那酒一杯杯喝下去,心卻一分分明瞭,在這一刻,他甚至已經能預料得到他往後的日子將要如何度過。
當江連城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十壺酒了。
江連城覺得他瘋了,他那種從不喝酒的人居然喝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