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愣了一下後道:“若是任由商賈壯大發展,世人只知經商賺錢,全部都棄耕經商,那麼田地必將無人耕種,這樣下去,只怕是國將不國!”
“國將不國?”景曄笑道:“你這句話說得太地言重了些,蘇文龍的時論裡,說的只是可以適當發展,並沒有說讓所有的人經商,這天下之人,每個人的性情不同,不是每個人都適宜經商。再說了,你又不是天下人,又豈知天下人的心思?”
“我雖然不是天下人,但是我卻知道人的性情,農耕最辛苦,經商自然要輕鬆一些,好逸惡勞是人的本性,人尋到輕鬆一點的活計,自然會想要做輕鬆的活。”柳毅寸步不讓。
“你說得很有道理。”景曄淡淡地道:“但是你又怎知經商就一定輕鬆呢?你可能見過商人不遠千里,橫跨沙漠冒着生命危險做生意之事?你可曾看到那些商人入夜了還不能睡,還在準備明日生意的的辛苦?你又可曾看到那些商人拋妻棄女不遠千里經商,舟車勞頓之苦?”
柳毅頓時愣在了那裡,這些事情其實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今日裡並沒有細想,就直接說出這些事情來,此時被景曄指出他想到後也得有道理。
景曄見他不語,當下只是淡淡地道:“所以你說的那些還是太過片面,經商固然有大賺的時候,卻也有大虧的時候,就算是大鄴放開經商之路,也沒有那麼多的人跑去經商,經商的風險沒有太多人能承受,更不要說經商還需要本錢,你真的覺得實施了那個政令天下百姓就都會棄耕經商嗎?”
柳毅細細一想,覺得似乎並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只是他素來自視極高,自不願意就止退讓,當下便道:“你說得固然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服。”
“我也沒打算讓你服。”景曄的眸光微微一動後眸子裡俱是淡淡閒適之態,他微微轉身看着柳毅道:“自古有言,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論文采,素來就是百家爭鳴,各有各的長處,自然也就各有各的短處。你說的有你的道理,我說的自也有我的道理。”
柳毅方纔在氣頭上沒有看看景曄,此時細細一看,見他不但人才極爲出衆,他周身的氣度更是與衆不同,此時只是隨便往那裡一站,竟就有了幾分王者之氣,他的心裡生出幾分疑雲,終是問道:“敢問公子貴姓?”
“姓名只是代號罷了。”景曄不緊不慢地道:“在我看來,你的觀點固然是有可取之處的,卻顯得過於幼稚了些。”
柳毅聽到他這句話火氣又往上直涌,怒道:“我熟讀詩書已有十五載,如今我也已經有二十出頭,你竟說我幼稚?”
“書讀得多了便能成熟?”景曄不屑地道:“那麼這世上就不會有書呆子這個詞了。”
他的語氣淡陌無,平靜無波,卻讓人覺得有股巨大的壓力襲來,讓人有些喘不過氣。